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府城之中,有一座城卫军的伙房。此时此刻,伙夫长杜七正准备开启炉灶,享用一顿简单的午餐。他一边喝着索然无味的清汤,一边心中暗自嘀咕:这汤里真是一点油水也没有!由于长期缺乏营养,他那消瘦的脸颊几乎清晰地映照出颅骨的形状。杜七眼巴巴地望着对面酒楼上那些达官显贵们尽情享受着美酒佳肴,心中不禁盘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银两,只能无奈地抱怨几句,发发牢骚。
"杜大哥,你一个人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突然间,远处传来小月清脆悦耳的呼喊声。
杜七原本打算转身进厨房去劈柴,但一听到这个声音,他立刻兴奋地回应道:"公子,您可算来了!!"
随着马车逐渐靠近,丁青山从车中缓缓走了下来。一下车,他就亲切地握住了杜七的手,微笑着说:"老杜啊,今天还得麻烦你帮我做点东西。"
“公子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您可是我们的主子呀!您尽管吩咐就是啦!老杜我还有伙房里的那帮兄弟们,随时都听候公子您的差遣呢!”杜七一边感受着从公子那只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一边感动地说道。要知道,他们这些伙夫不过就是些下等军士罢了,平日里也就只能做做饭而已,根本没机会上战场杀敌立功。所以他们这些人呐,平时可没少遭别人的白眼,被人呼来喝去也是常有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头一回碰到像这位公子这般客气跟自己说话的人呢!这不禁让他感到心头一暖。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年长于我,日后我也会像小枝她们那样唤您一声大哥的。”公子连忙摆手道。
“哎呀呀,公子啊,咱们身份有别,您还是直接喊我老杜得了!嘿嘿嘿……”杜七憨厚地笑了笑,随即便从小月手中接过了她们刚才采摘回来的野生小菊花。这些菊花因为采摘得很及时,所以看上去还特别新鲜呢!清晨的露珠儿依旧挂在花瓣上头,晶莹剔透的,好看极了!
“哟呵,小月啊,你们摘这么多小黄花回来干啥用呀?”杜七好奇地问。
“公子说这个能做茶!!要开茶楼!!”小枝激动地压低声音说道。
“呀!!公子这是要做买卖啊,不过这个真的能做茶吗?味道咋样啊?”他惊讶地边问边往伙房走去。
“公子说的,肯定能成,我相信公子!”小枝自信满满地将最后一篮野菊花拿入柴房说道。
待到大伙将野菊花全部搬进伙房后,丁青山便开始下一步操作。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盆花全部放入一个巨大的木桶中,然后倒入从井里打来的清澈冰凉的清水,轻轻地搅拌着,将野菊花里里外外全部仔细地翻洗了一遍又一遍。那些野菊花在外面历经了无数次的风吹雨打,上面沾满了许多灰尘和污垢,需要用大量的水来清洗才能彻底洗净。他们一桶接一桶地换水,直到洗了好几桶水之后,终于把这些野菊花洗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第二步——蒸制。丁青山找来一口大蒸锅,在锅底加足了水,然后将洗净的野菊花均匀地铺在蒸笼上。随着水温逐渐升高,蒸汽开始弥漫整个伙房,带着淡淡的花香。丁青山专注地观察着火候,不时调整火力大小,确保蒸制的效果恰到好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蒸制完成了。
杜七按照丁青山的要求,将炉灶全部点燃,待到几口锅烧的开始腾发蒸汽时,将野菊花蒸汽地铺满蒸屉,这样做的好处便是,一来可以将野菊花上未洗干净的寄生虫、虫卵等物利用高温杀死,二是杀死藏在里面的细菌、病毒。
蒸野菊花时间不需要太长,这是丁青山多年来工地制茶的经验。如果时间太长就会将花蒸烂,五至十分钟即可,这样既满足了杀菌的需求也可以保持花朵不散,泡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小月和小枝等侍女正在蒸茶,杜七则按照公子的要求准备午饭。经过一番忙碌后,众人仍然饿着肚子,这可不行。
“公子,我们这里只有水茎块,您要不要吃一些?”杜七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问道。
“别这么说,公子来到大哥这里,难道会让大哥吃水茎块吗?”这时,一旁的小红拿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杜七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是黑色的,还有一股烤焦的糊味。”老杜好奇地拿起那块东西闻了闻。
“这可是野猪肉哦!”小枝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充满了对美食的渴望。
“肉!真的是肉啊!谢谢公子!”杜七脸上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兴奋地大笑起来。
“而且不止有肉哦!还有大米呢!”小月从马车上搬下一桶大米。
“公子,您简直就是我们的福星!老杜我马上就开始做饭!”
