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缘像是纸杯蛋糕一样被尖刺利齿切割开来,生日会上再贪婪的小孩都没有这么粗鲁。
眼见巨虫快要拱到脚下了,我只好先跑去小草屋那边,藤蔓笼子凋零了一半,还有另一半貌似可以用来当作堵住虫嘴的口罩。
巨虫侵吞地面的速度很快,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已经离我不足十米远了,巨虫并非平推前进,它像是挖水渠一样直冲小草屋而来。
石台上的画像已经没有光亮了,不知为何它还要先到这边,老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东西在小草屋里。
“老簿,你搜一下屋顶,我检查
“屋顶早就看过了,只剩石台
石台,有几道裂痕凹槽。
“有东西,等我扣下来。”
从石台刃很锋利,我用它把刚才用斧子都劈不开的藤蔓根茎切断一部分。
让半个笼子倾斜过去面向巨虫,赶在它突破这里之前挡住了虫嘴继续推进,白衣女离开后,剩下的这半个笼子更结实了,倒钩利齿穿进去后一时难以脱身。
事实上只有半个虫嘴被罩住了,还有半边在浑浊的水里,泥沙遮挡看不清具体状况。
手里这半把剪刀必然是个神器,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历,但是得在虫子身上试试。
找了一会也没发现巨虫的眼睛在那里,它身上的甲壳看起来无从下手,剪刀虽然锋利但是太短了,可能还未切开外壳就会被触须打飞。
我随手在地上用剪刀划了两下,老簿立刻有了发现。
“华鸢你先别动,看那几道划痕,像块被撕开的布。”
我看向剪刀划痕,那里的地面上有半个被裁出的洞,而且似有阵阵阴风吹出来。
“这剪刀居然能切开剥灵狱,要是能带出去不就无敌了吗?”
“这东西是带不出去的,它应该代表着某种意志,是这个剥灵狱不可分割的支柱。”
“管它呢,先拿巨虫开刀。”
我没有直接呢扎在虫子身上,而是在它周围画了个圈,如果它能挣脱笼子,这个圈就会变成一个捕虫翻板,能让虫子栽进虚无里。
在我画完圈以后,虫怪也感受到了地面上吹出的阴风,不再朝着小草屋挣扎,开始想退回池塘,我早有准备,在它后退路线的两侧都切好了陷阱。
那半个笼子比想象的要坚硬许多,虫怪扭动身体用力挣脱,反倒是越陷越深,因为它周围都是陷阱,我也没办法过去给它来一剪子。
甩动的触须掉进陷阱里,仿佛是沾了强酸碱一样开始冒白烟,虫怪也不傻,把触须抽回来放进浑浊的水里。
虫怪这一招没有生效,反而让白烟越来越多,烟幕飘了过来呛的我睁不开眼,在白烟的笼罩下我逐渐有些头疼。
手里的半把剪刀亮起了绿色的荧光,一闪一闪的,我的意识也恢复了不少,朦胧的烟幕中还能看到虫怪扭动的身体。
我不敢随意走动,清醒过来后找不到方向,万一走进自己切出来的陷阱就麻烦了,老簿也不敢走远,白烟太浓,能见度不足两米远。
“烟太大了,不可能是两根烫熟的触须能造出来的。”
“老簿,你听说过烟雾弹吗?这少说是十几个烟雾弹的量。”
老簿没有理会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右侧,我下意识的想伸手过去拍他一下,在接触到他的身形以后,周围的烟幕停止飘动了。
之前都是我遇到幻象,老簿通过接触我来观察幻象,这次反过来了,老簿先看到了幻象。
通过老簿的视野,我看到周围的白烟消散了,虫怪和小草屋都消失了,地面上枯萎的草地重新变得茂盛,地面上几个黑色的凹槽显得很碍眼。
从凹槽里升上来几块土灰色的石墙,上面的内容早都被我猜到,是被绑女孩的经历,被人当动物一样拴住脖子关在黑暗的房间里,不让睡觉一天只给一碗粥。
后面几面石墙的内容我实在不想看,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一遍了,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半把剪刀的由来。
这原本是一把完整的剪刀,被红白两鬼各分一半,我手里这半个是白衣女的,红衣女的应该在她身上。
幻境里除了石墙还有一些浮在空中的奇怪文字,我看不懂,估计是专门给老簿看到剥灵狱文字,等他看完告诉。
石墙退回凹槽以后,环境边缘开始被无数条蜈蚣蝎子所吞噬,在立足之地消失前老簿挣脱了幻象,满头大汗的重新出现在白雾里。
“老簿,你这额头上的汗是为了配合氛围的吗?你应该感受不到温度吧。”
“这可能只是我表达紧张的一种方式吧,刚才我在幻境里看到了关于剪刀能力的描述,两半剪刀合起来后能隔空剪开部分剥灵狱。”
“如果用这个把池塘剪开,应该就能看见水下的竖井了。”
“那些文字说水里有竖井了?”
“是的,不过描述的很隐晦,对你来说可能比业铭还要难理解。”
“你能看懂就行,我知道的太多反而会犹豫。”
“你这思想觉悟还挺高。”
“术业有专攻,以前敲代码的时候就已经适应了这种不求甚解的状态,能用就行。”
“这个你说过好几次了吧,还是对以前的工作念念不忘啊。”
我没有理会老簿,趴在地上感受阴风,朝着风小的方向爬行,避免摔进自己挖好的陷阱里。
爬了一段距离后终于看见了小草屋,绕过小草屋就走出烟幕了,爬上山坡观察虫怪的动向。
“老簿,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也凉飕飕的,我也没在这挖陷阱啊。”
老簿回头刚想说些什么,硬生生噎了回去,瞪大双眼看着我背后,仅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身后有什么。
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往山坡下跳,空中就被红白两只女鬼架住了,她们贴的很近,阴笑着往我脸上吹风,趁我不注意,白衣女把剪刀夺了回去。
很奇怪的是,红衣女并没有阻拦,这样干看着难道不会让白衣女占了上风,没有剪刀白衣女都能跟她打的有来有回,这下不就没得打了。
事情的真相总是超乎意料,这对女鬼把我轻轻放到地上后,居然把两半剪刀合二为一了。
她们走到池塘边合力把水剪开放干,不小心把虫怪也一刀两断了,在虫怪的遗骸旁果然有一口竖井。
有红白女鬼在场我是不敢往井里看的,这对女鬼似乎也察觉了,再次把我架起来抬到井口,一松手我就这样被扔进去了。
下落过程中看着她们朝我挥手告别,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见耳旁风声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