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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6她离开
    “就真的不能不走吗?”

    “本……也是计划要走的……入京三年,陆辑尘继续申请外调……这是一开始的计划。”而皇后才是计划之外。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他。调来调去,还不是为了权势!”

    林之念不能解释她的所思所想,那是大言不惭、大逆不道、不自量力,就只能找一个折中的解释:“皇上……当年应该也很爱重您……”

    苏萋萋闻言想要反驳,很快又沉默下去,久久未言,感情易变,承诺轻薄:“那,本宫又怎能信你对辑尘的承诺……”

    “女子更重情一些……”林之念想了想:“或许过些年,殿下感情淡了,自己也觉得无趣就回来了……”

    “你觉得本宫会信你!会因此不拦着你们离开?”

    林之念惭愧,很明显吗?

    苏萋萋却神色落寞:“何况……本宫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软禁了你。”

    林之念:“……”

    坤仪宫内落针可闻。

    本温热的茶水也已经凉了。

    如果软禁了她,陆辑尘会彻底恨透她们,这也是林之念敢坐在坤仪宫‘谢恩’的原因:“你走吧……”

    林之念也知道,谈不出什么了,恭敬起身。

    苏萋萋看着她起来,没有犹豫,眼中不见谈不妥的为难,是真的不能再中和的样子。

    明明她和皇上给出了所有的诚意。

    苏萋萋怎么可能心中甘愿。

    林之念回头,看到落寞的皇后娘娘:“娘娘……真的不出去看看吗?”

    苏萋萋沉默着。

    难道让她给别人让路,让别人的儿子上来占了这个便宜?!

    不如让她现在就死了!

    林之念躬身,转头,告辞。

    ‘公主’不是她们养大的。

    林之念走出了皇宫,仰头看着这座外观威压更重的宫殿:想来辑尘那边也不可能顺利。

    春草、夏静接替了宫中的嬷嬷,站在夫人身后。

    ……

    陆辑尘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不会跟皇上硬碰,会先确保之念离开,他随后跟上。

    陆辑尘扶着之念上马:“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

    偌大的宫殿里,站满了宫人太监。

    苏萋萋却觉得空落落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

    正月初七,陆家大夫人的车队悄无声息地离京。

    陆辑尘独立在城门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辎重,心里突然涌上一层难以名状的伤怀落寞。

    只是晚走几天,可巨大的伤悲突然包裹了他。

    寒风刮过,带来刺骨的寒意。仿佛那离去的不是车队,更是他再也无法抓住的全部。

    可,他不久就会去啊——

    “之念……”陆辑尘低吟,声音细而颤抖,轻易被这清晨宁静吞噬。

    印象里,他分明不止一次这样送过她,她有忙不完的事,不可能在任地陪着他。

    可都没有这次慌张。

    那些琐碎的丁点小事,汇集成他整个人生,如今都化作了远去的背影,渐行渐模糊。

    忽地,陆辑尘重新上马,快速向远处追去。

    谷丰吓了一跳:“大人……”急忙策马去追,心中满是担忧:“大人!大人!”

    如果大人踏出汴京城一里,身后看似巡视的城卫定会集结而上!到时候大夫人可能也走不了!“大人——”

    陆辑尘心中某个角落却在疯狂呐喊,驱使着他更快、足够快,去追,留住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大人!”

    然而,理智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他若再执意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之念也不会容忍他犯这个错误!

    一切都不容他任性而为。

    马渐渐收了速度。陆辑尘终是慢下,马蹄犹豫地前后停住,承载了太多的无奈与不舍。

    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停下脚步,他凭什么次次给她带去麻烦,这段时间她对他还不够包容吗!

    陆辑尘掩下眼里的慌张与失落。

    调转马头,回府!

    每一步都似踏在心口上,沉重、缓慢。

    直至陆府的雕花大门合上,外界的喧嚣、波澜一并隔绝,陆辑尘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任由伤怀与心慌在空荡荡的庭院中蔓延……

    ……

    林依娘是下午收到妹妹已离开的书信的。

    信里,都是些家常叮嘱,以及五弟已经出发去边外的消息,兴致昂扬——说不定下次见面就一家团聚了。

    林依娘也笑了,没有多少伤怀,她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忙碌的,离开坎沟县后更是一年见不着几次。

    反而是认‘四弟’,如果不是她染了风寒,也是要去边外的。

    哎。

    林依娘放下书信,习惯性地点了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信了佛,请了道,总之她也无事,唯愿家人平平安安。

    ……

    “带走了两个孩子!?”魏老封君怔了一下,又强制自己坐好,收了眼里的惊讶,若有所思。

    说不着急是假的!那可是她昨天还抱在怀里的曾孙!

    她以为皇上再糊涂,也不可能让林之念将孩子带走;或者说,魏老封君也没想到林之念走得如此猝不及防。

    明明,明面上还在不急不缓地收拾行李,她所有的庄子还摸鱼般地准备着,对外也说没有确定具体离开的时间。

    魏老封君以为,最早也要过了正月十五。

    可初七,人已突然离开,她魏家,是在人离开两个时辰后才收到的消息!

    她就是想拦,都拦不到人!

    魏迟渊手里紧紧握着报上来的书信,一动不动。

    她根本没有收拾完行李,或者说,她根本没指望带走她收拾的一切,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魏老封君满心都是刚刚带了几天的曾孙子,现在已经想得不得了。

    她一直想着,皇家不可能让之念带走孩子,到时候林之念为了离开,必然留下一个孩子,留长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到时候孩子在汴京城,她完全可以向皇上陈情,以帮皇家教皇孙的名义,带走陆戈。

    陆戈名义上虽是陆尚书的儿子,皇家嫡孙。可毕竟上过别人家族谱,陆辑尘又还年轻,料想皇上也不会为难。

    可如今,林之念带走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才刚刚离开魏家,林之念直接就带走了,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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