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星安的手一顿,沈初洄却像是怕人跑了。
“星安说我连性命都不在乎,可我不是不在乎,”
心里不在乎,嘴上沈初洄很认真在解释。
“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已经死得透透的,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何况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
“而且,”沈初洄顿了顿,“比起我自己,我更在乎你。”
如果说英雄救美是俗套至极的一个心动陷阱,那沈初洄就是那个甘愿走进圈套的笨蛋。
从鹤星安看出他的满心算计,却依旧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他就没办法躲过这个人。
他无法和这个世界共情,他所有的善恶观,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眼前这个人。
对于他的亲生父母,他其实已经没有太多印象。
在进入斗兽场供人取乐前,他的记忆只剩下无休止的拳头和昏暗逼仄的小房间。
在那个厮杀的斗兽场里,他并没有那么难过,比起其他人,他更不要命,不要命的人活得更长久。
身上戴着镣铐,躺在笼子里的时候,他也会想,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呢?
即使他死在擂台上,他也不会有半点不甘。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烂透了。
可见惯了血腥黑暗,他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干净的眼睛。
从前,但凡踏进地下城的人无一不是扯下人皮的野兽,看向他们这些“人牲”的眼里有贪欲,有垂涎,有厌恶,唯独没有怜悯。
鹤星安眼里有。
他其实很讨厌别人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怜悯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被那个男人打得半死顶着一身伤出门的时候,有无数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俯视。
明明心中鄙夷,面上却要说一句,“真可怜啊。”
他才不需要可怜。
可鹤星安是不一样的。
矜贵的小公子戴着狐狸面具模糊了面容,干净的装扮和整个地下城格格不入,透过面具,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蓝色是一片璀璨的星海。
很小的时候,那个姑且能称为他亲生母亲的女人用破旧的光脑给他看过一部介绍星际的纪录片。
他对那部片子讲的什么已经没有印象了。
只有那一片蓝色的星海他记得很清楚。
鹤星安的眼睛很像那片星海。
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有不忍。
不是高高在上,只是单纯的不忍。
怜悯他这个人。
很难形容其中细微的差别,可就是有差别。
后来他知道了,那些高高在上俯视的人,只会动动嘴皮子,嘴上说着同情,实际上却并没有动容。
只是觉得“不该”。
基于社会表面规则的“不该。”
毕竟星际时代,讲究“人权。”
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可当沈初洄成为其中被倾轧的那部分,发现这简直太残忍了。
他们说着“人权”,可享受了这些“人权”的人,有谁把他们当人呢?
如果有,地下城斗兽场就不该存在。
而鹤星安身上带着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天真。
姑且称之为“天真”吧。
即使那在其他人看起来更像是“愚蠢。”
他不喜欢这个时代。
可沈初洄更愿意换个说法——这个时代配不上鹤星安。
沈初洄喜欢这个人身上莫名的天真纯粹,可又同时憎恶着这一点。
鹤星安的“天真”救了沈初洄。
但凡换个人,对他拙劣的示弱演技根本不会理会。
可鹤星安偏偏救了他。
即使后来清楚知晓他是个“坏胚”,也从来没想过放弃他。
老妈子吗?
或许是有点。
蠢得可爱。
沈初洄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对这种“大道理”嗤之以鼻的。
可鹤星安实在太烦了。
路上碰到抢劫他要管,学校里看到霸凌他要管,连他随便踹了一脚路边的狗他都要管。
告诉他这个不对,那个不对,不准他干这个,不准他干那个。
像是圣母病爆发。
可他心里又有着自己的一杆秤。
他会庇护学校里那些被欺负的人,并为他们提供帮助,但如果那些人一直颓废,躲在他的羽翼下苟且偷生,他也不会再管。
沈初洄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鹤星安只是叼着饼干随口答道:“我又不能管他们一辈子,我给他们砸了那么多资源帮助,如果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那干我屁事。”
敢在最高学府明面上搞这种事情的,无非是仗着家里的那点势力,但绝对不会是继承人。
除非那个家族的掌权人脑子有问题。
私下里如何不要紧,想要进入权力阶层,至少明面上要做得漂亮。
星际时代,人权至上!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进入帝国权力阶层的,哪个不是粉刷匠,惯会粉饰太平。
有些家族子嗣众多,继承人竞争堪比九龙夺嫡,没有登基就干皇帝的事,那叫僭越。
很不巧,鹤家是数百年的名门望族。
而鹤星安是鹤家主脉唯一的继承人。
他笑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满是嫌弃,“很封建对吧?”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可后来我觉得幸好。”
说这话时,沈初洄陪着鹤星安在楼顶吹风,悬空的脚下是万丈高楼。
鹤星安没有说完,沈初洄却很轻易理解他的意思。
幸好他是鹤家唯一的继承人,幸好鹤家是百年的名门望族。
如果他没有这些身份,他谁都护不住。
他也会成为这个看似平权,实则阶级分明的社会中被倾轧的那部分。
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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