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当特工第二卷厄斯计划第七十七章郑家死士眸里现出冷冽杀气,冯锡范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郑小子由老夫立为延平郡王,军政大权全在老夫掌控,表面上老老实实吃喝玩乐,暗地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老夫一口吞下肚去。”
狠狠把茶杯顿在桌上,狞笑道:“老夫故意给郑小子创造机会偷偷出宫,就是想瞧他到底能掀起多大风浪。你猜怎么着,昨日老夫居然在路上‘偶遇’朱术桂,开口替那胆大妄为胡言乱语的徐国难求情,要老夫足额发放荣军补贴经费免得伤了军心。老夫掌军多年哪不懂得军心重要,用得着老匹夫出言指点。”
提到荣军补贴经费冯锡范颇感头疼,他擅长沙场征战却不精通民政事务,大权独揽胡作非为导致民生凋蔽怨声四起,东宁府粮仓的储备粮食被鞑子间谍设计一把火烧得精光,虽然严加处置却已于事无补,眼下岛内缺粮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冯锡范头痛医头正自烦恼,想不到向来安份守己任由欺侮的荣军竟也有胆前往大潭山哭墓,企图利用民间舆论强逼自己收回成命。
冯锡范自诩文韬武略不在陈永华之下,对台湾诸葛亮素来心怀嫉妒,以前就经常在国姓爷面前挑拨离间大说坏话,想不到陈永华死了还摆自己一道,被荣军利用成为对付自己的政治工具。
想起自己为了麻痹郑克塽不仅满口答应,而且还热情洋溢邀请宁靖王有暇“指导”朝政,冯锡范心中极其恼恨,眼睛微眯射出冷厉精光,手中茶杯盛怒之下被捏成碎粒,茶水淋漓淌满桌案。
冯德贵见惯冯锡范雷霆震怒,见此模样也不惊异,连忙取过绸帕上前抹擦桌面,跟着骂了朱术桂几句。
见冯锡范怒气渐平,轻声问道:“总制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是不是干脆把郑小子——”
随手把昂贵绸帕扔进垃圾桶,伸手在颈下轻轻一抹,眸里射出冷光。
冯锡范目光冷焰陡盛,慢慢又平熄下来,颓然摇头道:“德贵,有些事情急不得。莫看老夫在台湾威风八面,发号施令无人敢于当面违拗,那帮老臣却不是真正服了老夫。”
目光泛出冷芒,“毕竟郑家祖孙三代统治台湾,许多老臣还是忠于郑小子,对老夫面服心不服。”
“刘国轩掌管台湾水师水泼不进,就是郑家防备老夫掌权特意布的平衡棋子。老夫倘若不先行设法拿下刘国轩,一旦朝中有事刘国轩就会借口靖难率领水师杀将进来,福建施琅若是趁机出兵攻打,老夫岂不白白给满清鞑子做嫁衣,葬送了国姓爷开创的大好河山。”
刘国轩与冯锡范同为台湾三杰,人脉资历、军功威望都不在冯锡范之下,冯锡范想要自立为台湾王,既担心刘国轩发兵靖难,又害怕海霹雳施琅发兵复仇,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千辛万苦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渔翁得利悔之晚矣。
见冯锡范前怕狼后怕虎,想要打枣又怕打头,冯德贵不禁暗自撇嘴,取过茶杯替冯锡范泡了杯铁观音,微笑道:“总制大人尽管放心,台湾水师战力强横无匹,台湾海峡凶险不亚长江天险,鞑子数次进犯台湾都被击败,海霹雳虽然精通海战决计无法攻进台湾。”
见冯锡范凝神倾听,心中微感得意,续道:“总制大人只要设法拿下刘国轩,派心腹牢牢守住澎湖安抚司,施琅就有十万水师也无法飞渡,过些时日想法子毒杀郑克塽,再与鞑子谈判议和,便可安安稳稳成为独霸一方的台湾王。”
冯锡范斜眼瞟视,嗤笑道:“德贵你的心肠比老夫还是狠毒,不管怎么说老夫伺候过两代延平郡王,国姓爷待老夫没得说,怎能让他老人家没了后代血食,万一天命所归,克塽那小子只要识趣,老夫也会假仁假义封为逍遥王,免得被后人骂老夫忘恩负义,对不起国姓爷。”
听他如此假撇清,冯德贵心中有些鄙薄,刚想继续进谏,却见冯锡范嘴噙冷笑,咬牙道:“本来老夫只想设法毒杀董国太,郑小子年幼无知只能任凭老夫摆布,让他成为汉献帝可以给国姓爷留种,哪料郑小子居然有胆替奶奶大哥报仇,处心积虑想要谋老夫性命。既然如此,老夫只能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送郑小子到地下与奶奶大哥阖家团聚!”