其余伙夫也是高兴地手舞足蹈,这大米饭可珍贵了,对于他们这些徭役士兵来说,可是奢侈品。
另外只要丁青山来到伙房,就会给他们带来惊喜,可以说已经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依赖,天天期盼着丁公子为他们带来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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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啊,这里还有刚刚挖掘出土的秋笋呢!简直就是新鲜至极!!把它们剥皮之后切成块状,再跟那猪肉一同炖煮,记得加些辣椒。”丁青山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他第一次品尝腊肉炖笋时的情景。 “此外,那些猪肉经过焯水和烟熏处理后,异味已经完全去除,可以放心大胆地享用,绝对没有任何怪味。”丁青山再次细心叮嘱道。
“好嘞,老杜我在还没入伍之前可是开过饭馆的,做出来的菜肴肯定能让公子您吃得心满意足。”伙夫长兴高采烈地呼喊着其他伙夫们开始蒸米饭。趁着这个间隙,野菊花也蒸熟了,小枝和小月她们齐心协力将蒸笼取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蒸好的野菊花倾倒出来,均匀地铺展在晾晒用的纱布上,一共铺满了整整五张纱布。
“公子,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所有花瓣都处理妥当了。”忙碌过后,小红轻轻抬手抚摸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微笑着说道。
“做得非常好,把这些野花拿到外面去晾晒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开饭咯。”
说罢,厨房的另一边已然弥漫出笋与熏肉混合的诱人香气,那股味道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数日未曾沾到荤腥的众人,内心的馋虫被彻底唤醒,无不想立刻大快朵颐一番。
"大家都等得心急了吧,嘿嘿,公子传授给我的炖肉秘诀,刚才我亲自尝试了一下,没的说!"杜七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油渍,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杜大哥,这肉的味道如何呢?是不是特别好吃呀!!"小枝完成手头的工作后,满怀期待地询问道。
"别着急,马上就可以出锅了,你亲自品尝一下便知!"正当此时,厨房里的厨师将一口巨大的铁锅端了出来,放置在地上的炭炉之上。锅内鲜嫩的竹笋早已被炖煮得上下翻滚,与大块的猪肉相互交融,只需再稍稍撒些盐巴,添点辣椒作为调料,即可成就一道无与伦比的佳肴。
几个人紧紧地围坐在一起,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但他们却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不约而同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咬牙声。每多等待一秒钟,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煎熬,仿佛肚子里有无数只馋虫在疯狂地叫嚣着。
丁青山注意到其他人都在望着自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呀?快吃吧!"
然而,杜七却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公子,您还没动筷子呢,我们怎么敢先动手呢!"
丁青山闻言点了点头,他伸出手夹起一块香喷喷的肉和一块鲜嫩的笋,一同放进了面前那个黑色的陶碗中。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食物送进嘴里咀嚼起来。一股独特的烟熏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这股味道让丁青山的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远在家乡的母亲,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做的那些美味佳肴。浓浓的思乡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丁青山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哇!!公子竟然哭了!!您这是怎么啦??”小月一脸忧心忡忡地问道。
只见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笑着回答:“无妨!只是杜大哥的手艺实在太过精湛,这美味佳肴令我感动落泪啊!”
杜七听后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公子过奖了。”
“绝非虚言,各位快快动筷品尝吧!!”他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听到这话,早已饥肠辘辘的伙夫和婢女们纷纷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每个人都舀起满满一碗肉和笋,大快朵颐起来。一时间,只听得阵阵咀嚼声和赞叹声此起彼伏。
等到碗中的食物被一扫而空,米饭也刚好蒸熟变得软糯可口。那一粒粒洁白如雪的米粒融入了鲜辣浓郁的汤底,让人吃得酣畅淋漓、大呼过瘾。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所有饭菜,并将汤底也一饮而尽。
“若是每日都能这般饱腹,该有多好啊!!”小枝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美食的渴望和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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