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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三)
    段掌柜闻言呵呵笑道,“只是老夫不明白此事为何不告诉思思小姐她们,这几天她们为了此事可是着急坏了。”

    “她们不会演戏,如果告诉她们,她们就无法表现出这种自然而然的着急,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而我要用她们的这种表现,迷惑外面那些人。”陈海笑着说道。

    “现在外面传咱们来扬州四处碰壁的事。”

    “嗯,应该都是当成笑话在看吧。”陈海笑道。

    段掌柜没有说什么,外面传的那些嗤笑的话不堪入耳,就是自己派出去分头拜访的伙计听了也是颇有些不忿,自己又怎么能在陈家少爷面前提及呢。

    陈海见段掌柜没有言语,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陆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二少爷,这几日我暗中探听了一番,确如陈咏少爷所言,那陆家家主陆大海的妻子刘氏本身是官宦世家,父亲曾经官拜礼部侍郎,晚年才得此独女,对其宠爱有加,后来刘氏父亲隐退了之后带着一家人来到扬州隐居,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陆大海,当时陆大海还只是一介寒门学子,那刘大人厌倦了朝堂斗争,对其倒是没有门第的要求,只需要对他女儿好就可以了,另外据说刘大人要求娶他女儿的前提就是不可致仕,因此陆大海转而从商,经过几十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取得如今的地位。刘氏母家双亲前不久不幸双双染病去世了,因此陆大海的妻子在此噩耗之下,身心俱疲,郁郁寡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陆大海十分疼爱着结发之妻,又是请戏子到陆家演出,又是遍寻名医前去问诊的,但是那刘氏的身体丝毫不见好转。”

    陈海拇指与食指放在鼻子上搓了搓,他在吸收归纳段掌柜所说的信息。

    半晌后,陈海方才放下了手指开口道,“或许刘氏不光是因为痛失双亲才会如此,段老可知晓陆家可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倒不曾听人说过。如果有什么隐秘,想来陆家人也不会到处宣扬的。”段掌柜颇为无奈的说道。

    “也是,不打紧,得先看看怎么才能见到这个陆大海。”

    “陆家我是第一个去的,门房那里推说陆家近日主母卧病,不见访客,因此我连陆家管事的人都没见到。”段掌柜觉得自己办事不利,因此有些好不意思。

    “这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此事不怪段老。”陈海笑了笑。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陈海说了声进来后,却见多宝儿手持一封请柬走了进来。

    “少爷,刚才在外面接到一封请柬,送请柬的人说是扬州左家的人,三日后左家将在春风楼设宴,举行一场扬州丝商的宴会,同时邀请在扬州的外地商家参加。”

    “哦?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陈海不禁纳闷道。

    “这真是天热有人送扇子,瞌睡有人送枕头。”段掌柜闻言兴奋的站了起来。

    陈海从多宝儿手中接过请柬,展开看了起来,请柬很简短,上面的内容正如多宝儿所说的,只不过上面多了时间和地点等信息。陈海看罢,将请柬递给了一旁的段掌柜,段掌柜接过去后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奇怪,这左家明明已经拒绝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给我们送请柬,让我们去参加呢?”段掌柜摸着胡子纳闷道,段掌柜毕竟是陈家的老人,见多识广,此时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兴奋,又返身坐到座位上推敲了起来。

    “确实是件奇怪的事。”陈海也觉得有些蹊跷。

    “看这请柬,似乎还有扬州官场上的人出面,就是不知道那陆家会不会去。”段掌柜在请柬上有限的文字里仔细琢磨着。

    “去了不就知道了么,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多宝儿在一旁看到两个人奇怪的模样,不禁开口道。

    “宝儿说的不错,我们现在也没其他法子,不如去看看。”陈海笑道。

    “万一他们是为了借机取笑我们,甚至打压我们呢?”段掌柜猜测道。

    陈海笑了笑,“无妨,反正这些日子,他们笑的又不少了,无非是当面取笑和背后取笑的区别而已。段老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那三日后,我与少爷同去?”

    “唔,倒不用这么麻烦,段老在这客栈歇息歇息,我带着妹妹和胡善功去就行了。这样,如果他们真的存心不良,顶多我们几个小辈被取笑一番,顶多也就是认为陈家的小辈不懂事,不会牵扯到整个陈家身上来,以后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段掌柜知道陈海说的不假,只得应了下来,但还是不放心的道,“二少爷,届时万不可与这些人起了什么冲突,我陈家在扬州毫无根基,就是您那本家,想来在扬州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如果情况不妙,你们一定要及时抽身离开。”

    “段老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三日后,扬州春风楼。

    陈海得知今日陈咏也会参加左家举行的宴会,便相约一同前往,两人站在春风楼前,身后跟着陈思思,多宝儿,胡善功等人,陈咏身后也有几人跟随。

    “堂弟,这春风楼是扬州最大的酒楼,也是生意最好的酒楼,更是左家的私产。平时扬州达官显贵多是在此设宴款待贵客,一般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寻常人家想要在此设宴,不提前一两个月根本就预约不着的。左家在此设宴,一是不能弱了自己扬州丝商魁首的名头,二来,也是借此立威,敲打下那些与左家有合作的丝商,不要貌合神离,生了二心。”

    陈海好奇道,“那左家不是与陆家和白家并称扬州三大丝商吗?何来魁首一说?”

    “堂弟有所不知,那左家不光从事桑丝生意,更是在扬州官场经营多年,据说与那淮南道节度使高骈都有所交情。扬州官场上的人曾经多次帮左家站台,不听话的丝商怎么可能在扬州长久的做下去呢。”

    “原来如此。”陈海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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