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征尘见旁边少年这般模样，自然也就放弃了试探的想法，让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再次将话题拉回正轨。
“说罢，各位每人可算一卦。”
话音刚落，其中就有一人上前，先是行大礼之后，便弯着腰走到了老家伙的身边，用着极为谦恭的语气和他说道。
由于声音用了特殊的加密方法，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见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有一旁免疫仙术的少年听的一清二楚。
“请问顾老这几天，我气运如何？相对于其他人而言。”
“平，稍逊一筹，但又有投机取巧之运。”
“多谢。”
很是无聊的一番对话，简洁而又苍白，像是游览网站时突然弹出来的广告页面一样，细看无味。
但那人却似乎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再次感谢顾征尘之后，便起身离开，看起来很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而那老东西往旁边窥探了一眼，仿佛很是好奇少年的反应。
“你莫非听得见？”
顾征尘背在身后的手做出了手势，虽然不是很标准，但柳寒城还是看的懂，于是也用修长的手指给他做出了回应。
“听得见，难道你希望我走吗？”
“算了，虽然让旁人听卦是大忌，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没问题。”
“………”
接着又有几人上前，但问的问题大概都差不多，全是自己接下来这几天有什么霉运之类的玩意，总归还是小心谨慎，不想被别人找到可乘之机。
这时候现场就只有两个人，除洛云汐之外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很不起眼。
像是走在街上的路人甲一样，很难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很不合理的气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对此少年给出的评价是透明人，像是每个班里面固定刷新的npc一样，只要你不跟他对话就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只见那人身着素衣，脸上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挂一些遮挡面容的布条，看起来就和路边的老百姓。
顾征尘挥手示意过来，毕竟那姑娘他最后要单独询问，所以只好先将其他人给清理干净。
npc走上前去，身上的装饰及气场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位九重修士，更看不出来是高家的子弟。
“请顾老给晚辈算一卦，这一趟的凶险。”
“大吉，功成不居。”
“多谢，晚辈先行告辞。”
说完这句话后，那npc又不经意间瞪了少年一眼，似乎带有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而柳寒城自然也不肯示弱，用手指在修长的脖颈处轻轻一划，表示对方即将人头落地。
可那家伙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是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洛云汐，就像一头狮子盯上猎物一般，时时刻刻准备下手。
“走着瞧。”
少年突然说话，吓的那人一哆嗦，当然他肯定不惧这毛头小子的，他是在担心一不小心惹恼了顾老就麻烦了。
但好在看他心情不错，并没有生气，npc这才在心里暗骂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开。
而一旁的洛云汐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少年极为强烈的敌意，于是目光也不见的往那人身上挪去，直到完全离开才回过神来。
“就是那家伙要杀你。”
柳寒城淡淡的说道，似乎还在为刚才那npc明目张胆的挑衅而感到不爽。
“你怎么知道？”
“这老头告诉我的。”
“你又听这老东西瞎说？这上次还坑了你不少钱。”
“………”
一旁的顾征尘很是尴尬，心想应该提前重新换一张脸皮的，这张已经忽悠太多人，走出去很容易被看出来。
不过为了保持人设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之后问道：
“这位姑娘要算什么卦？”
洛云汐听到这话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少年，而柳寒城也是满不在意的盯着她，似乎也很想知道这家伙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想要什么东西。
只见她让少年转过身，不要偷听她要算的卦，但柳寒城自然是不可能的答应的，可是洛云汐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算了，那天就是我死了也不告诉你埋哪里。”
少年不愿放下面子，还是无力的吐槽了一顿，很不情愿的转身离开，靠在不远处的门柱子上，假装不在意，但眼神时不时的往这个方向瞄去。
洛云汐见到少年这副样子也是不禁笑了起来，很是得意的朝着他摆弄了几个姿势，似乎想要逗逗他。
而坐在一旁的顾征尘见两人如此互动也是兴趣使然，毕竟无论是谁看到她们俩这样子都会想起自己那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就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看向那床桌上曾经擦拭过无数的相框，里面存放这一张已经泛黄的合照，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年轻，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的那种滋味。
在仰天长叹一声之后，顾征尘问她想算什么卦，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因为自己是十二半仙中有着九尊仙骨之一的头盖骨，所以仆算之类的仙术他很擅长。
只见洛云汐犹豫许久，像是在思考这问题对自己到底重不重要，又或者是根本不相信这家伙到底算的准不准。
当然前面那么多修士对这老头如此恭敬，想必应该是有点实力。
“请问……柳寒城……寿命几何……”
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假如因此少年的寿命会缩短的话。
那么自己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但她很想知道，毕竟这对洛云汐很重要。
“时日无多，应该活不过一年，但又或者还可以活很长时间，就看你的选择了。”
“你什么意思？”
“老夫说的是，柳寒城可能快死了，但你身边的少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什么意思？柳寒城不就是柳寒城吗？莫非这世界上还有两个柳寒城？”
“非也，非也，柳寒城只有一个，而少年也就是柳寒城。”
“………”
洛云汐一时半会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心想这老东西莫不是在乱说，怎么可能少年要死要活的。
莫非……问题不是出现在柳寒城这个人身上，而是在“死”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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