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手里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剑影的上衣扒了,带着尖锐刀刑的东西就要往人的骨头里刺。
她大惊失色,扭头看他,怎想话还没说出口,这疯狗猛然一掷,手里的利刃顷刻间如雷霆之势朝她逼来。
她反应极快的偏了偏头,那刀刃堪堪从她鬓发擦过,断了簪子落地。
原本只用了一根簪子挽的发立时松散了开来,披散在腰后。
那薄刃就定在了禅房里的木柱子上。
“给孤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
明明暗暗的光影照在太子的脸上,他极具攻击性的五官满是阴翳。
苏锦看出来了,东陵璟根本不信她当时说的话。
抓到了剑影后定是还查到了他的身份,逼着她看这种场景,分明是在警告她。
她要是敢生出非分的念头,所有牵连进来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凄厉的惨痛声从耳后传来,她闭了闭眼睛,拼命压抑住几近要崩溃的情绪。
东陵璟走了过来,“这个贼子敢掳走爱妃,孤定会查清他背后之人是谁,连根拔起。”
她听出来了,听出来了,东陵璟要利用她被掳走一事陷害南王,拉南王下水。
后脖颈被他提起,她还没张嘴说话,就被他的力道横的撞到了刑具架子。
“这个人,你亲自杀。”
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殿下,他不是掳走臣妾的贼子,是他救了臣妾,还请殿下明察。”
东陵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好怎么编了?”
“天地昭昭,日月可鉴,臣妾没有撒谎,当初妾被掳走之后,是南王救了臣妾。”
刺耳的疼痛声尖锐的传入耳膜,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眼角发红,桃花眼里水光涟涟。
“先前臣妾隐瞒南王派人去救妾,是害怕殿下误会发火,不敢说,是臣妾愚蠢了,请殿下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南王?!”他冷笑一声,眼眸越发骇人,口中吐出的话冷的没有温度,“这么说,此人是南王派去救你的人?”
苏锦羸弱的身子轻轻颤着,哆嗦着唇瓣,“是,臣妾被那群贼人带到了山里,他们商量着要怎么利用臣妾谋害殿下,臣妾害怕极了。”
“夜里的时候,这位好汉带了几个身手很好的侍卫突然闯了进来,说是南王让他们来救妾的。”
“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臣妾慌忙跑了,可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山里,再后来,殿下就来了,之后的事,殿下都知道了。”
说着,她拽住他的袍角,眼尾红的可怜,“殿下来救臣妾后,臣妾一时糊涂,怕殿下误会,不敢提及这些人,这才酿成了误会,求殿下放了他吧。”
东陵璟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盯着她,“南王为何三番五次的救你,孤找不到的人,他次次都能找到。”
“臣妾不知道,求殿下不要伤害臣妾的救命恩人---”
“不知道?!”他俯身,擒住她的脑袋抬起,“一个男人屡次去救一个女人,能是什么关系?”
苏锦吃痛,泪水从眼角滑落,“臣妾猜想,他是感念当初的救命之恩,正好那夜他也在宫中,就帮忙找人了吧。”
“之前殿下因为南王帮妾母家的事儿大发雷霆,臣妾是真的害怕殿下发火,才迫不得已隐瞒,求殿下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是吗?”东陵璟邪气一笑,“可山上并未找到什么贼人,只有这几个你口中所谓的救命恩人。”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好些人,看装扮,像是南越的人扮作了我们中原人,估计还藏在山里呢,也可能趁乱跑了。”
他们是分了好几路跑的,即便抓到了剑影,也根本判断不出究竟有多少人。
“爱妃莫要犯蠢,南越人精通易容之术,此人是从山里找到的,孤不能放他。”
苏锦闭了闭眸,“殿下是不相信臣妾?”
“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敢谋害皇妃,死罪一条,朱雀,砍下他的手送给她。”
月光照在禅房里,将男人的脸衬托的更加阴邪,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
朱雀抽出了一把小刀,可没想到,苏锦的动作那么快,快到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手里的小刀噗嗤一声刺进了她的肩膀。
“娘娘---”
惊呼声来不及穿透耳膜,猩红滚烫的血喷射了出来,溅了他一脸。
“既然殿下不相信臣妾,臣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死在妾的面前,唯有以死明志。”
东陵璟面色温淡,可他那双睥睨着她的眼睛里,映照出了怒不可遏的光芒,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
苏锦嘴里吐着血,不管他怎么想,拿过插在柱子上的薄刃划开了捆绑着的绳子。
剑影脸色惨白,虚弱的快要站不住,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直接往窗子的方向逃去。
朱雀立马就要去追,苏锦拦住他,眼神中带着决绝的凄婉。
“臣妾绝对不能让恩人因妾而死,殿下若是还不相信,臣妾愿以死证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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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是真的握着插在肩头的刀往深了捅。
东陵璟紧绷的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攥紧她的手腕,声音阴冷的可怕,“不过是他的一个奴才,也值得你以命相救?”
“奴才也是人,爹生娘养的,更何况,他还不顾性命去救臣妾,臣妾怎能做到置之不理,看着他死?”
她手腕脱力,被他的力道箍的根本动弹不得,红着眼眶看他。
“殿下一直怀疑臣妾的真心,现下又何必拦着臣妾,让臣妾死了,我们也不必屡屡因南王这般动怒。”
“好,你好得很。”
他好像是被气笑了,攥着她的手腕疼的仿佛是要捏断她。
“一个敢自戕的嫔妃,孤看你是不想要你的九族了?”
苏锦的眼梢更红了,仿佛是一颗真心被践踏,脸上满是受伤。
“臣妾侍奉殿下这么久,殿下杀了臣妾不够,还要牵连---臣妾的族人,臣妾做什么都是错的,被殿下仇人带走险些命丧黄泉,回来还要遭殿下厌弃,原是不该活着,死了倒---倒也干净---”
她话还没说完,柔弱的身子晃了晃,仿佛是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
东陵璟眼睁睁看着她不偏不倚的倒在了他怀里,玉面如夜里的罗刹。
朱雀看了眼苏锦一直流血的肩膀,犹豫了下,上前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去请御医?”
“她要为了野男人死,孤还救她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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