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上跳下来的人正是谢景池,林桑酒突然感觉到一阵安心,虽然他们感情不好,虽然针对她的这些层出不穷的灾难,全都是由谢景池引起的,可谢景池就是让她很有安全感,林桑酒努力的仰着头看一下谢景池,不知不觉间,她的眼中浮现出一片水雾。
琳达有些兴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欢呼一声,对着他伸出胳膊。
因为混血而泛着自然红色的头发被海风吹起,飘扬在半空中,看上去美艳极了,
“谢,你终于来看我了,你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琳达仰着头,看着谢景池。
谢景池表情有一丝的松动。
似乎对她笑了一下。
林桑酒脑子里像是突然炸开了一个炸弹,所以,她一直期待着的谢景池来救她,不过是个笑话?
看谢景池对琳达的态度,分明和对自己的态度不同。
和自己在一起,他很少笑过。
浓烈的失望包裹着林桑酒,让她像一个巨大的虫茧,完完全全隔绝了外界。
她苦笑一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刺激,让她再也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到她的头歪了,谢景池迅速的调整降落绳,一把
捞起她,抱进怀里。
怀里的女人嘴唇都泛着青紫色,全身都冷透了,也不知道在海水里面泡了多久。
“谢?”琳达眼中带着明显的疑问,看向谢景池。
不是来找她的?
谢景池瞥了她一眼,直升机的绳子往上拉,很快,谢景池抱着林桑酒不断升高,消失在她面前。
“混蛋。都是混蛋。”琳达恼怒的踢着船舷。
船舱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裙子的女人,她手里端着高脚杯,摇晃着,慢慢凑近琳达:“琳达姐,我就说了她是个狐狸精嘛,你看谢被她迷的,都忘了我们这些童年的小伙伴了。”
“汐月,你知道的,我才是谢的未婚妻,是谢的父母定下的,你要帮帮我。”琳达此时哪里还像是一个女强人,她趴在廖汐月的怀里,一副柔弱的样子。
廖汐月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梦呓似的呢喃着:“是啊,好多女人都肖想着谢,尤其是他成为谢家的继承人后。”
“只不过,就要看谁更有手腕了。”廖汐月想起林茉羽之前就算是略胜一筹,捷足先登,利用一些龌龊的手段成了谢景池的秘书,可最后还不是卷了林家的钱匆忙逃出国?
她比
起林茉羽,林桑酒,家世可要好了不少,比起琳达,又有熟人的优势,怎么会不脱颖而出。
想到这里,廖汐月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林桑酒再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在医院,这次没有林母,倒是傅一旬在一旁,看她醒过来,傅一旬放下手里的财务报表,看着她,叹了口气:“不就是个办公楼嘛,你说你傻不傻?”
本来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渐渐聚了焦林桑酒苦笑了一声,可不是吗?怎么就那么傻?不就是个办公楼吗?
“傅一旬。”林桑酒声音很轻,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傅一旬赶紧凑过去,贴近了想要听到她说什么。
“我想离婚了。”就听到林桑酒轻声说道。
狂喜让傅一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笑的合不拢嘴。
从林桑酒回国以后迅速结婚,他就一直盼着有这一天,可他担心,他的感情会让林桑酒感到困扰,之前,他虽然一直帮着林桑酒,可是却想尽办法离她远一点。
林桑酒没看到傅一旬的面色,傅一旬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声音都有些抖了,轻声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办手续?我帮你。我傅家也不差什
么,我给你撑腰,你别怕。”
顿了一下,傅一旬声音越发的轻柔,伸手去摸了摸林桑酒的头发:“不管什么时候,你回头,我就在你的身后。”
林桑酒眼角的泪无声无息,滑进头发里,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心要是死了,不过就剩下一个空皮囊,什么都觉得无所谓。
林桑酒还是听进去了傅一旬的话,他说给她撑腰。
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傅一旬对她的感情,可是两个人太熟了,熟的让她觉得没有办法和他成为恋人,对她而言,他就像是左手握右手,心底一点悸动都没有。
很快,林桑酒就出院了。
她看上去神采奕奕,整个人状态好的出奇。
对面那栋办公楼被傅一旬拿回来了,这次不是租,是买,再也没人能够把她从办公楼里面赶出去。
傅一旬已经联系了离婚律师,去打理离婚。
她不想去看谢景池。
只是站在办公楼的十六楼,往外看。
对面办公楼的彩绘玻璃里,有一片阴影,他应该是坐着的吧?
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她转过头,坐到办公桌前。
“怎么样?咱们这次和谢氏的新部门可是要
抢生意的。”傅一旬眼中含着锋芒,嘴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夸张的张开胳膊:“我们家老爷子总说我就办个破画廊,一点都不上进,现在我上进了,看我家老爷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桑酒笑了一下,仰起头看他:“那你还得做出点成绩啊。”
“有你在,还怕没成绩吗?”傅一旬凑的很近,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呼吸着他的呼吸,让林桑酒感觉有些不适。
她笑了一下,挪开眼,看向指甲:“那你还真是高估我了,我也就会画个画,做公司的事千万别指望我,你说你这行业跨度也太大了,就算我做美术指导,你还指望我指导出来一个暗黑系的电影吗?”
她虽然是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
傅一旬眼中有一瞬间的黯然,坐直了身子强笑道:“有你在这坐镇,哪里有做不出成绩的?”
顿了一下,他含笑看向她:“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噗,小福星,我还小福贵呢。”林桑酒笑着推了他一把,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傅一旬太急了,她现在并不想谈及感情的事。
她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缩在角落的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