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盯着江桃嘿嘿地笑了起来,邪恶的眼神让人感到心惊。
“你转过身去!”
他拿刀子比着江桃的脖子威胁道。
像这种吸了的人,几乎没有理智可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发疯了。
江桃不敢赌他会不会发疯,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全身都紧绷着,心脏跳得很快。
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往后偷偷瞄了眼。
司机正在驾驶座底下掏什么东西,在他回头的时候,江桃立刻收回视线。
过了几秒,司机拿起绳索准备将江桃的手绑在身后。
他想干坏事,但这里虽说人烟稀少,但到底是在公路上,说不定就被人发现。
江桃已经猜到了他想将自己带到其他地方去,未知的危险实在让人恐惧,江桃抿紧了唇,发现司机已经放下了小刀,正在拉着绳子试图绑住她的双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江桃找准时机,脑袋猛地朝后一撞。
只听见“咚”地一声,两人的头撞在一起,江桃后脑勺传来疼痛,但她顾不及这股疼痛,立刻扯掉还没来得及系紧的绳子,转身抓住座位上的小刀。
此时,因为被猝不及防地攻击,司机的反应没那么及时,正捂着被撞到的额头哎哟痛呼。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抢走了他的刀子。
“贱人还敢反抗!”
司机怒火中烧,抬手便要揍过去。
江桃往旁边躲了下,司机扑了个空,因为惯性,身体朝着后座栽去。
江桃趁机将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呵斥道:“不许动!你要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司机不信,桀桀地怪笑起来,还囔囔着,“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你就动手啊!”
江桃咬着唇,刀锋对着司机的脖子往下一划,顿时便见了红。
司机吓了一大跳,连声求饶,“别别别,我不乱动。”
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敢动手,这才老实下来。
然而,就在他求饶的话刚落下时,司机突然暴起,一把抓住江桃握着小刀的手腕。
“小贱人,这可是你逼我的。”
失去理智犹如一条疯狗的司机力气大得吓人,即便他的身体很瘦弱,但爆发的力气还是比江桃强得多。
江桃手上的小刀被抢走,她偏头一口咬在司机手上。
“啊——”
司机的惨叫声响彻车厢,握着小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落在坐垫上。
他眼神阴狠地盯着江桃,仿若要杀人一般,双手掐住她的纤细的脖颈,目眦欲裂地使劲。
窒息感席卷而来,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江桃浑身失力,挣扎的弧度越来越轻。
双手无力地垂下,明亮的杏眸变得黯淡无光。
司机宛如地狱恶鬼地笑了起来,猖狂的笑声不停地在密闭的车厢里回荡。
江桃的眼睛缓缓地闭上……
她垂下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物,是那个掉在坐垫上的小刀。
下一秒,她抓住小刀,用尽残存的力气朝着司机的后背扎去。
“啊——”
痛叫声再次响起,司机松开了手,江桃得以喘息,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贱人,你找死!”
司机不顾后背的疼痛,再次朝着江桃扑过来,阴鸷凶狠的眼神告诉江桃,如果被再次抓住,恐怕她难逃一劫。
危急情况下,肾上腺素不断地分泌,江桃紧握着小刀,在司机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挥刀。
鲜血飞溅,绽在江桃的脸上。
司机捂着不停喷涌的脖颈,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也就是在此刻,车门被拍响,江桃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正挂满了急色。
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江桃倾身在驾驶座边找到开锁键按下。
后车厢的车门被男人拉开,江桃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她的脸上挂着鲜血,一脸地惊慌不安,白皙的脖颈上,几道指印触目惊心。
霍时宴上下检查她的身体,“哪里受伤了?”
江桃怔怔地摇头,声音在颤抖,“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浸湿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我好害怕,他想杀我,我就朝他挥刀……我是不是杀人了……”
霍时宴冷眼盯着车厢里宛如死狗在抽搐的司机,这种人,死不足惜。
但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江桃手里。
对于从小就受着良好教育,有着最健全三观的她来说,即便是为了自卫而过失杀人,同样也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别害怕,还没死,我让人送他去医院。”
然后一把将女人抱起,将她带进自己的车里。
江桃紧紧地抓住男人衣襟不放,四肢蜷缩,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霍时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你做的很好,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得有这种敢于反击的勇气,不要害怕会因此导致对方的死亡,那不过是罪有应得,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如果在这种时候还在考虑对方的死活,那反杀大概率会失败。
不得不说,霍时宴的安慰让江桃心里好受许多。
她倒不是后悔,如果重新再来一次,她依旧会挥出这一刀。
那个司机分明是穷凶极恶之徒,差点掐死自己,当时那个情况,如果她的反击失败,那倒在血泊中的人过于就成了自己。
“我只是……”江桃颤抖的嗓音平复了几分,哽咽地说道:“太突然了,他的血溅在我脸上……”
活人的血溅在脸上,她眼睁睁地看着司机捂着脖子倒下去。
这一幕,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霍时宴想得没错,即便江桃知道自己时因为自卫才伤人,但如果司机最后真的死在她手里,依旧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这是难以用言语来说服自己的阴影,本来纯洁无垢的双手,未来也许还会在手术台上拯救一个个性命的手,却无意间收割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即便那是该死的人,一时之间也难以让人接受。
换做任何一个生长在法治社会的大学生,他们的反应都会与江桃一样。
除非,他们能修炼成霍时宴这种冷血性格,就算别人在他眼前死去他都不会眨下眼睛。
霍时宴扯了张湿纸巾在手上,替江桃细细擦拭脸上的血迹,还有一些,已经沾到了他的胸前,白色的衬衣变得血迹斑斑。
男人垂着眼眸,动作很轻柔,仿若面对易碎的瓷瓶,充满了呵护的意味。
擦干净脸,江桃紧张恐惧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红着眼跟男人讲述刚才遇到的一切。
“那个司机看上去好像吸过,也不像是有预谋的抢劫,但像是即兴作案。”
霍时宴就在她的身边,充满了安全感,江桃也不再害怕,试着分析司机的动机。
“他想要钱买毒品,应该是看中了我的项链和手表。”
所谓“财不外露”,但谁又能想到大白天的还有人敢犯罪呢!
要知道,这可不是二十年前,现在监控早已经普及,城市大大小小的路段都安有监控,正常人不可能铤而走险。
但这司机就恰好不算正常人,他已经被毒品侵蚀了理智,毒性犯了的人六亲不认,拿起刀连父母都能砍。
江桃今天运气也是倒霉,撞到了一个毒疯子手里。
她坐到一旁,双眼放空,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看着好不可怜。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
“你怎么找到我的?”
如果是查监控,应该来不了这么快。
霍时宴告诉她,“直接查你的手机定位。”
他在江桃的手机里植入了芯片,可以直接导航位置。
老实说,江桃猜到了这个可能性。
但是听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心里有起了几分不忿。
没错,多亏了他在她的手机里植入芯片,他才能这么快找到自己。
但是,他的初衷难道不是想监视自己的行踪?
她不知道霍时宴是什么时候动了她的手机,但是至少也应该提前告知她一声吧!
周望说得没错,霍时宴就是不尊重她,喜欢擅作主张,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地低落,也因为如此,在霍时宴伸手想要撩开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时,她抬手打开了对方的手。
“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