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达胡乱套上衣衫,怒气腾腾地往府外走。
“榜文上的银两有多少,你可有看清?”
跟在身后的管家立刻道,“回老爷话,有近五万两白银。”
潘达脚步一顿,诧异道,“五万?”
想不到一场宴会,居然给她筹来这么多钱款。
潘达随即冷笑一声,“这蠢货,如此鹤立鸡群,不知死活,两府衙门,从上到下,估计知道消息后都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吧!”
管家笑得一脸奸险,“老爷说的是,就这样标新立异之人,是整个官场所不容的。”
潘达满意一笑,“说得没错,不合群之人,她就不该存在了。”
须臾,他冷眼斜向后方,低声道,“本官让你办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只等老爷下令。”
潘大人爽快地说了声好,出府上马车,直奔城外一处民居而去。
那是潘家的私人别院,此时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他用江湖悬赏令请来的绿林人士。
挤挤扎扎三五十人在民居里候命。
潘达一到,坐上主位,端茶轻抿,叫管家将英雄们请到厅里来,他要办大事了。
很快就听着木地板上一阵阵脚步声,轻重缓急各有风格,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大厅里堆满了的高手刺客,光线都不禁暗了下来。
潘达吐掉嘴里的茶叶沫子,抬头一看。
嘿,一个个长得是真不赖。
有像狗的,有像狼的,有像狼狗的。
呲牙咧嘴,佩剑悬刀,披甲执锐,杀气腾腾。
众人向潘达抱腕拱手之后,被潘达客气请到两旁椅上落座。
潘达已经没多余的心思跟各位客套,既然是应了追杀令而来,对方也该知道他目的,便开口见山道,
“各位英雄好汉,今我石门县当家做主竟是一小女子,自打她来到此处,不可一世,胡作非为,将县务弄得是一团糟,自古圣贤有云,牝鸡司晨有损国本,恐将来为祸不小,
有道是防患于未然,本官思来想去,为朝廷永世基业考虑,必须舍身救国,各位英雄若是能替本官让其消失,本官重重有赏!!”
闻言,众英雄们纷纷露出不屑的笑容。
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他们有一万种方式轻轻松松让其消失,但是话要说清楚,是怎么个消失法?
其中就有人抱腕问道,“大人,要让一个小女子消息很简单,那么大人是要她被绑了毁了名誉呢还是……”
那人最后是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潘达目光一转,考虑到姜篱好歹也是朝廷任命,虽然上头有人能保住自己,但事情做得太绝。变故就大,他又不蠢,不怕一万怕万一。
干脆,先将人绑来,再毁其名节,相信这种重创,任何一个女子都受不了,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抓活的。”
这话一出,当即全员起立请命,愿为大人效劳!
潘达扫视过眼前人,只觉得全体出动无疑杀鸡用牛刀,过了……
随即便选了五位英雄合作完成,提供了衙门的地形图,让这五人商量好对策,打听消息伺机而动。
暂坐冷板凳的英雄也不要着急,若是有个万一,刺杀就不会间断。
?????
姜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衙门。
既是道长找,她就直接去了客房,身后还跟着刘和和曹德恒。
“大师傅,我来了,发生何事了?”姜篱跨进屋就急问道。
坐在床边的步虚子看了她一眼,再将视线转向她身后的小丫头,“赶紧备热水!”
春翘飞快往道长旁边的水盆里瞟了一眼,一片殷虹,蚊帐掩映下,一个受伤的男人趴在床上,脊背都被绑带缠绕,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应声跑向灶房。
进来的三人也盯着那盆血水,及丢弃的沾染鲜血的布团,道长忙着急救,满室刺鼻的血腥味。
姜篱壮着胆子上前,拿起干净的帕子给步虚子擦了擦汗。
盯着男人受伤的肩背,伤口已经被道长处理了不少,更狰狞可怖的一幕已经过去了,但瞧着这些,也够人唏嘘一阵的。
抬手,挽起垂下的蚊帐。
下一秒,瞪大眼,诧异惊呼,“王……”
床榻上蛰伏之人豁然睁开眼睛,与之对视。
眼底警告意味十足,姜篱想起身后还跟着两人,立刻改口,“王……公子。”
那人好似不太中意这称呼,哼哼了两声。
姜篱急忙又改口,“谢公子!”
男人眉心一蹙,这什么跟什么,他也不姓谢啊。
姜篱实在是被眼前靖王受伤的惊骇一幕搅得大脑空白一片。
糟了,王爷姓什么来着?
“这位谢兄台,你这伤得不轻啊,何人与你有这般不共戴天之仇,砍你那么多刀?”曹德恒站在姜篱身后,神情严肃,关切问道。
姜篱听得心底拔凉拔凉的,自己人当然知道曹德恒是个热心肠,可他的表达实在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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