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转回洛阳皇宫深处,李遥与姬妧步出御书房,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面色苍白、满是疲惫的青玄。
待姬妧身影消失于长廊尽头,青玄一个箭步跪倒在李遥脚边,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微臣无能,让陈世昌逃脱,罪该万死!”
前夜,他率领百余名锦衣卫在崇山峻岭间追逐陈世昌,不眠不休。然而,那援救陈世昌的壮汉对地形了如指掌,不断引领锦衣卫陷入迷阵。
起初,青玄尚能循着些微痕迹紧追不舍,却不想夜幕降临,暴雨倾盆,山林间漆黑一片,待到晨曦破晓,所有线索皆化为乌有。即便是机智如青玄,也必须面对陈世昌逍遥法外的现实。
“虽不至死罪,责罚却免不了。自你与朱硭,至所有涉陈家案的士兵,每人三十军棍。”李遥的话语冷冽如冬风。
“谢王爷不杀之恩。”青玄连忙叩首,心中虽有苦涩,口中却无半句怨言。
精心筹谋,却未料陈家竟在外培植了一股隐蔽势力,这些势力平日与陈家无任何瓜葛,就连供奉也是通过钱庄间接进行,令锦衣卫一时大意,忽视了这股暗流。
不论缘由如何,行动不利确是事实。承认错误,接受惩罚,三十军棍,咎由自取。
“尚有一事需你处理。”李遥话锋再转。
“愿听王爷差遣。”
“姬尘并未落入怀宁王手中,据说已逃至红沙国外某海岛,具体位置不明。你从青玄堂与朱硭堂各选精干,即刻动身前往红沙探寻姬尘下落。”
童谢虽由姬尘派遣,却也只是书信往来,并不知其确切位置。
“属下领命!”青玄应声答道。
“若找到姬尘,你知晓该如何做吧?”李遥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王爷放心,锦衣卫誓不让姬尘活见大周天日!”青玄字字坚定。
李遥轻轻颔首,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答案。姬尘身为大周正统皇嗣,影响力远非姬妧可比,一旦归来,许多局面将变得复杂难解。
青玄退下后,李遥目光不自觉投向宫门之外,暗自咒骂,姬无名那小子在青楼真是乐不思蜀,这么久连个人影都不见?
传言他甚至包下了洛阳最大的青楼青花楼,日日沉溺于酒色之中,如此行径,成何体统?真不惧命丧温柔乡?
思及此,李遥即刻召来玄武,决定亲自出宫,将姬无名带回。
……
彼方,洛阳城繁花似锦的西市街道上,两名妙龄女子并肩而行,一人以轻纱覆面,身着华贵曳地长裙,眸中闪烁着不让须眉的英气;另一人身着侍女装扮,同样以薄纱半掩容颜,相比之下显得更为朴素。
此刻,那侍女正喋喋不休,言语间带着异域特色,长裙女子轻笑一声,温言道:“额尔洁,我已经提醒过你多次,在大周之地,就该融入当地习俗,学会大周的语言,否则我们的身份可就昭然若揭了。”
被唤作额尔洁的侍女恍然道:“是,小姐……您穿上大周的服饰,真是美丽极了!”
“你也一样动人,回家时,我定要为你添置几身这样的衣裳。”长裙女子含笑许诺,眼眸中满是温柔。
然而,额尔洁的神色略显忧虑:“小姐,咱们这样私自外出,怕是会让伯罕大叔担忧。更何况,大周正逢内乱……”
长裙女子只是淡然一笑,从容道:“这里是大周的心脏,何惧之有?早闻东方古国的繁华无双,亲临此地,才发现其盛况远超我的想象!”
“看这熙熙攘攘的集市,热闹非凡,且秩序井然,那些商贩售卖的物品,尽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奇珍异宝。商队即将启程,我们岂能不抓紧时间好好游览一番?”
她们边谈边走,不时在摊位前驻足,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投以好奇的目光。
忽然,额尔洁的视线被一旁摊位上的香糯糕点所吸引,垂涎欲滴。
“小姐,那些糕点看起来十分诱人,我们买些尝尝吧?”
长裙女子顺着额尔洁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亦是一亮,随即快步上前。
“老板,这是何物?”她问道。
“这是我们大周的传统小吃——糯米糕,两位姑娘不妨尝尝?”摊主笑脸相迎。
“多少钱一份?”额尔洁追问。
“不贵,五文钱即可。”
“那就来两份吧!”额尔洁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碎银,递给摊主,“不必找了。”
摊主接过银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心想这位小姐出手阔绰,非同寻常。
他是个实诚人,特意选了两张最大的荷叶,为两位女子包了满满的糯米糕。见她们期盼的眼神,又额外赠送了几块:“姑娘们,先尝为快吧。”
“多谢大叔。”长裙女子感激道,随后巧妙地将糯米糕透过面纱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香甜软糯,令人赞不绝口!
即便是市井小食,味道也能如此美妙,不愧是神秘的东方大国。这样的美味,在她们的家乡,或许连贵族也难以品尝。
正当她们沉浸在美食之中,茶馆门前,两名粗犷的男子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宋老三,你看那两个蒙面女子,显然不是中土人士。”面带刀疤的男子低语。
“马哥,别看不清楚长相,那俩女子身材可不错,而且我发现,她们出手大方,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今天我们说不定能财色兼收呢!”宋老三一脸猥琐地笑道。
刀疤男不屑地嗤鼻:“就凭你那点本事,别到时候又像上次一样,被姑娘轻易摆平了。”
宋老三面色一红,急辩道:“马哥,别开玩笑了,到底干不干?”
刀疤男望向那两道倩影,沉吟片刻,猛然拍案:“干!”
二人一拍即合,留下几枚铜钱在桌上,朝着狭窄的巷子走去。
而额尔洁与长裙女子对此浑然不知,仍旧漫步闲逛。蓦地,前方出现了那两名男子——宋老三与刀疤男。
他们佯装偶遇,宋老三扯住刀疤男,兴奋地说:“马哥,巷子里有表演,听说那人能口吐火焰,他的猫还能做后空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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