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理第一眼看自己的妻子。
张茵神色忐忑不安,看见他后就像看见了主心骨。
看样子,不是说那件事?
还是说,还没开始?
霍理心里没有底,环视一圈,他看见除了老爷子和霍时宴夫妻,连霍时宴的特助也在。
竟然有外人在场,而是,这个外人还是霍时宴身边的狗。
不好的预感快要成真,即便霍理早就心有准备,依旧会感到几分紧张。
好在,他向来擅长伪装,脸上没看出什么异常波动。
“爸,你把我们叫过来,这是……”
他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看向霍老爷子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时宴查到一些东西,你们自个看看。”
霍老爷子把原慕方才给他看的东西扔给夫妻俩。
霍理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给出正确的反应,从吃惊到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茵。
“怎么会……这是茵茵做的?”
江桃冷眼旁观着,忽而,听见了一声冷嗤。
她看向霍时宴,俊美的男人此刻脸上正挂着讥讽的笑。
他这个叔叔,还是一样地会装。
江桃凑近他,小声地问:“你说,他们会承认吗?”
“你说呢?”霍时宴反问她,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没错,只要不傻,这对夫妻不会承认。
虽说证据只指向张茵,但是江桃后来仔细思索了一番,她认为,霍理作为张茵的丈夫,不应该不知道妻子的所作所为。
甚至,两人的儿子,霍禹舟是否也知情,江桃也有所怀疑。
她不由想到上次霍时宴的提醒,他说霍禹舟不是好人,让她要提防他。
现在看来,霍时宴也不是无故放矢。
从头到尾,江桃都没有怀疑过霍时宴的判断,他既然查出了证据,那就证明上次的事跟张茵脱不了干系。
霍时宴没理由会去故意冤枉她。
“简直太荒谬了!爸,你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做的。”
张茵慌张地否认。
和看不出什么破绽的霍理不同,张茵的反应就要真实得多。
即便来之前霍理就提醒过她,让她心里做好准备,不要用惊慌失措的反应来应对。
然而,张茵这种性格,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办法不惊慌失措。
霍老爷子面无表情道:“你的意思是,时宴故意让人制造出假证据冤枉你?”
张茵飞快地瞥了眼霍时宴,“我可没这么说,反正这事不是我做的。”
证据已经摆在了眼前,但张茵还是计划打死不认,要是承认了,她肯定会收到惩罚。
虽然不知道霍老爷子会怎么处置她,但想也知道不会轻松。
对于张茵的否认,霍时宴早有预料。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三叔,三婶所做的事你是否知情?”
这句话让霍理和张茵都愣住。
霍理还以为,这个侄儿会直接定下他的罪,他都想好了反驳的话。
而且,这句话还有陷阱,无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间接默认了张茵的罪。
于是,霍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时宴,这件事恐怕真的有误会。”
“那三叔跟我说说,误会在哪?”
不等霍理回答,他又道:“如果不是三婶所为,为什么我的人会查到这些东西,还是说,三叔也觉得是我故意陷害三婶?”
“时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不会故意陷害你三婶。”
“没错,我要是想对付她,用不着这么委婉。”
此时此刻,男人的桀骜不驯展现得玲离尽致,即便是长辈,在他嘴里都讨不到好。
“其实我也很奇怪,按照三婶的脑子,想要计划出如此周密的计划,除非是回炉重造……”
江桃没忍住笑出了声,霍时宴这张嘴,真的够毒。
张茵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她听出来了,霍时宴意思就是说她笨。
“三叔,我很好奇,这件事是否有你的参与?”
来了,霍理心中一凛。
他正色道:“时宴,有些话不能乱说,我行的正坐得端,绝对不可能作出这种事。”
“这样呀,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只是三婶个人所为?”
“这其中恐怕有误会……”
“证据摆在面前,还跟我说误会,三叔,你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我太傻呢?”
霍时宴语气嘲弄,声音透着冷。
张茵咬牙不承认,“反正不是我做的。”
“够了!”霍老爷子蓦地吼了声,盯着张茵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别拿别人当傻子,明晃晃的证据摆在眼前,你就是说破天也清白不了,不仅有这些,还有被你指使的人的口供,原慕,放给他们看。”
除了物证,还有人证。
视频一出来,张茵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下意识看向丈夫,想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谁知,霍理却是一脸地震惊。
“茵茵,这……真的是你做的?”
他仿佛毫不知情,张茵张了张嘴,一瞬间仿佛失语了一般。
事情已成了定局,如果她把丈夫拖下水,局面会更加不利,说不定还会危及到儿子。
想到这,张茵就像被抽走了魂似的,表情木愣愣的。
为了丈夫和儿子,她必须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霍老爷子冷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想要狡辩那就一次性辩个够。”
张茵咬了咬牙,终究是承认了。
“的确是我做的,但那也是我一时冲动,爸,你相信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她还算有几分急智,知道赶紧道歉。
“时宴桃桃,对不起,你们原谅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我给你们跪下了!”
他冲到两人面前,面露哀求。
江桃神色很复杂,还记得张茵一直在她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跪下道歉求人。
但是,江桃不会原谅她。
要不是周姐及时悬崖勒马,她和孩子的情况说不定会更危险,也许现在压根就不能活生生地坐在这。
她语气冷漠道:“如果所有道歉都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三婶,做错了事不是单单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江桃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是绝对不会原谅张茵。
对此,霍时宴并不觉得惊讶,因为江桃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
她心底善良,而且心肠软,但也不是对随便什么人都心软。
张茵心中暗骂,嘴上立刻哀求,眼泪流了出来,打湿了她精心勾画出来的眼妆,糊作一团,瞧着可笑极了。
霍理似乎很纠结,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变化很明显,明晃晃地告诉其他人,既因为妻子作出那种事而愤怒,又因为夫妻多年的情分,情不自禁地担心她。
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
他开口替张茵求情。
“她已经知道错了,拜托再给她一次机会,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约束她。”
霍时宴狭长的凤眼微眯,危光四溢。
该不该说,他这个三叔还是一贯地冷心薄情,就连妻子,也不过是他的替死鬼而已。
只有张茵这个傻子,看不透霍理的面具,还傻乎乎地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抗。
没错,即便张茵把罪都揽了,但霍时宴依旧不相信,霍理对此毫不知情。
霍时宴道:“其实我倒是很奇怪,三婶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妻子和孩子,伤害她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问到了重点。
张茵的动机时什么?
霍理不由提起了心。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动机,老爷子恐怕还会怀疑张茵的背后还有人指使。
而这个人……
除了他自己,再无别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