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赎罪,招弟这几日犯了癔症,整日里胡言乱语,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王婆子边说边给林语姝磕了个头。
林语姝暗赞了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招弟是个头脑简单的草包,经不起言语刺激,王婆子却很精明,及时将招弟的话找补了回去。
王婆子不仅及时堵住了招弟后面的话,还让林语姝不得不原谅招弟的无礼。
若她此时责骂招弟,刚刚立起来的白莲花形象就会崩塌。
林语姝装作害怕地躲过了王婆子的行礼,一脸诚挚。
“我怎么会怪招弟,只是招弟不应该胡言乱语地说这香囊是我给李二麻的,这香囊明明我早就给了招弟!”
王婆子一蒙,她是说招弟刚刚冲撞林语姝的话是胡言乱语,林语姝却借题发挥,连招弟的证词都变成了胡话。
王婆子有些心惊,向来木讷的林小姐怎么变聪明了?!
看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香囊上,县太爷挥手让人将香囊承上前,细细端详起来。
就在他打开香囊的时候,不由惊呼。
“这是什么?”
县太爷从香囊中扯出一件艳红色的布,手一扬,竟然是一件女子贴身的肚兜!
“林家小姐看着木讷,没想到还是个这般有情趣的人。”
人群里有男子色眯眯地打量着红肚兜和林语姝。
“呸!真是伤风败俗!这林家小姐也太不要脸了。”
良家妇人们忍不住啐道。
就在看清那件肚兜的时候,招弟脸上血色尽褪,这是她的肚兜!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香囊里?
招弟想不通,这个香囊是前两日她偷的,刚偷来的时候她看过,里面只有些香料。
今早上李二麻提亲的队伍还没到府门前,她偷偷混在人群中把这个香囊递给了李二麻。
李二麻也不知道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件肚兜,想着香囊是林语姝的,那这肚兜也一定是她的。
李二麻急急地解释,“这就是我情人送我的定情礼物,藏在香囊里的肚兜。”
王婆子死死按住想要争辩的招弟,虽然她不知道为何招弟的肚兜会在香囊中,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这肚兜是招弟的!
林语姝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肚兜就是她放进去的!
她今天早上出门前,偷偷溜进招弟的屋子,把招弟的红肚兜塞进了香囊里。
她假装疑惑:“你情人送你的?可这肚兜明明是招弟的!难道你的情人是……”
王婆子故作惊讶,满脸假惺惺的悲愤。
“小姐不想承认与李二麻的私情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招弟的肚兜?”
林语姝面带笑意看着王婆子,一双眼却冰冷似箭,让王婆子遍体生寒。
“因为我曾在招弟的屋子里见过这个肚兜,上面绣了两个胖娃娃。我听下人说,王婆子你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个儿子,家中很多物件上都绣着招子福娃图,连招弟的衣物上都有。”
说完,林语姝转头看着县太爷,言辞恳切。
“小女还未出阁,又怎么会有绣着招子福娃的肚兜!”
县太爷听完,对着王婆子语气丝毫不客气。
“你若不承认,那本官便着人去你屋中把绣件找出来,和这个肚兜比对比对,一看便知是不是你绣的。”
王婆子一听此言便面如死灰,善于刺绣的绣娘可以轻易地从针脚上辨别出绣件是否出自同一个人,她根本无法辩解。
林语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春桃,春桃心领神会。
照着林语姝路上教给她的说辞,愤怒地指着招弟,眼中直欲喷火。
“原来那日被小姐撞见和你私会的人是李二麻!”
说罢,春桃狠狠向着县太爷磕了个头。
“大人,我家小姐曾撞见招弟与人私会,还听见招弟说‘只要她死了,她带来的钱物就是我们的,你便用这钱来提亲,我娘一定会答应的’。”
“看来当日招弟是在和李二麻商量杀我家小姐谋夺财物,一计不成又要强娶我家小姐,定是要勒索钱财!”
招弟怒急攻心,一把甩开王婆子拉着她的手,扑向春桃,厉声怒骂。
“你个贱蹄子胡说什么!我何曾与李二麻私会,那日我也没有说过这些话,我只是告诉李二麻我会偷小姐的香囊给他……”
春桃急忙躲开疯癫的招弟,旁边的衙役上前将招弟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王婆子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原来是这个丫鬟和李二麻有私情,怕自己母亲不同意,便要杀了林家小姐夺取财物,好让李二麻来提亲!果然最毒妇人心!”
“啧啧,我就说林家小姐怎么会看上李二麻,这个丫鬟样貌平平,倒是和李二麻相配。”
人群中的议论声让招弟又怒又恨,她最狠别人说她样貌丑。
她虽然不喜欢李二麻,但在李二麻的调戏下,招弟找到了被人当做大美人的满足感。
在她娘说要找人毁了林语姝清誉的时候,她便找到李二麻帮忙。
县太爷厉声喝到:“李二麻!招弟!你二人还不赶快从实招来,若是不招,便大刑伺候!”
李二麻怂包一个,县太爷这样一喝便吓得腿软发抖。
但他依然知道说什么对自己有利,结结巴巴地交代。
“大人,我们只是想向林家小姐要点钱,并不想杀她。这一切都是招弟的主意,肚兜是她给我的定情信物,是她非逼着我娶她,还想抢林家小姐的钱财。”
招弟听完暴怒扑向李二麻,转眼李二麻的脸上就多了几道血痕。
招弟的指甲上沾染上李二麻的皮肉,血淋淋的,神色疯癫无状。
“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这狗样子也配让本姑娘看上?简直是笑话!”
衙役又一次将招弟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县太爷暗道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
“你二人意图谋害林家小姐,谋害不成便要强娶,实在罪大恶极!各打五十大板,择日流放三千里!”
王婆子一听,口中涌出一口血,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衙役们把李二麻和招弟按在长凳上,挥起板子重重打在二人的臀腿上。
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衫就被鲜血染红,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人的皮肉已经被打得绽裂开来。
李二麻和招弟痛得哭爹喊娘,招弟平时身娇体弱,几板子下去便晕死过去,只剩李二麻惨叫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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