董国太表面白日见鬼心悸而死,实是冯锡范暗中收买南洋降头师,设法把迷魂邪药下在食物之中导致神智迷失发疯癫狂,只因手法巧妙倒也无人怀疑。
冯锡范更欲趁机嫁祸刘国轩,设法除掉朝中最大政敌。
利用南洋降头术暗中害死董国太是冯锡范最大心病,总是疑心郑克塽已听到风声欲为祖母复仇雪恨,下定狠心要置郑克塽于死地。
冯德贵听得喜笑颜开,拍掌称是,滚滚谀辞喷涌而出。
冯锡范却无欢愉神色,沉沉说道:“王府宫卫全都由老夫掌握,毒杀郑小子不过举手之劳。若想打造铁桶江山,除必须牢牢掌控台湾水师外,还要想法子把郑家死士剿杀灭绝,否则老夫即使成了台湾之王,也会食不甘味寝不安枕。”
听到郑家死士四字冯德贵暗吃一惊,他早听说郑芝龙在日本经商时效仿大名秘密培养心腹死士,中计遭擒后郑家死士落入郑成功掌握,平日里隐匿潜伏,一旦有事只听延平郡王号令行事,目的在于确保明郑江山不落入外姓手中。
想到郑家死士的种种传闻,冯德贵眉头微蹙,沉吟问道:“总制大人掌管朝政多年,也不能控制郑家死士么?”
冯锡范缓缓摇头,沉声道:“郑家死士防范的就是异姓权臣,在朝廷之外另成体系,除延平郡王谁都不得过问。老夫虽然侍卫国姓爷多年,也只是私下听说过郑家死士。”
“据说郑家死士是郑老太爷按照日本忍者模式培养,从小接受洗脑,对延平郡王忠心耿耿奋不顾身,老夫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见冯德贵眼珠骨碌碌转动,不耐烦道:“德贵,有啥子好主意爽爽快快说出来,老夫与你是一家人,有啥子忌讳。”
冯德贵省过神来,微笑道:“下官以为,郑家死士既只听令于延平郡王,总制大人不妨在这方面做些文章,一石二鸟,说不定能把隐匿潜伏的郑家死士钓将出来。”
目光闪现诡秘光芒,蘸着茶水在桌案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含笑不语。
冯锡范看了若有所悟,举掌在桌面用力一拍,高声赞道:“一箭三雕,着实高明!老夫日后能够成为台湾王,总制使位置就是你的了!”
冯德贵喜出望外,忙不迭躬身道谢,见冯锡范面色欢愉,趁机问道:“刺杀满洲使者的土蕃刺客,不知总制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冯锡范目光现出冷厉,狞声道:“土蕃刺客当街刺杀使者胆肥之极,老夫要千刀万剐杀一儆百,让那帮土蕃蛮子晓得台湾究竟是谁家天下。”
冯德贵急忙摇头道:“总制大人万万不可,满洲使者秘密前来和谈,切莫让旁人知晓多生事端。下官以为,总制大人的目的在于扫除郑小子和刘国轩,自立台湾王称霸海外,莫若——”
压低嗓音凑近轻说数句,听得冯锡范放声狂笑,不住点头称是。
窗外电光一闪,喀刺刺霹雳震天撼地,蜿蜒银蛇刺破长空,耀得房内两张阴晴面孔狰狞扭曲,恍若噬人恶魔。
狂风暴雨在雷霆轰隆中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朦朦雾气笼罩的楼台亭阁,如画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