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跳。”她哭着摇头,她能感觉到,他在跟她决别。
左阳赶了过来,看到沈惊落在窗户上,他立马指挥着手下们,张开了衣服,接着,“太太,你跳吧,我们在
“左阳,你赶紧去开门,霍衍霆还在
左阳懵了。
怎么还有炸弹呢?
他刚要动,里面的男人就出声道,“别管我,左阳,要保证太太的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霍总。”左阳焦急的望着七八米高的窗台,“太太,您还是先跳吧,跳下来,我们才能安心去救霍总。”
沈惊落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救?
怎么救?
她清楚的看到了时间,只有一分钟了。
一分钟,59秒,58秒……
“跳……”男人吼叫着。
沈惊落闭着眼,泪水中带着不舍和心碎,跳了下去。
左阳的手下们,稳稳的接住了沈惊落。
“太太,您没事吧?”
“我……”
没事二字还没说出口,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厂房里蹿了出来……
冲击波带着腥红的光,像地球毁灭的那一瞬间,把外面的人都弹了出去。
爆炸,炸坏了这间废弃的车
间,四周残垣断壁,甚至连一起过来救人的手下,都伤了好几个。
沈惊落更是在这强大的冲击波下,直接昏迷了过去。
几天后。
沈惊落在加护病房里醒来。
她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突然脑中一片空白。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她看到外面站着几个男人。
摸了摸脑袋,有点痛。
胳膊也痛,后背也痛,脖子也痛,怎么这么痛……
有护士端着药水进来,“你醒了?”
沈惊落无力的点了下头,“嗯。”
“把胳膊伸出来。”护士拿起针筒,兑了药水,“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沈惊落看着药水打进自己的身体,又看了一眼门外的几个男人,“外面那些人是谁啊?”
“那些人,是你们家人,为你请的保镖啊。”护士打完针,拿了棉签摁在她的针眼上,“从你住进医院,他们就在这守着,好多天了。”
保镖?
为什么会有保镖?
沈惊落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蓦的抓住了护士手,激动的问:“跟我一起来的,有没有一个男的,他可能受的伤很严重,有没有?”
护士被她吓的一颤,但是仔细想来,也没有受伤太严重的男的,“有几个皮外伤的,倒是。”
皮
外伤?
那不可能是霍衍霆。
他一定是伤的很重,很重。
推开护士,沈惊落想自己去找找看。
可她找遍了医院,都没有霍衍霆的影子。
他在哪儿?
他在那个厂房里吗?
他死了?
她拼命的摇着头,她不相信,他不会死的。
沈惊落跑出医院,打了辆车,去了那片被炸弹炸坏的厂房。
爆炸的威力,远超出她的想像。
这里哪里还有个厂房的样子,除了砖头,就是瓦片,还有在这场爆炸中不幸遇难的流浪小动物的尸体。
霍衍霆在这里面吗?
她在废墟里拼命的翻动着石块,木头,钢筋,“霍衍霆,你在哪儿?”
没人回应她。
细长的指尖在粗粝中寻找。
很快,娇嫩的皮肉就破溃,流血。
即便这样,沈惊落也没有放弃。
她要找到他,哪怕只是一俱尸体,她也要找到他。
天空中响过一声惊雷。
细碎的雨点,开始往下坠。
寒冬腊月,雨点带着冰碴落到只穿了一件病号服的女人身上,就是细细密密的刀尖。
可她全然不顾。
哪怕流血的手指已经冻的酱紫,她也在寻找那一丝看不见的希望。
泪水,雨水,落地成冰,瘦弱的女人,冻的全身都在颤
动。
她无力的坐在废墟里,在大雨中痛哭失声。
突然,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貂皮斗篷,头顶上也多了把雨伞。
她惊喜转身,“霍衍霆?”
欣喜的眸子,在看到男人的脸,迅速的沉了下去。
不是霍衍霆。
“太太,您跟我回去吧,这病还没好利索呢,这要是再病上加病,可怎么才好。”左阳的眉眼也尽是心酸。
“他呢?”她的声音缥缈。
左阳不知道该怎么向沈惊落报告霍衍霆的事情,“太太,霍总他……”
“他,死了?”她喉间哽咽。
“太太,霍总他确实是……”
“尸体呢?”她要见他,最后一面。
左阳垂眸,半晌,才道:“没有见到尸体。”
沈惊落的心突然被攥住,人已经炸没了吗?
是啊,这么大的厂房都炸成了这样,人怎么还会好好的留个全尸呢。
她太天真了。
泪,像无声的思念和诉说,一滴滴的滑过脸庞,落进泥土里。
沈惊落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
她只想好好的陪陪他。
天色渐暗的时候,她才动唇问向左阳:“沅沅呢?”
“沅沅少爷,左管家看着呢,太太不用担心。”
沈惊落嗯了一声,又问,“林散呢?”
“他去
霍氏拿钥匙的时候,被提前埋伏好的警方抓住,现在应该在看守所里。”
这些事情,都是霍衍霆提前安排好,左阳执行的。
他就算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也要为她们母子扫平障碍,让她们安全的活在这个世上。
到死,他都在护她们母子周全。
沈惊落擦干了眼泪,从废墟中起身。
左阳赶紧撑着伞,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从出事现场回来,沈惊落一病不起。
温然和季烟火来看过她好几次,她一直在睡着。
医生说,她可能在做梦,在梦里,她不愿意出来。
梦终归是有醒的那一天。
她也终究要有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
“妈妈,妈妈。”幼小稚嫩的声音在沈惊落的耳边响起。
她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这张酷似霍衍霆的小脸,她的眼眶里瞬间挤满了泪水。
“沅沅。”
小家伙抱着沈惊落的手,“妈妈,你好一点了吗?”
“妈妈没事。”
“妈妈没事,沅沅就放心了。”
孩子暖心的话语,让沈惊落难受的心情,稍稍平息了一些,“乖。”
李子昂听说了沈惊落的事情,特意从国外,回到了江城。
他到的那天,沈惊落正准备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