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躺在男人怀里,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时间到了,想睡觉了。
溢出的生理性泪花将他的睫毛浸得湿润润。
霍时宴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并不没有排斥我,在我这里,他也能睡得很好,江桃,你以前不是怪我没时间和孩子亲近吗,现在我有精力,你确定要阻止我?”
他的话让江桃沉默了一瞬。
再怎么说后,霍时宴也是孩子的父亲,和父亲亲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没有权利去阻止。
更何况,抚养权在霍时宴的手上,让他亲近孩子有利无弊。
最后,江桃没有再多说些一句话,抱着笼笼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
霍时宴抱着孩子,望着紧闭的房门,薄唇微抿。
王妈还没走,其实她不放心他带孩子。
小孩子不是玩具,他们会哭会闹,还会撒尿拉屎。
王妈叮嘱道:“少爷,你半夜起来给小少爷换个纸尿裤,如果他拉了,记得要给他用温水清洗一下屁股再穿上新的纸尿裤。”
霍时宴颔首,不过是照顾小孩子罢了,能有多难。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照顾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可比管理霍氏集团难多了。
夜渐深,繁星满天点缀着夜幕。
大床上,汤圆正在呼呼大睡。
霍时宴还没睡着,他在想晚上的事。
今晚他的做法的确有些过于激进,会将她越推越远,但他别无他法。
错误的选择已经做出,就只有承担这个结果,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办法让江桃重新爱上他。
至于要怎么操作,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一思考,就思考到了凌晨。
睡意逐渐来袭,突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随之而来的还有身边“噗噗噗”的声音。
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霍时宴睁开眼,打开灯。
臭味愈发明显,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
霍时宴第一反应是下床开窗,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房间。
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团子突然拧了拧眉头,身体扭了两下。
随着他的动作,臭味也弥漫得更加厉害。
显然,他拉了。
霍时宴英挺的眉头紧皱,想到王妈的叮嘱,认命地拎起床上的小团子,将人拎进浴室放温水清洗。
等洗干净后,又把已经醒了的小团子放回床上。
霍时宴回去洗手,用洗手液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几遍。
床上,汤圆光着小屁股,眉头还是拧着,屁股不住地在床上摩挲,很快,“噗噗噗”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霍时宴洗完手,出来打算给汤圆换上新的纸尿裤,结果一入眼就看见床上的黄色秽物。
汤圆就这样水灵灵地拉了一床。
霍时宴额头青筋都冒了起来,“你这个小混蛋!”
汤圆眨了眨眼,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男人,嘴里发出“咿呀”声,似乎在催促他赶紧过来给自己清洗,屁股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霍时宴上前几步,拎起汤圆再次进浴室清洗,等洗干净后,他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汤圆的屁股。
“你可真会给我制造难题。”
现在床上都是秽物,床单,被子都被弄脏了。
连床带被,霍时宴都想给扔出去。
他打电话让王妈来处理一下,然后拎着汤圆去了江桃的房间。
江桃打着哈欠来开门,看着门外的一大一小,她很是莫名奇妙。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干什么!
眼看着霍时宴就要进来,江桃赶紧挡在门口,“你干什么?”
霍时宴道:“你儿子拉了一床,现在没办法睡。”
江桃:“那就去客房睡。”
“又不是客人,为什么要去客房睡。”
话音未落,他就闯了进来,一手抱着汤圆,一手揽过女人的肩膀,一用力,江桃就不自主地偏了偏身体让出一条路。
大手顺势下移,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一只脚往后踢,房门听话地被关上。
这些动作都发生在短短的两秒时间。
等江桃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床边。
她拍开男人的手,扭腰避开,怒视着他,“谁允许你进来的?你出去!不对,把汤圆留下,你一个人出去。”
“赶紧睡觉,我困了。”
霍时宴直接乱读已回,自顾自地带汤圆上床,很自然地把汤圆放在笼笼身边。
“霍时宴!”
“江桃,你要是再吵就要把孩子吵醒了。”
笼笼已经皱起了小眉头。
江桃无奈闭上嘴。
算了,先让他睡一晚。
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能吵到孩子。
关灯睡觉。
黑暗中,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但是很快,这抹笑意又消失了。
中间两个小崽子有些碍事。
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江桃压根就不会让他上床。
床的另一侧,江桃的睡意已经散了大半。
要想到床的另一边躺着霍时宴,她就睡不着。
睡不着的不仅是他,霍时宴同样没有睡意。
黑暗中,两个人的眼睛都睁着,两个人也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但两个人都很默契,没有说话。
江桃是不想说,她不想吵到孩子,而霍时宴是知道江桃不想跟他说话,就算他开口也会被堵回去。
寂静的夜里,两个小孩子睡得心无旁骛,两个成人却各有一番心事。
到后半夜,江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估计还不到七点。
今天上午只有一节大课,所以不用起这么早。
江桃本来想再眯一会儿,但看见床另一侧的身影后,睡意又没了。
她竟然和霍时宴同床睡了一夜。
他现在和她的关系是剪不清理还乱,真是令人头疼。
江桃无声叹息,望着男人的俊脸出神。
他睡着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温和,就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谁能想到他的性格竟然如此恶劣。
这人的长相和性格完全成反比!
突然,男人睁开眼。
四目相对,江桃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担心吵着孩子,她用气音说的,一点都显不出她的凶。
霍时宴没说话,只是用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江桃,沉默而又温柔地注视着她。
那份温柔被藏得很深,以至于没被江桃发现。
她很快就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所以她没看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