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满载而归,就是江桃手指受了一点小伤,但这点伤都不算什么,走过去后血就止了,只有一条很小的口子。
这还是戴了手套的情况下,可想而知那个螃蟹的钳子力道有多厉害。
霍时宴把装满海货的袋子系好放在一旁,摘下手套,接过王妈递过来的消毒湿纸巾擦拭双手。
江桃被夹了之后就取下了口罩,她用消毒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双手。
一旁的汤圆看着口袋里的海货,十分好奇,噘着小屁股爬过去。
笼笼难得活泼,也跟着爬过去。
袋子里装了点水,还能看见八爪鱼在里面游动。
第一次见识这种长了许多触角的生物,汤圆瞪大了眼睛,指着八爪鱼一个劲地叫唤。
“啊啊!”
一只手指着八爪鱼,另一只手抓着笼笼的手摇起来。
妹妹快看!
笼笼细长的双眼仔细观察着八爪鱼,和汤圆的激动不一样,小姑娘眼中只有好奇。
她看了眼八爪鱼游动时晃动的触角,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她扯了扯江桃的衣摆,指了指八爪鱼,又指了指自己,歪着脑袋望着江桃。
如果笼笼会说话,肯定就会问:为什么八爪鱼和自己长得不一样,为什么八爪鱼有这么多条腿,而她只有两条?
不过虽然她不会说话,但江桃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孩子嘛,对于没见过的生物总是很好奇。
江桃也没嫌她听不懂就糊弄过去,而是细致地给她科普八爪鱼这种生物。
女人的声音轻柔,一阵海风轻轻吹拂而来,仰起她鬓边的耳发。
她抬手拢了拢,别在耳后。
从霍时宴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女人精致柔美的侧脸。
午日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目光愈发温柔。
霍时宴勾了勾唇,坐到母女俩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们。
王妈见状,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哦。
她和张妈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样下去,想必再过不久,少夫人就能和少爷和好如初吧!
汤圆是没耐心听母亲说那些他听不懂的话,他伸出圆乎乎的小手指,隔着袋子戳了戳八爪鱼。
八爪鱼立马游动身体,从头到脚,隔着袋子掠过小家伙的指腹。
他“嗯”了声,瞪大眼睛,很是惊奇,又用手指去戳,八爪鱼游得更快了,很快就藏到了海螺身后。
汤圆不仅对八爪鱼感兴趣,对海螺也很感兴趣。
戳了戳,嗯,很硬。
又用力戳了戳,然后……
哭了。
海螺壳表面有的地方本来就凹凸不平,小孩子的手嫩,戳到了凸起的地方,把自己给疼哭了。
“呜哇哇哇哇……”
汤圆的哭声向来都是用嚎的。
江桃回头一看,就见小家伙眼眶里含着泪。
“这是怎么呢?”
王妈道:“小少爷戳海螺,估计因为海螺壳太硬,把手指给戳痛了。”
听见这话的江桃哭笑不得。
霍时宴很是一言难尽,这小崽子可真不中用。
他嗤了声,把汤圆拎到身边来。
“呜呜呜呜呜……”
小家伙聪明得很,还知道把那根“受伤”的手指递给大人看。
霍时宴看了下,的确有点红。
“就这?”
他挑了挑眉,无情嘲笑。
汤圆噘着嘴哭,怎么都不来哄哄他呀!
“这也值得哭一场,你可真没出息。”
张妈忍俊不禁,“少爷,小少爷还是孩子,随便嗑到哪碰到哪都要哭一场,这很正常。”
王妈也附和道:“对呀,这很正常,少爷,您小时候也是一样的。”
霍时宴不相信,“我?和这小家伙一样没出息?”
