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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本世子给他个机会
    “让马车往乌衣巷拐。”

    谢勋决定给那人一个机会。

    隐在暗处的高峰正暗暗着急,从镇国公府出来后,沿途都是热闹的街道,行人穿梭,不方便下手。他都考虑是否改日再下手,马车突然拐进了乌衣巷。

    乌衣巷正在拆迁重建,入夜后,几无行人。

    寂静的巷道,一辆奢华的马车,并十来个镇国公府的侍卫小厮随行。马车两侧挂着的金铃叮铃当啷地响着,彰显着主人的奢靡。

    高峰纵身杀出,迅猛如雷电,手里的偃月刀在月光下划出幽冷的锐芒。

    当~

    砰~

    铜制镀金马车被一刀砍得翻倒。

    “世子爷!”

    随着一声惊呼,谢勋从车窗狼狈滚出。

    高峰暗暗一喜,机会来了!

    再次举刀,裹挟着腾腾杀气,直奔狼狈爬起的人而去。

    这次看你还不露馅!

    谢勋刚爬起来,就被直面而来的刀锋骇地跌坐回去。

    隐藏在暗处,敌对派的暗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刺客厉害啊!

    瞧把谢大纨绔吓地,啧啧啧……

    要能砍死这大纨绔,他们也可以收工了。

    高峰被谢勋骇然惊惧的模样弄地有片刻的懵。

    难道这真是个武艺不精的纨绔?

    心中虽疑,下手却没有丝毫的迟缓,偃月刀虎虎生风地砍向谢勋的肩膀……

    当,刀锋相碰,火花迸溅。

    千钧一发,九碗从马车里蹿出,挥刀格挡住了偃月刀。

    “世子爷莫怕。”

    九碗抓住谢勋的胳膊,拎起来,推到自己身后。

    谢勋不停拍打心口,双腿哆嗦不停,嘴里嘟囔着,“吓死了吓死了!”

    九碗将佩刀横挡在身前,大声恫吓,“何人胆敢行刺镇国公府世子!”

    高峰没理九碗,只紧盯着藏在九碗身后的谢勋,眉心越蹙越紧。

    看他刚才狼狈逃跑的那几步路,仿佛真不会武功。

    难道这纨绔在御书房能抵挡他的全力一刀,真是纸甲的功劳?

    不,还要再试一试!

    高峰再次暴起,手里的偃月刀,挥出了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他想一刀解决了碍事的侍卫,再迫谢勋出手。

    砰~

    山崩地裂般。

    真气暴涨,四溢,飞沙走石。

    镇国公府的侍卫和小厮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敌对派的暗人都不敢睁眼。

    高峰双目陡然瞠大。

    这侍卫竟是内功高手!

    噗,高峰一口血没压住,喷了出来,倒退三大步,才勉强站稳。

    九碗讥诮地勾起唇角。

    你一人,打我和世子爷两个,你能赢才怪!

    其实,谢勋一人打高峰也能赢,只他不方便出手,便借助九碗之手。

    那把偃月刀一出,谢勋便笑了。

    高峰是狗皇帝手里的刀,不知道帮狗皇帝做了多少肮脏事。自从在茶楼听壁角,知道高峰参与谋害谢家军,谢勋就想收拾他了。只是苦无机会,今晚他却主动送上门来。

    谢勋岂会轻饶了他?

    九碗的刀加上他的憋死你大法,此刻,高峰的五脏六腑应该都被震碎了吧?

    就算他还活着,也是个废人了。

    谢勋装模作样地从九碗背后探出头,大声喝骂,“大胆贼子,竟敢刺杀本世子。来人,给本世子剁碎了,丢去喂狗!”

    谢勋一声令下,那些被震飞的侍卫都爬起来,拔出佩刀,要合围。

    高峰哪里敢再停留,拖着偃月刀,运气想逃,只堪堪提起真气,噗噗,连吐两口血,内脏碎裂了般剧痛难忍。

    他方知自己受伤有多重,若再运气,只怕几十年的武艺毁之殆尽。

    他更不能被镇国公府的人捉住!

    刺杀朝廷命官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被当场抓住,皇帝也救不了他。

    高峰闭了闭眼,强提真气,纵身跃入夜色中,连偃月刀也丢了。

    镇国公府的侍卫本就受了伤,自然追不上。谢勋装模作样地让侍卫在乌衣巷的四周搜寻一番,才骂骂咧咧地坐上马车,返回镇国公府。

    “世子爷为何不捉了高峰?”九碗不解。

    谢勋悠然地摇着扇子,“被拔掉獠牙的走狗,本世子又何必做那屠刀?”

    作为一把刀,刃废了,高峰又知晓皇帝那般多的秘辛,皇帝岂会饶他?

    唯一死字等着他罢了。

    高峰应该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必然会垂死挣扎,皇帝却非要杀他。

    一场皇帝杀狗的好戏马上就要开锣咯!

    这是谢勋特意为皇帝的走狗们安排的。

    一个个都看仔细了。

    城南,高统领府。

    高峰捂着嘴,从墙头跌落。他本想悄无声息地回府,却没能做到。

    响声惊动了护院,管家领着一干护院赶来,准备抓贼人,却发现是他们家老爷。

    管家看见老爷狼狈形状,赶紧驱散了护院,上前扶起人。

    高峰不等站好,开口,“扶我去见夫人。”

    管家赶紧扶着高峰去内院找高夫人。

    高夫人于氏见了,立马叫丫鬟去请大夫。

    “别忙!”高峰举手阻止,跌坐在官帽椅上,“让人都下去!”

    于氏心中虽然担心丈夫的伤,却不敢忤逆,驱散房里的奴仆。

    “夫君,发生了何事?”于氏还是第一次看见丈夫如此形状。

    高峰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松开手,掌心全是血,于氏看见,吓地几乎晕厥,握住丈夫的手,不停颤抖。

    “你莫慌。”高峰强压下喉咙间的腥甜,“你立马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孩子们连夜出城,去投奔岳丈。途中,不论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都不要管,更不可返回京城。听清楚了吗?”

    于氏骇然大惊,“这是为何?”

    丈夫可是御前带刀侍卫的统领,皇帝信任之臣,怎会落得举家仓皇逃跑?

    “不要问。”高峰又咳嗽了几声,这次更多的血吐出来,手掌都接不住,“你悄悄行事,莫要惊动奴仆,若有人问起,你只说出城上香。”

    “那后院的妾氏和庶子女……”

    高峰闭了闭眼,眼底闪过冷光,“这事就不要告诉他们了。连大夫也莫要请。快去!”

    高峰用力推搡一下发妻。

    情况紧急,耽误不得。若等他受重伤,武艺尽失的消息传出,皇上必派人来杀他,到时候满门倾覆……

    他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偷袭谢勋,本想查出实情,重获圣心,不想到落的如此田地,真是失策。

    如今,只能寄希望岳丈护卫发妻和两个嫡子女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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