苏锦被砸到了脚,可脑子很迅速的反应过来,脸上满是凄楚的看着他。
“原来殿下是怀疑臣妾纵火行凶。”
“那杀手将妾掳走,殿下的侍卫却没有丝毫动静,臣妾挣扎之中,不慎推翻了火烛,那杀手便想要将妾烧死啊。”
“臣妾不是故意放火的,殿下却这般不信任臣妾。”
说着,她自嘲的起身,就想要往外走。
“既如此,臣妾去领罪。”
东陵璟被她气到了,“滚过来。”
苏锦不肯过去,扶着门框柔若无骨的样子,仿佛是天下的人都负了她。
“若是可以,臣妾也不想当这个侧妃,被殿下百般猜忌---”
“不想当孤的侧妃?”东陵璟蓦的起身走来,“那你想嫁给谁?”
苏锦不看他,声音哽咽,“殿下若是不满臣妾,不如就废了臣妾。”
手猛地被一拽,她整个人就转过了身子,对上了他的眼。
四目相对,她虚弱的扭过脸,不看他。
东陵璟的心冷的就像是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谁也撬不动,走不进去。
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说杀她就能杀她,这样冷漠的人,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绝对不是一个能共度余生的良人。
都是瞎了眼了,才会去争抢这个男人的宠爱,如果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双颊突然被他箍住抬起,他垂下眼来,“你胆大妄为,现在敢火烧东宫,以后是不是要弑君了?”
苏锦吃痛,有泪水从眼角划过,“殿下在心里已经这么认定妾了,臣妾说什么都是枉然。”
东陵璟忍住一把掐死她的冲动,拽着她就往外头的宫苑走去。
今晚夜里的天气不甚好,阴沉沉的,高空中有雷电闪过,霹雳一声响彻在东宫上空。
苏锦被他拽着走,根本反抗不得,他的力道也大,到了宫廊下,还没说话,脑袋就被他擒住,逼着她看苑内受刑的侍卫。
“他们是代你受罚,孤要不要把你这个罪魁祸首挂起来,看着他们挨打?”
想让她愧疚,让她良心不安吗?
她真是造了孽才嫁给他,她是不忍,不忍无辜之人替她遭罪。
可这些人是狗太子的人,是为他办事的。
“看来孤是高看你了。”
高看她,什么时候高看过她,从两人交锋,不一直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愿意看,她就演,谁都别说谁,这柔弱小白兔的面具还当真了不成。
“殿下逼着臣妾看他们受罚,是在惩罚臣妾吗?”
看她红着眼眶难受的样子,他冷笑,还真装的下去?
“怎么,心疼了?”
苏锦失血过多,脸色很是难看,弱声,“臣妾求情,殿下就会放了他们吗?”
好,好得很。
楚青越的暗卫她拼死相救,到他这儿,嘴脸都换了一副,敷衍的很啊。
“你给孤在这儿看着,没有孤的令,不准回去。”
苏锦本来就失血过多,身子有些撑不住,被他这么一甩,后背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她痛得嘶了一声,捂着肩膀上的伤,看着他进了屋。
侍卫们是背对着殿受罚的,苏锦看不到他们的脸,眼里的泪无声的顺着脸颊落下,她闭着眼,紧紧的闭上了眼。
又闷又实的杖责皮肉声接连不断的传来,不知过了多久,皇檐上密集的雨声传来,将周遭全部掩盖笼罩。
紧接着响雷就仿佛是在头顶炸开,苏锦脸色白的不像样,身体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宫廊下。
等侍卫们挨完了罚都下去后,朱雀进了内殿,“殿下,娘娘晕倒了。”
东陵璟睨他,“你很关心她?”
“---”他忙道,“属下不敢。”
“滚出去。”
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一道雷电闪过,将窗口站着的男人身影映照的雪亮。
屋子里的灯火溢出窗口,借着光可以瞧见廊下的身影,东陵璟看着她,眼神好似锐利的箭矢。
夜风瑟瑟,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好像是有无边的黑暗吞噬着他们的心脏。
瓢泼的大雨浇下来,整个苑内都是水,斜飞的雨丝将苏锦单薄的衣裳全都打湿了,肩膀上的绷带彻底裂开,血流不止。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
东陵璟感觉到了她的亲近,垂下眼皮子睨她,看她还晕着,没什么表情的抱着她回了殿内。
一进了内殿,他便将她身上的那脏衣服全都扒了,扔到了浴池里清洗。
然后随便洗了洗,又将人捞了出来,粗鲁的擦干身体,带回了榻上。
苏锦没感觉到疼,只是有些冷,无意识的卷着被子往里头躲。
东陵璟摁住她的身体,将金疮药涂在她的伤口处,用绷带包扎好。
伤口沾了水,疼得紧,苏锦迷迷糊糊中蹙起了眉头,蹬着腿想要躲。
东陵璟就坐在床边,被她连踹好几脚,气的一把箍住她的腿,用腰带绑住,恶声道,“再乱动,孤打断你的腿。”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进去了,没有再动。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一起,他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厉声,“朱雀,唤御医来。”
朱雀下去治伤了,外头守着的玄武听到声音,恭声道,“属下去请。”
御医大半夜的被带来,身上也被雨水淋湿了,可面对是当朝太子,丝毫不敢有怨言,任劳任怨的去开方子熬药了。
这宫里的贵人就是娇弱,三天两头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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