王妈道:“那可不是,我还记得有一次,大概快满一岁的时候,少爷您正在学走路,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哭得一塌糊涂可伤心呢,一直哭,把老爷都给吓住了。”
江桃闻言,很是好奇地看了眼男人。
很难想象,他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想象一下,和现在有几分相似的小孩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一个不小心就坐到了地上。
小孩子的反应慢,他肯定会懵圈几秒,然后才会噘着嘴嚎啕大哭。
江桃很难把“哭”这个字和霍时宴联系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很想笑。
女人唇角勾起,实在很难压下去。
霍时宴知道她在笑自己,一时之间,难得有些尴尬。
他语气带着几分僵硬,“小时候的事拿出来说干什么。”
王妈笑着道:“说起来小少爷不愧是少爷您的孩子,哭得都挺大声。”
这下子,江桃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哭得大声?
这也算一脉相承吧!
笑吧笑吧,霍时宴的尴尬变成无奈。
江桃又哄了汤圆几声,很快他就破涕为笑,咧开嘴笑得开心极了。
笼笼看着又哭又笑的哥哥,小眉头皱了皱,似乎很嫌弃的样子。
这小模样让江桃乐不可支,她点了点笼笼的鼻子,“你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呀~”
笼笼不吭声,用细长的双眼望着江桃。
江桃笑自己真会想,这么小的小孩子,哪能听懂大人的话呢!
其实,笼笼还真听得懂一点,有些话她是一知半解,但比汤圆厉害多了,汤圆才是真的啥也听不懂。
两个孩子是出生时间只相差几分钟的龙凤胎,但笼笼就是比汤圆更早熟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向萍萍的喊声。
“桃桃~”
她跑过来,原慕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也是过来赶海的,工具准备得很齐全。
“桃桃你看,我找到了很多海鲜,蛏子,螃蟹,还有八爪鱼!”
他们拎了两个桶,螃蟹单独放在一个桶里,因为它们的大钳子很厉害,不仅会夹人,也会夹其他海洋生物。
江桃指着放在一旁的袋子,“我们也捡了许多,放去桶里吧!”
“好嘞!”向萍萍应了声,把袋子里的海货倒进桶里。
瞬间,这个桶就装了三分之二。
向萍萍兴致勃勃地说:“还差点螃蟹,我们再去抓点。”
装螃蟹的那个桶里有大概十只螃蟹,但他们人多,十只螃蟹显然不够吃。
“那边有螃蟹,你和原特助去吧!”
江桃指了指刚才自己找到螃蟹的方向,还不忘叮嘱,“小心点,我刚才都被夹了,把手套都给夹破了。”
向萍萍笑嘻嘻地摆手,“放心,我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看见桶里的螃蟹没有,这可都是我抓的!”
她抬头挺胸,很是自豪。
“不说了,我们这就过去找找,今晚一半吃清蒸螃蟹,另外一半来红烧。”
想到螃蟹的美味,向萍萍已经迫不及待了。
拎着桶她就往前冲,一边跑还一边喊原慕快一点。
结果乐极生悲,不小心摔了跤,桶摔在地上,螃蟹也趁机从桶里爬出来,四处逃窜。
向萍萍惊呼一声,“我的螃蟹!”
她赶紧把这些越狱的螃蟹抓回来,原慕也帮她一起抓,总算把所有越狱的螃蟹又重新装回桶里。
江桃不由莞尔,朝她喊了声,“你慢一点!”
向萍萍摔了跤也不敢再跑,老老实实地走路。
原慕一手拎着桶,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向萍萍的手。
十指相扣,阳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看着便觉得很温馨。
霍时宴收回目光,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感情受挫的男人见不得别的情侣亲密,被硬生生地塞狗粮,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江桃对此却感到很满意,之前萍萍和梁知学谈恋爱的时候,虽然看起来也很开心,但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她以前还不明白,现在看到萍萍和原慕的相处状态后,她才明白,原来幸福真的可以具象化。
“你在羡慕他们吗,江桃。”
男人冷不丁地问了句。
江桃“啊”了声,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还不等她回答,霍时宴又道:“我也羡慕。”
好似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