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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他离开了运行环境
    目前情况也没时间想这个可不可靠了,收起东西立刻坐上车出发了,路上老康的父亲在开车,我和老康的母亲在后座,我借机询问更多细节。

    “阿姨,老康是怎么突然发病的,在那之前都做了些什么,都去过哪里,去见了什么人?”

    老康母亲从包里掏出个本子,上面记录着一些人名信息。

    “康铭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他爸在他这个年纪早就生下孩子家庭稳定,中学时代我们管得严不让他早恋,可到了大学毕业他真就没个对象。”

    听听这话多矛盾,老康在学校那几年我都是看着的,他对代码可以两眼放光,对女生就失去了神采变得木讷不知所措,难道传统父母都以为学校会在该发对象的时候都给发个对象吗?上的学又不是上的棋盘,真要能按点发那发个驹呗。

    当然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还是得问点重点的。

    “那这样说他当天是去相亲了吧,见得谁家姑娘,以前认识吗?”

    “认识啊,不是知根知底的我们也不放心,康铭那天去见的是他初中同学,那姑娘很漂亮,是康铭初中时的班花,她父母说她这几年在大城市工作,时间久了觉得大城市的男人都太花心想找个老实本分的嫁了。”

    听康阿姨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线索,只是一次见面就能让老康业像缠身,这其中必定牵扯很多关于他中学时代的故事。

    老康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忌讳,老康这人很讨厌其他人或事破坏他原本的生活节奏。

    路程不长,我们很快到达了小区楼下,康叔去停车,我跟着康阿姨进了老康家里。这是个老小区了,家家户户窗户外都安装着防盗窗,金属围栏生锈掉漆,防盗功能所剩无几,多数沦为卡住湿漉漉拖把的架子。

    老康这次没有蹲到地上,而是坐在电脑前,黑色背景的编译软件映出他几乎拧到一起的五官,如果是在公司工位上估计是遇到什么棘手的bug,可此刻在这个房间里老康才是唯一的的那个系统报错的bug。

    我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仔细打量着周围,想找到那个视频里骨瘦嶙峋的业像。当我还在思索它可能藏在哪的时候,老康察觉到了我的到来,转身面对着我。

    “是老华啊,来的正好,你是学网页这块的,来帮我看看哪出问题了,我怎么打印不出想要的字段了,上学那会就数你页面画的最好了。”

    老康似乎对我出现在这里没有表现出意外,倒是他这正常的话语让康阿姨感觉惊喜,急忙向我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小师傅,这是您治好的吗?太谢谢了”

    我伸手示意她别出声,小声告诉她“阿姨您先出去一下,我不太确定他到底是好是坏。”

    面前的老康说话声音带着一种临界感,如今他在我眼里更像是台老式蒸汽机,四肢是粗壮的黄铜管道,脑袋是仪表盘,说出的话犹如随时准备蹦出的阀门,周身散发出危险的蒸汽。即使我身上没有隔热服也必须去一探究竟。

    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不仅是老康的业像没有见到,老簿也没再出现,这第一单就必须我独自面对吗?难道是新手保护期的任务太简单了。

    “老康,你这是什么架构啊,太新的我也不太会,万一再帮了倒忙就不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缓步靠近。老康也站起身来,让出座位,这那把电竞椅骤然失去竞技功能只剩电椅了。

    与其等着被摁在椅子上不如坦然坐下,就当是为老伙计看看代码吧。屏幕上能反射出老康的脸,表情一直没有变化,我只好把注意力先放到编译器上,上面的每一行标签我都认识可排列方式不是正常规范,更像是小孩玩积木一样无规律的堆叠。

    “老康啊,你这跑得起来吗,最精巧的防御式编程也没有你这象形啊,一般都是运行起来后搞出个什么图案炫技,这怎么直接就开始画代码了那。”

    老康只发出来“嘿嘿”两声作为回应,我想他应该一开始就没想为难我那点皮毛知识,这应该就是一幅画,从多层的排列方式来看是某栋建筑,可这栋建筑又在哪?

    “这样吧老康,代码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这肚子还饿着那,你陪我到附近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我第一次来这边也不熟,就当和上学那会似的压马路逛逛行吗”

    “好,我也想逛逛。”

    老康答应的很干脆,有点超乎我的预想。

    我给坐在客厅等待的老康父母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老康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岔路他都没犹豫,定然是有明确目标的。

    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所中学前面,中学的主教学楼与代码排列画成的一模一样,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来到校园里总归是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老康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一边等待着什么。

    这是一所小学初中合并在一起的中学,下午的风很和顺,轻托起杨柳絮到处捉弄路人的鼻子,我也不禁打了个喷嚏。应该快到放学时间了我得主动出击。

    “老康,这是你当年就读的中学吧,操场的塑胶跑道看着挺新的,当年估计和我一样上学的时候吃土跑早操,毕业了塑胶跑道修起来了。”

    “只是错过了些可以忍受的东西,原本没有的以后也应该没有吧”老康倾斜着脸,语气中没有任何怀念或者遗憾。

    在此时此地这句话的解读方式有很多种,结合他之前去相亲的线索,推断大概率是说那个女孩当年就没喜欢过老康,再见面时又说了什么当年的真相刺激到了老康。

    一个心灰意冷的业像是在执念于学习什么呢?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劝解开导。

    正当我梳理思路时,老簿出现了,他也是一副思考者的模样蹲在我视野角落观察着老康,我都不知道老簿在那多久了,我有些气愤的往后倒退几步来到老簿边上半捂着嘴压低声音。

    “你小子刚才哪去了,找到老康的业像了吗?我除了在视频里看见过,来这就再也没见过。”

    “我刚才也算是去找老康业像了吧,在康家时我一直飘在天花板上,俯视着屋子里各个细节,没有找到业像藏身的地方,直到我看见房间电视上的建筑物画像才恍然大悟去小区周边找那栋建筑物,不一会你们就出来了,我就跟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觉得业像会在这所学校里,他来这是想获得什么吗?之前就没问明白这个业像的活动范围和影响现实的能力有多大。”

    老簿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这个不确定,根据情绪不同,行为方式作用范围都不同,有的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人,那个人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踪,有的针对某一群体,会像个地缚灵一样固定在某一范围内,你朋友的情况很难说是哪种。”

    我们还在分析当前情况的时候,这所中学的下课铃响了,到放学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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