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峰洞花柳街。
本该喧闹的风月场所,如今却变得异常安静。
此刻,安成泰办公室内。
不大的地方已经乌拉拉挤满了人,男女都有。
“西八,钱呢?你在耍我?”
一个扎着马尾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众人,脸色阴沉。
“我...我不知道...”
都承宇面色惨白,垂着头支支吾吾道:“帮派资金...一直放在这里的...”
说罢,突然瞪大了眼睛。
扭头对着店里的女人们吼道:“说,今天我们走了后,还有谁来过这里?”
“阿信来过...”
有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阿信?他人呢?”
“不知道,他在这待了一会就匆匆忙忙开车走了。”
“肯定是他,大哥,肯定是这小子拿走的,他知道这里有钱!”
都承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笃定,惨白的脸色竟升起一丝不自然的嫣红。
马尾男张谦嗤笑道:“所以呢?”
“我会找到他,我打电话给他,我现在就打...”
都承宇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
...
另一边。
正在开车的丁信看到了都承宇的来电。
果然不出所料。
他示意大嫂不要说话,按下接通键,随手打开免提。
下一刻。
都承宇慌乱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丁信,你在哪里?”
“哎一古,承宇大哥你的声音是怎么了?”丁信戏谑道。
“西八,狗崽子,公司的钱是不是你拿的?你赶紧给我过来!”
电话里,是都承宇压抑不住的愤怒。
“嗤—,你又不是老大,我为什么听你的?”
丁信讥笑一声,骂道:“西八,你个狗崽子东西,滚蛋!”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
都承宇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张谦。
张谦歪了歪头,眼神中透着阴寒,淡淡道:“再打!”
都承宇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
又手忙脚乱的拨通电话,等再次接通,他的语气变成了哀求。
“阿信,别犯蠢了,你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听我的,赶紧把钱送回来...”
“西八,别做梦了!”
“安成泰大哥的事我都知道了,还有,大嫂那边你也别去找了,我会带着她藏起来。”
顿了顿,丁信继续骂道:“你们这些不讲道义的狗崽子!
跟你们的新老大说,别想拿走毒蛇派一分钱!我,丁信,一定会回来为安成泰大哥报仇的!”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都承宇说话的机会。
...
手机里再次传来忙音。
这次,都承宇再也拨不通电话了。
毒蛇帮的成员都垂着头看向地面,眼神中写满了恐惧。
刚才的通话他们都听到了,既诧异于丁信这小子的道义,也怨恨着他的自作主张。
要被这家伙害死了!
现在拿不出钱可怎么办?
自家那曾经的老大被眼前男人碎尸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张谦嗤笑一声。
燃起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讥讽道:“看来你们这个毒蛇派还是有硬气的人的。
尽快把丁信这个狼崽子找出来,敢拿我的钱,真他妈活够了。”
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气。
又伸手指了指都承宇,威胁道:“别忘了留你一命是为了什么?现在就要你赚钱来还了...
去做任何可以赚钱的事,让你杀人就杀人,让你砍手脚就砍手脚,知道了吗?”
“是,是,大哥!”
都承宇战战兢兢的低头应声,他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
前往庆尚北道的路上。
“阿信,成泰他真的没了?”
到现在大嫂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晚上就没了。
一直也没听说最近谁跟他有仇啊!
“是的,帮派有人在昌原借了高利贷,那帮人追来首尔后,约大哥去谈判...
谁知道这帮家伙一点都不讲道义,当场就把大哥给杀了。”
丁信叹了口气,像是在追忆。
然后接着说道:“当时对面就三个人,领头的是黑龙派的张谦。
都承宇这个孬种,平时人五人六的,竟然当场就被吓破了胆,眼睁睁看着大哥被刺死!
不反抗,不报仇,直接带着其他人投靠了张谦,现在更是到处搜刮钱财想要讨好他。
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去把公司的钱全拿了,分给了
丁信一脸严肃,谎话张口就来。
“我害怕都承宇会对你不利,所以...”
大嫂哭的梨花带雨,等丁信说完,她便抽泣着问道:“你真的肯为成泰报仇吗?”
如今的她什么也不关心,只想为她男人报仇!
丁信点点头,郑重道:“大嫂放心,当初我从全罗南道那乡下地方来到首尔,要不是大哥大嫂收留,我早就走投无路了。
我丁信的人生宗旨就是有信有义,知恩图报!我一定会宰了那群狗崽子的!”
说完,还用力的拍了拍面前的方向盘,一脸后悔道:“唉,之前做错了,公司里的那三千来万不应该分掉。
现在没钱没人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大嫂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紧紧的盯着怀中的旅行袋,目光复杂。
......
向日葵餐厅。
德子端详着手中的照片,愣愣出神。
她很后悔,后悔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实在低估了赵鹏书的残忍,不该去威胁他的,如果她能够更理智地处理问题,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女儿的容貌已经毁掉了...
“对不起,儿子。”
德子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照片,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多好。”
“我是多么想保住我们的餐馆啊,可是那帮混蛋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没有办法...”
“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面对这样的局面,她能做出的选择,也就只有躲避了,躲得远远的,带着女儿。
突然,大门口断断续续的传来敲门声。
德子从回忆中惊醒,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
她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夜已经深了。
站起身来,打开房门,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
“谁啊?”德子大声喊道,声音有些颤抖。
门外没有人回答,但是敲门声还在继续。
德子的心跳开始加速,试着询问道:“是泰植吗?儿子?”
“德子欧尼,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