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当特工第二卷厄斯计划第一百七十四章一箭双雕一行人跃马扬鞭风风火火,在行人寥落的宽敞街道纵马急驰,不多时就赶回都统府。
守门旗兵见到都统大人回府,忙不迭抢上牵马伺候。
哈善甩镫下马,随口问道:“今日有没有人来找老子?”
心想提督府出了刺杀要案,阖城文武官员人人心惊胆战生怕牵连,说不得都要想方设法上门“讨教”,倒是难得的敲竹杠发财良机。
守门旗兵面面相觑,互使眼色不敢接口。
哈善鉴貌辨色知道必有古怪,面色阴沉重重冷哼,落在守门旗兵耳里不啻晴天霹雳,忙不迭跪倒在地面如土色。
白胖旗兵犹豫片刻,吞吞吐吐道:“上午有客人前来拜访,只是——瑞栋将军吩咐不许我们乱说。”
听到这话哈善面色铁青,僵着面孔不言不语。
见哈善对瑞栋生出嫌隙,徐国难心中暗喜,正要火上添油加上几句,跟在哈善身后的侍卫挥鞭用力抽在白胖旗兵身上,怒喝道:“瑞栋大还是都统大,你这吃里扒外不分好歹的狗奴才!”
白胖旗兵身子疼痛立即省过神来,忙谄笑道:“小的明白,当然是都统大人大。”
瞧了瞧哈善铁青面色,打了个千轻声禀道:“修来馆的黄性震主事前来拜见,说是旗营出了奸细,要小的禀报大人知晓。瑞栋将军刚好出府撞见,自行把黄主事带走,吩咐小的不许多嘴多舌。”
听到奸细二字徐国难面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假装若无其事,心想修来馆探事鼻子怎么如此灵敏,这么快就嗅到自己潜伏踪迹,日后更要小心谨慎避免无意露出破绽。
只是——自己潜伏旗营机密万分,黄性震究竟从哪个渠道探得消息?
听到奸细哈善眸现煞气,冷声道:“旗人居然也出现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要生生扒了奸细的皮!”
沉吟片刻,转头对徐国难道:“先生高才,帮哈善多加留意,老子定要揪出藏在旗营的奸细,挖出心来下酒。”
徐国难瞧出哈善对瑞栋存在疙瘩,心中暗喜点头答应。
想起昔日逃难途中姆妈受瑞栋侮辱身亡,徐国难眸光愈发冷厉,片刻之后恢复正常。
哈善皱眉想了想,吩咐站在旁边的侍卫统领道:“瓦让,你派人吩咐瑞栋下午带黄性震那小子来见我,老子要听他们胡咧些啥子,到底是何等机密要事,居然连老子都听不得。”
说到最后目现冷芒,马鞭扬起重重抽在白胖旗兵身上,不等哀叫就大踏步走进都统府。
徐国难心念微动,跟在哈善身后进了府门,瞧见周围没人,轻声道:“下午是收服黄性震攫取修来馆的大好时机,大人千万莫要错过。”
哈善呆了一呆,停下脚步道:“塔卜利,你的意思——”
徐国难阴险一笑,压低嗓门道:“黄性震早不来迟不来,为何天地会乱党刺杀施提督失败,眼看姚总督马上就会势败的紧要关头,亲自上门举报旗营出了奸细?分明是姚总督树倒猢猕散,施提督已打算对修来馆暗中下手,黄性震走投无路,特地跑到大人这里投石问路,看能否另寻出路。”
见哈善凝神倾听,声音愈发轻微,“大人要想插手攻台战局,防范施琅自立台湾王,情报侦缉必不可少,修来馆布局台湾多年,间谍众多根基深厚,必能源源不断向大人提供机密情报。下午大人要软硬兼施,把黄性震牢牢捏在手中,借机掌控修来馆,防止胆肥汉官效仿吴三桂生出异心。”
“如果黄性震两面三刀左右逢源,与姚启圣暗中勾勾搭搭,大人可以借口黄性震勾结天地会乱党,立即拿下审问,指派瑞栋将军进驻修来馆盘查奸细,莫要落到施提督后头。”
哈善恍然大悟,用力拍打徐国难肩膀,高声赞道:“塔卜利,真有你的,要不然老子哪想得到这些歪歪门道。”
犹豫了下,悄声问道:“塔卜利照你看来,旗营是否真出了吃里扒外的奸细?”
铜铃大眼眨也不眨盯住徐国难,眸里射出意味莫明的光芒。
瑞栋屡次提醒哈善提防旗营奸细,言里言外暗指塔卜利,哈善虽对塔卜利高度信任,听得久了也会察言观色,瞧有没有异样表情。
哈善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坚信正黄旗人塔卜利必然不会背叛自己,却又担心徐国难真是奸细潜伏,对己不忠。
徐国难面色如常,微笑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塔卜利不敢妄言,关键要看黄性震提供的机密情报。”
没等哈善悟出味道,续道:“对大人来说,旗营有没有奸细潜伏无关大局,关键要借机收服黄性震掌控修来馆,莫让施提督抢了先手,后悔莫及。”
哈善闻言慢慢点头,咧开嘴巴放声大笑,震得树上鸟雀扑腾飞起,盘旋高空鸣叫不止。
听到鸟雀鸣叫哈善起了兴致,随手从侍卫手中接过四石强弓,搭上拇指粗的狼牙利箭,扯开弓弦瞄准乱飞乱撞茫无目标的大群鸟雀。
众侍卫屏气息声瞧着哈善动作,陡地听到弓弦声响,两只鸟雀被狼牙箭穿成一束,羽毛纷飞从半空跌落下来,其余鸟雀急忙悲鸣飞走,远远传来凄鸣惨啼。
侍卫忙不迭拍掌叫好,徐国难见状也是暗自心惊:鞑子骑射功夫果真天下无双,占了汉人江山绝非幸致。
哈善喜得眉开眼笑,把弓箭往地上一扔,哈哈笑道:“一箭双雕,真是好兆头,下午哈善必定称心如意!”
