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锤子镐头铁锹这种事情没什么可说的!
到铁匠铺,找铁匠,挑好东西,付钱,拎着东西,转身离开!
新朝初立二十余年,对于铁器查验的并不是多严格,而且朱长寿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忌讳,就普普通通的农具!
出了铁匠铺后,朱长寿找个无人的地方将东西塞进挎兜!
不得不说,九叔虽然吝啬,但给自己的这个挎兜的确是很好用!
修者、道士几乎人人都有个挎兜的,麻麻地当年也炫耀过自己的!
简单地说,这东西其实就是个小型储物袋!不过入乡随俗,这个世界是以挎兜形式出现的而已!
朱长寿手中这个是九叔给的,而九叔多出来的是二叔公给的,至于二叔公嘛,则是从金中发那里得来的!
这些年朱长寿没离开过九叔身边,所以九叔也一直没给他!
这次九叔扔下他跑了,估计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才将这个挎兜暂时给朱长寿用!
收好东西,朱长寿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
虽说自己想要去砸那些个石塔,可问题是石塔在哪他也不是多清楚!只是那日在英祖庙老汉话里猜到,贵英镇大概有十三座石塔!
除自己弄坍塌的那座外,如今他还知道只有贵英镇地界那个!
不过那地方离着有点远,自己如今盘缠也不是很多,身体勉勉强强恢复,朱长寿觉着自己最好再等上几天,恢复一下状态,攒好盘缠,然后去给他砸掉!
至于现在,只能查验下周围有没有相关线索了!
铁匠铺的位置在平民住宅区附近,朱长寿便在大街小巷中胡乱闲逛着。
找线索这种东西他也没有什么思路!
走着走着,朱长寿发现前方一处宅子门口站了许多人,大家都伸头探脑朝着院子里看着,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哀叹!
没有什么头绪的朱长寿便走了过去。
可刚到人群附近,他忽然浑身一颤!
怨气,极重的怨气!
“莫非死人了!”朱长寿喃喃自语。
猛劲朝着人群最里面挤着,朱长寿想看看这怨气源头到底是哪来的。
当他挤到宅院栅栏附近,那股怨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朱长寿伸头隔着栅栏看向院里,神情不由一怔!
面熟的老妇人蹲坐在院中墙角,捧着一碗面条,稀里呼噜地吃着!
十几只浑身怨气的小鬼在老妇人身上爬来爬去,时不时面露笑容,好奇看向屋子里。
而院中,几个男人神情焦急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英祖保佑,英祖保佑!”
朱长寿正纳闷这家人到底在干什么时,一声响亮的婴啼猛然间从屋中传出!
院子里几个男人听到孩子哭声,浑身剧震,颤颤兢兢朝着门口走去,口中大喊:“英祖保佑,英祖抱怨!一定是个带把的,一定是个带把的!”
老妇人也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冷漠看向屋中!
屋子门帘从里面打开,满手是血的稳婆一脸笑容走出来,对门口几个男人恭贺道:“英主保佑,果然是个大胖小子!”
稳婆声音故意扯得很大,即便站在院外的朱长寿也听得一清二楚!
围观众人更是发出阵阵恭贺声,不少人甚至从怀中掏出碎银子,朝着院中扔去!
报完孩子性别后,稳婆转身又回到屋子!
又一阵婴啼声再次从屋中传出!
“双胞胎啊!”
“这吴洋家可是太走运!”
“可不是嘛!”
“一定要让我家那口子沾沾喜气!”
院外众人满脸笑容,七嘴八舌对着院中男人恭贺着!
又过片刻,门帘被掀开,稳婆一脸嫌弃从屋子走出,冷冷道:“讨债的!”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几个男人脸色瞬间难看,嘴角笑容不翼而飞。
“哎,怎么是个讨债鬼!”年轻男子无奈道。
“哎呀,知足吧,你媳妇不是已经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吗!”院外的人群中有人大喊。
“哼,我家那口子都已经生过两个讨债鬼了,本以为这一次能生出两个儿子,结果还是有一个讨债鬼!”
院中男人冷脸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还有几人幸灾乐祸道:“一个儿子就知足吧,怎么也比没有强不是!”
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的众人,朱长寿心中怪怪的!
这时蹲在门口的老妇人缓缓站起身子,慢慢走向那个叫做吴洋的面前,沙哑着嗓子冷冷道:“你家往育婴堂送过一个孩子,镇外的婴儿塔也送过一个,这一次近处的这个不能再送了,要送到远处!所以得加钱!”
男人轻叹口气,怏怏道:“可以!”
“呵呵!”老妇人冷笑两声,继续说道:“新衣新褓新篮子备好,第一口奶让她吃饱,新玩具给我。还有三十两银子,半个时辰若是还没准备好,那我就不管了!”
“用不了半个时辰,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吴洋轻声说道。
说罢,吴洋便跑到侧房,拿着东西递给了老妇人。
低头清点一下,老妇人抬头冷冷道:“让孩子在她娘怀里吃饱!”
“那个讨债鬼若是吃饱,奶不够我儿子吃该怎么办!”吴洋有些不甘心。
老妇人面色越发的难看,死死盯着面前男人,口中厉声:“只一顿饱饭你都舍不得嘛,那可是你的骨肉啊!”
见老妇人发火,吴洋连忙摇着手,面露尴尬:“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我儿子!”
老妇人的声音充满怨恨:“儿子,儿子,都是儿子!女儿就不是你们的骨肉了,贵英镇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院外的看到老妇人和吴洋争吵,纷纷私语起来。
“那老婆子又发疯了!”
“可不是吗,无论谁家找她办事,她都要疯上那么一回!”
“哎,没办法,镇子除了她能从那塔下安然归来,谁都不行啊!”
“就是,就是,我听家里老人说,以前镇子还有不少帮着送孩子的妇人,但这几年越来越少,除那个老婆子外,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只有她行,谁愿意找她啊!又疯又凶,还要死贵死贵的!”
“哎……”
几声长长的叹息后,围观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一直在听着众人说话的朱长寿,眉头不展,心中愈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