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大学?”谢景池眼神幽深,林茉羽恍惚觉得,谢景池早就把她看穿了,强笑着说道:“是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表演系好像是兴趣班。”谢景池说话一点都没客气,可偏偏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和林茉羽在聊天。
“是,是么?”林茉羽本来高中的时候也是读的艺术,临近高考的时候,几次模拟成绩都很差,竟然听从林父安排,读了江城大学的工商管理。
“姐夫怎么知道的?姐夫可以看看,我表演真的很好的。”林茉羽脸皮还算是厚,连忙说道。
“我怎么知道?江城大学是私立大学,里面有谢家的股份。”谢景池回到林桑酒身边坐下,林桑酒抬头,和谢景池一起好整以暇的看向林茉羽。
直看到林茉羽似乎有点心虚了,林桑酒才开口:“之前就想跟你们说,咱们提个什么条件?解除咱们的关系,你想表演,那行啊,去参加公开试镜,竞争上岗。”
“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景池不是这个剧本的投资么?还不能安排个人进去了?你妹妹就这点爱好,你也不知道帮帮她。”林母一副大家长的样子。
对林母,林桑酒已
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的腿和林茉羽的腿看了看,林母不说话了。
“好,我也不能总给姐姐添麻烦,那我就试镜的时候去。”林茉羽抬起头,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平静的研究了一天剧本,林桑酒到了傍晚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电话是林郗玹的新班主任打过来的,说是想请林桑酒和谢景池去学校参加家长会。
“才入学就家长会了?”放下电话,林桑酒叫谢景池过来。
“好像是刚好期中考完试的家长会,你要不要去?”谢景池竟然比林桑酒知道的还多,林桑酒深感自己这个当妈的,实在是忽视儿子太多。
“当然要去,人家说了,是请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而且,两个儿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林桑酒说着,就想翻身下床。
没有别的护工在,一整天林桑酒都没有上厕所,林桑酒尽量控制着喝水,不让自己被谢景池带去上厕所,觉得太过尴尬。
这一下床折腾,就更想上厕所了。
看林桑酒脸憋得通红,谢景池动了一下林桑酒的断腿:“弄疼了?”
“不,不是,你轻点,我,我想上厕所。”林桑酒实在难
忍,脸越憋越红。
最后硬着头皮说道:“让人扶我去厕所,你先出去。”
谢景池连脖子都红透了,有点迟疑:“这层没人。”
“算了算了,就你吧,反正又不是没看过你,扯平了。”林桑酒自暴自弃的靠在轮椅的靠背上。
一个厕所上的林桑酒尴尬无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才从厕所出来,林母就又推着林茉羽进来了,看着林茉羽脸上精致的裸妆,林桑酒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林母开门见山说道:“刚刚在隔壁听着,好像是郗玹要开家长会?你们都不方便,不如我去吧,以前郗玹这孩子的家长会也都是我去。”
睁眼说瞎话,林桑酒垂下眼睛,装作没听到,理都不想理林母。
林母讪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女婿是景池国际艺校的校董,正好翰天这也没办法回去读书了,不如跟着郗玹一起去景池吧?这亲戚之间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不用了,郗玹有祁璟照应呢。”林桑酒拖出来自己的化妆盒子,当着谢景池的面,仔仔细细的往脸上化妆。
林桑酒故意的在脸上画了一套裸妆,化完了还特意叫谢景池过
来看看,和化妆之前有什么不同。
在外人面前,谢景池的表面功夫一向做的很好,林桑酒一点也不担心谢景池会让自己丢了面子。
谢景池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扭头去看林茉羽,林茉羽强挤出一个笑来,看起来整张脸都写满了尴尬,弄得林桑酒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家长会无非就是去听老师们不停的恭维林郗玹,旁敲侧击林郗玹的身份。
林桑酒虽然被夸的还是心情不错,谢景池也替儿子做了脸,可还是觉得十分乏味。
半路上,谢景池被一个电话叫走,给林桑酒派过来一个司机,送林桑酒回医院。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一直在医院呆下去,林桑酒就觉得有些气闷。
拿起画册细细翻看了好久,林桑酒才觉得心中的憋闷稍微缓解了一些。
隔壁的林茉羽不知道叫了什么人过来,细细密密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弄得林桑酒重新又焦躁了起来,忍不住脾气,拿起手边的杯子狠狠的墙上扔,杯子碎裂,发出一声巨响。
隔壁的嗡嗡声终于停下来了。
天黑了谢景池还没回来,倒是谢叔来了一趟,给林桑酒送了好大一保温桶饭菜。
吃
过饭,林桑酒本想看看画册,下午看画册的时候,有了一点新的想法,可以用到新的电影里面,林桑酒想要趁着机会,一鼓作气,把这个想法完善出来,可是隔壁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弄得林桑酒心烦意乱,又丢了个杯子过去,林桑酒放下画册,蒙着头准备睡觉。
隔壁安静了一小会儿,没了声音。
林桑酒翻了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好像有人不断的叫着林桑酒的名字,林桑酒想要开灯,手摸向壁灯的开关、林桑酒立刻警觉起来,病房的窗帘是隔光窗帘,将外面的月光隔的一丝不透,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耳边似乎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听着并不像是谢景池的。
林桑酒摸到桌子上的花瓶,紧紧握在手里,对准那个粗重的呼吸声狠狠的摔了过去。
那个呼吸声停了一瞬,林桑酒趁机去开了壁灯,壁灯的光昏黄,可并没有显得病房里很温馨。
看清楚病房里的时候,林桑酒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
就在病床旁边,那个呼吸粗重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根本看不到头,身上似乎是个白床单,上面全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