大踏步走进内院,隐隐可以听到狂傲笑声不断传来。
徐国难站在内院门口,目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瑞栋住处距离都统府不远,四间三进宅院,处处布满刀枪剑戟,与其他旗营军官的花天酒地穷奢极欲相比,显得简朴得过份。
府里服侍的都是跟随多年的旗营亲兵,瑞栋没有留用汉人奴仆,最大程度防止泄露机密。
他穿着家居便衫,坐在内院深处的密室中,亲手给黄性震泡了杯大红袍,笑道:“这雨前大红袍是武夷山永乐禅寺出产,历代都被朝廷列为贡品,最是名贵难得,瑞栋好不容易弄到一小罐,请黄主事品尝赏鉴。”
得参领大人亲手泡茶,黄性震感激涕零差点掉下泪来,捧起小心翼翼品了一口,与平常喝的茶水无多大区别,见瑞栋目光炯炯注视自己,赶忙闭目装出享受无穷模样,过了会睁眼高声称赞,“不愧是知名贡茶,不瞒大人,下官也算得上品茶名家,却从没有喝过如此香醇的茶水。”
瑞栋瞧他面色就知言不由衷,微微一笑举茶浅抿,单刀直入问道:“黄主事在都统府门口说有机密情报从旗营泄露,不知详情如何,当时人多眼杂不便细问,望黄主事告知。”
黄性震捧茶轻品,烫得直咧嘴巴,借着茶气缭绕急急转着念头,瑞栋是哈善铁杆亲信,职掌情报侦缉,旗营情报泄密事件报知哈善必定落到瑞栋身上,提前告知倒也无妨。
只是自己来都统府的目的是投靠哈善作靠山,避免被施琅寻机加罪,不知瑞栋有没有能力办到。
想到这里,黄性震故意装出为难神色道:“是不是有机密情报从旗营泄露,修来馆只侦得端倪,不能十分肯定。施提督怀疑修来馆庇护天地会乱党,立意要罢免我的主事职位,对修来馆弟兄痛下杀手,扬言立时要解散整顿,逐个过堂审问。现下修来馆已经人心惶惶,谁都无心做事。”
叹了口气,眯起鱼泡眼瞟向瑞栋,面部表情痛心疾首,语气愈发显得诚恳。
“性震官卑职小生性懒散,对主事职位无可眷恋,只是为出生入死的弟兄寒心,生怕好不容易侦缉得来的情报线索被埋没,因此急急前来告知,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
闻琴弦而知雅意,瑞栋明白黄性震是在讨价还价,估量投靠价码,心中暗自鄙夷,嘴里微笑道:“哈善将军为人最是爽快讲义气,对忠心为旗人办事的汉人必定全力保护,有瑞栋在相信绝不会让黄主事失望。”
黄性震闻言大喜,打恭作揖没口子称谢,把烛阴传递的机密情报一股脑说将出来,最后道:“据下官判断,旗营必定有奸细潜伏,否则不可能短时间泄露如此多的机密情报。只是旗营自成体系,下官不便公开侦缉刺探,请瑞栋将军提醒都统大人千万留心盘查奸细,若有用到修来馆之处,性震必定全力以赴,甘愿成为都统大人的门下走狗,随时随地听从瑞栋将军吩咐。”
他生怕瑞栋随口答应,事成之后过河拆桥抛弃自己这过河卒,有意无意又点了一句。
瑞栋眯缝眼睛听黄性震的叙述,脑里不期然出现徐国难的高大身影。
这些日子他采取各种手段反复试探徐国难,每次都毫无破绽,已渐渐取消了对他的怀疑戒备,经黄性震提起旗营奸细,潜伏脑海深处的怀疑种子不知不觉又滋生了出来。
塔卜利可能真的是旗人中的诸葛亮,如果不幸是台湾察言司派来的潜伏间谍,能力越大危害越重,无论如何不能让入了罗网的察言司特工从手心逃脱。
脑里乱纷纷转着各种念头,瑞栋向黄性震微笑道:“瑞栋言出如山,既然答应必定办到,黄主事尽管把心放回肚里就是。”
顿了一顿道:“旗人人多嘴杂,侦缉潜伏间谍务必保密,除你我之外,绝不可让第三人得知。黄主事回去后把情报资料整理好,我们逐个侦缉排查,让奸细无处藏身,日后赤胆忠心共同扶保大清江山……”
正待开出空头支票牢牢套住黄性震这头蠢驴,密室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一名侍卫推门进房,瞧了眼黄性震低声禀报,“哈善将军派人传话,要大人下午带黄主事前往都统府,说是哈善将军亲自过问,侦缉盘查旗营奸细。”
瑞栋闻言面色陡变,宛若涂沫了层黑灰铁粉,面色铁青不言不语。
黄性震却是喜上眉梢,捧起茶杯细细品味,咂着嘴巴眯缝起眼睛。
不愧是列为贡品的极品大红袍,滋味硬是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