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过孕的人都知道,害喜所引发的孕吐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
江桃怕引起霍时宴的怀疑,想要强压下恶心,但自然没用,反而干呕得更加厉害。
霍时宴拧着长眉,“你怎么回事?”
他倒没往怀孕那方面想,毕竟那天江桃吃了避孕药,谁能想到万分之一的意外都能让她碰见呢。
江桃捂住嘴,杏眸里噙着生理性的泪花,“我对香水过敏,这里有股很浓郁的香水味。”
韩靓靓已经不在这,残留在这的香水味并不算浓郁,就连霍时宴这么苛刻的人都觉得江桃的反应太过夸张。
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霍时宴一个字都不信。
他何等敏锐的人,自然看出了少女不自然的心虚。
“你在隐瞒什么?”他眯起狭长的凤眼,危光四溢。
江桃心跳得极快,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那股恶心的感觉骤然间消退了许多。
她小声道:“我没有隐瞒什么,就是闻不得香水味,犯恶心。”
他长眉微挑,语气嘲讽道:“用香水的人说自己对香水犯恶心,真是可笑。”
江桃很疑惑,“我没用香水。”
还在撒谎。
霍时宴嗤了声,直接挑明了,“你用的桃子味的果香。”
江桃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带着水蜜桃的果香,又有一丝丝甜。
即便隔她两米远,都能嗅到这股似有似无的香味。
霍时宴讨厌香水味,不过这个女人用的香水倒不让人反感。
但是她装傻充愣的态度却让人很是反感。
江桃抬了抬手,鼻尖微动,没闻到什么桃子味的果香。
“我真的没用香水。”
霍时宴有些腻烦,故意道:“你没用,那是你的体香。”
本是讽刺的话语,却因为最后两个字,莫名带了缕暧昧的意味。
江桃脸颊飞起一抹红晕,垂着眸没吭声。
霍时宴也不耐再和她待在一起,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她。
“记住,别搞小动作,否则老爷子也保不住你。”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江桃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他应该没往那方面怀疑。
前院的宴会很是热闹,人声鼎沸。
霍老爷子正在跟自己的老大哥聊天。
他的同辈人里面,就只剩下这个高龄堂哥。
看着堂哥怀里的小曾孙,霍老爷子眼馋得紧,余光瞧见霍时宴,招呼他过来。
“瞧瞧可爱不?”
霍老爷子指了指白白胖胖的小曾孙,小男孩今年才三岁,生得像福娃似的,很是可爱。
“不可爱。”在霍时宴眼中,小孩意味着麻烦。
他讨厌女人,也不喜欢小孩儿。
霍老爷子被他这个回答气着了。
“臭小子,我管你觉得可爱不可爱,反正我觉得可爱,明年!就是明年,我必须看见我的曾孙出世,你听见没?”
“您已经有了曾孙,何必来逼我。”
霍老爷子并不止霍时宴一个孙子,他另外两个儿子给他生了三个孙子,其中有一个已经结婚生子。
但是那不一样,霍老爷子要的是长房血脉,这才是他心心想念的曾孙。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给我生个曾孙。”
都说“老小孩”,老爷子年纪大了,愈发胡搅蛮缠。
霍时宴随口应了声,敷衍道:“那您就等着。”
至于等多久,那就不清楚了。
霍老爷子何尝看不出来霍时宴的敷衍,看来,又得故技重施了。
不然,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才能抱上曾孙。
夜渐渐深了,宴会落下帷幕。
主人家正在恭敬地送别霍老爷子几人。
江桃站在霍时宴的身侧,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些恭维的话,忽而,察觉到一道视线。
凌浩轩站在最边上,正在看她。
看见她望过来后,还露出一个笑容。
他还想着引诱江桃和他旧情复燃。
即便上个月他已经被霍时宴教训了一顿,但心思不仅没歇,反而愈发浓烈,因为这是他认为报复霍时宴最好的方式。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就是给他戴绿帽子。
不过凌浩轩又很怂,生怕被霍时宴发现,又很快收敛了笑容,移开了目光。
江桃只觉得莫名其妙。
神经病。
回了老宅后,霍老爷子看着小两口再次分房而睡,不由叹气,“又得我来帮忙。”
第二天下午,霍老爷子让江桃给霍时宴炖个补汤。
“爷爷,我厨艺很一般的,还是让刘嫂来炖吧!”
江桃委婉地拒绝了这个提议,霍时宴现在很厌恶自己,即便她炖了,他也肯定不会喝,还回觉得自己又在耍心机讨好他,说不定又会看低她几分。
既然如此,何必白费功夫。
霍老爷子想了想,也没有勉强,谁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汤里加的东西。
于是,炖汤的任务就交给了刘嫂。
至于往汤里加东西,这事霍老爷子还是打算和上次一样,自己亲自动手。
毕竟这种事不光彩,他也是要脸的,怎么可能吩咐别人去做。
霍老爷子计划得很好,但是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被自己孙子逮了个正着。
“老爷子,您在做什么?”
霍时宴今晚回来得早,也算凑巧,恰好看见自己爷爷往汤里面扔了两颗白色药片。
霍老爷子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拍了拍心口,转过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能做什么,我就是看看汤炖好了没有。”
霍时宴勾了勾唇,“我都看见了,扔的什么东西?”
霍老爷子心里暗道糟糕,嘴上还是不肯承认,摆了摆手,“你看错了,我什么都没扔。”
霍时宴也不多言,直接唤来刘嫂,“厨房里的汤是给谁准备的?”
“老先生吩咐,这是给少爷您准备的补汤。”
霍老爷子还来不来使眼色,刘嫂就说了出来。
他懊恼地“哎”了声,这下子完了,计划失败。
霍时宴似笑非笑,对霍老爷子说道:“辛苦您了,给我准备与众不同的补汤。”
霍老爷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现在说吧,在汤里加了什么东西?”
事已至此,霍老爷子也知道瞒不下去,即便他撒谎,霍时宴也可以找人来化验,照样能弄明白。
“还不是都怪你!”霍老爷子决定“恶人先告状”。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你油盐不进,我哪用得着用这种手段,你不给我生曾孙,我只想自己想办法了。”
霍时宴有些头疼,又是为了这事。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自然也猜到了老爷子下的是什么药。
霍时宴既生气,又觉得好笑,“就为了这个,所以,你往汤里下了那种药?”
霍老爷子故意刺他,“你不行,那不就只有像上次那样用药。”
上次?
霍时宴神色骤变,“你之前也对我下过药?”
霍老爷子被质问得很是心虚,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什么……上个月我让桃桃给你炖汤,偷偷下了点药。”
霍时宴一怔,原来是老爷子下的药。
那他岂不是冤枉了江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