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涂山璟之前有下楼在小区四周试探过,不过他谨记庭萱嘱咐他的,出去一定要戴口罩。
第一次出门,他去倒垃圾,不远处长凳上有几个在外坐着乘凉的老奶奶,对着他长长的头发窃窃私语着。
于是第二次出门去买早餐,他就把那顶黑色的渔夫帽戴上,把头发藏在长袖外套里面。
可是大夏天的,这样一个长袖长裤,帽子口罩齐全的高个子男人实在是太显眼了,他仅仅露出的眼睛接收了一路别人默不作声的打量和惊讶,心里知道自己又奇怪了。就连卖早餐的大叔,和前面排队的人那么健谈,到他了就不愿意多跟他说话似的,冷淡地问了他要买什么就迅速地装好袋子递给了他。
和庭萱妈妈连看了几天宠爱剧场,他察觉里面的男人好像都是短头发,偶尔有那长头发的,不是背个琴的乐师就是打架的街头混混,好像女主都不会喜欢上似的。
虽然庭萱说过这个世界人人平等,但是他看那剧里面,依旧是只敬罗衫不敬人,豪门小姐打压贫穷的女主,霸道总裁欺凌平民的男配,千百年来的不平等戏码依然还在上演着。
他也不是没本事的,但是他的本事在这个世界没有根基,到底能折合成多少力量,他拿不准。如果为了要赚钱而暴露了身份,恐怕得不偿失。
他想起某天庭萱妈妈随意换了个频道,然后去擦灰拖地。他看着那频道里的人,因为有着变身的能力,就被抓走关到了一个叫“实验室”的地方,又被抽血又被电击的,还连累全族的人都被抓了,一边看一边心惊肉跳。
没人告诉他那不是“纪录片”,而是“科幻片”,他不知道这个词,所以就不会去搜索“科幻片”,更不理解它的概念了。
他只觉得这世界仿佛有很残酷的地方,又有很自由的地方,到底是好还是坏说不清楚。
只是自己身份特殊,不比他人,一招行错,就可能连累了庭萱和族人,那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的。
第三次他去超市,下了很大的决心把外套脱掉,剩一个短袖加长裤,这样和外面的人看起来差不多了。果然迎面而来的讶异眼光少了很多,但是有人走过他的背后“嘶”了一下,他的后背聚集了一些目光,他能感受到。
超市的掌柜的是个女子,对他倒是笑容可掬,只是那笑容看起来那么的公式化——这是他新学的词语。另一个理货的在他身后笑道:“小哥哥头发好长,是npc吧?要去游乐园兼职了吗?”
他听不懂,所以只点了下头表示回应。
等他出了门,他还听到两人在背后议论他:“我看怎么有点凳围那味儿呢?”
“可能是那风格最近特别火吧!”
如今想来,原来那个女子和胜琪小姐是老乡。可惜他当时也听不懂,默默拎着东西回了家。
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摁屁吸”,尝试了组合起各种字来搜索,都没有搜索到对应的意思。这词语听着也太不文雅,他不敢问庭萱。
虽然她说过可以直言不讳问她问题,但是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分寸的,毕竟她是个女子。
他每天习惯早睡,自然也醒得早。他最重要的差事在早上,轻手轻脚地做出三四个菜,清淡的两人早上多吃些,油盐重一些的给庭萱中午带着,剩下的留他中午吃。他上次吃隔夜饭菜加外面的麻辣烫后生病了,从那以后庭萱就不让他吃这些了。
然后他会收拾厨房,洗衣服擦灰拖地,夏天出汗多,他换洗的衣服又少,总是得抢着洗出来,不然就续不上换了。吃人家住人家的,他不好意思再恬脸开口要添衣衫,更不好意思让自己汗津津地惹人厌。
中间他时不时地收一下庭萱在网上订的菜,然后洗洗切切,该焯水的焯水,准备晚饭。他没告诉庭萱,自己为了节省,总是时不时地省一顿,早上多做些米饭或者庭萱买了面食,他都能用它们填饱肚子。反正他没有什么重体力活儿,一天就这点点大的范围,他像被圈养的宠物,吃完了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吃那么多反而正正好好。
忙过了这些,他会洗个很久的澡。他头发长,费水费电费洗发水,所以他偶尔会偷偷用香皂洗,反正干净就行,干涩什么的,他又不是小狗,毛发柔顺不重要。热水器是老旧的,一旦热水用光了再烧就要很久,他得提前烧好两次热水,一次灌到暖壶里,一次烧好后马上就拎着刚烧好的水进去混着凉的洗,然后用热水器里的水,等那里的凉了再拎暖壶进去。
洗过澡吹头发又是长长的一个过程,夏天的洗手间太闷热了,他就在客厅吹,有时看看电视,有时只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碧树红花。吹完再用吸尘器吸一吸,反正他时间多得是,不怕做二遍工。
把家里和自己收拾干净以后,他会翻开他的笔记先看看,然后点开ipad上面的视频。再后来,庭萱要和同事交流,一周也有几天不带饭,他学习的时间更多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学着,也不知道哪些能用上。
不过他本就是一张白纸,学多少都不算多,为着外面那未知的世界,为着他某一天的闪亮登场。不,最好不闪亮,他要注意隐藏。原本前呼后拥、运筹帷幄的生活不再属于他,他在这里不能高调。
他不是没有过焦虑和急躁,堵在他原本意气风发的胸膛里,堵得他要呕血,不知道涂山氏怎么样了,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奶奶会不会急得又白了几根头发,大哥会不会到处找他……
然而这一切情绪随着庭萱下班回来那“咔哒”一声开锁的响声就烟消云散。扮成小狗生活了几日后,他发现自己的耳朵特别灵,无论是在炒菜,还是在看电视,都不会错过那微小的声音。
然后他就会看见她,或疲累或欢欣的脸。疲累的时候多半是加了班,不过她都会提前告诉他大概的时间,从不让他饿着肚子等她一起吃饭。欢欣的时候占多数,她可能也是喜欢和自己交谈的,不然不会容忍自己在她家里长住。
也许她也很寂寞所以见到了他就露出了笑脸,因为有人可以一起说话?涂山璟想着,他来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知道他和她,到底哪个更寂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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