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

    霍衍霆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便拾步走出了医院。

    霍南清在国的家，离这家医院不算太远。

    十几分钟的路程。

    从霍衍霆记事开始，霍南清在国外的时间，比在国内长。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跟沈耀生有纠葛的，他现在还是没有理出头绪。

    看来，有些事情，他得好好的问问了。

    车子在异国的道路上，飞快的行驶。

    柏油路的尽头，或许是真相，或许是迷茫。

    霍衍霆的脸色并不轻松。

    交扣的十指，也异常的紧绷。

    茂密的枝桠掩映下的房屋，太阳被遮挡，即便是正午，也凉风习习。

    霍依依站在门口，欲行还休的脚步，在霍衍霆难看的脸色下，终是没敢迈出去。

    只是低低浅浅的喊了一声，“二哥。”

    霍衍霆低蹙着眉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甚至有些嫌弃的绕过她，进了屋。

    霍南清在客厅里坐着，似乎早就知道霍衍霆会来，连咖啡都给倒上了。

    “难得你来国，先坐下歇歇吧。”

    “你既然知道我来，自然知道我来的目的，姑妈，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霍衍霆的脸色铁青，眉宇透着不善。

    一旁的霍依依从未

    见过如此严肃的霍衍霆，也吓的不敢说话。

    霍南清端起咖啡杯，浅浅的递到唇边，轻轻的吹了一口，“你想要什么解释？”

    “你和沈耀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至关重要。

    霍南清的手蓦的停住，她紧抿了一下唇角，缓缓抬眸看向霍衍霆，“你觉得呢？”

    “我在问你。”别卖关子，他不喜欢。

    “已经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忘了。”霍南清有些不想再谈。

    “你忘了？”霍衍霆扣住霍南清手里的咖啡杯，咣当一下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你他么孩子都生了，你说你忘了？”

    霍衍霆眼里喷着火，如同他现在糟糕的心情一般。

    霍依依吓的尖叫，躲到了沙发的后面，瑟瑟发抖。

    霍南清的手在空中，空攥了一下，苦笑，“看来，你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霍衍霆深呼吸了一口，这才坐到了霍南清的对面，“霍依依发给沈惊落的那条信息，你应该知道的吧？”

    霍南清顿了一下，点头，“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所以……你知道当年的真相？”他望住她，如鹰隼一般。

    “当年……”太多的纠葛，她不想再提，“……我只能说，乔欣的死

    与我无关，与我和沈耀生的爱情也无关。”

    “你管偷情叫爱情？”他可真开了眼了。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我……”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当年你和乔欣同一天生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沈耀生的？”他不想跟她兜圈子，他想知道最简单的真相。

    提及那个孩子，霍南清掩面痛苦。

    那个孩子，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连男孩女孩都不知道。

    “是，是他的。”她没脸看霍衍霆。

    “那个孩子呢？”去向是他关心的。

    霍南清摇头，她抱着脑袋，很不想回忆，“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了，后来接生的跟我说是死胎，我也就信了。”

    “你就没找沈耀生问问清楚？”

    “我问过他，他也说死了，因为这事，后来，我们就闹了别扭，也就分手了。”霍南清从掌心里抬起头来，看向霍衍霆，“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那有没有，那个孩子的消息？”

    他确实已经调查过了。

    而且调查的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乔欣当年和霍南清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里生产。

    而且生的都是女孩。

    只不过乔欣生的那个女婴，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而霍南清生的那个女婴，是

    健康的。

    他让人找到了当年接生的护士长，和参与两个女人生产的所有的护士。

    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是沈耀生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他告诉霍南清孩子死掉了，其实是把她的孩子换给了乔欣，让乔欣以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抚养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沈耀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法解释。

    他现在关心的是，沈惊落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换掉的孩子。

    他口袋里拿出一个管子，是一次性的采血装备，“我需要你的血。”

    霍南清不解：“要我的血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那个孩子还活没活着吗？”他望着她，复杂且意味深长。

    霍南清愣了那么几分钟后，还是把胳膊伸给了霍衍霆，“她……真的还活着吗？”

    “不确定。”针头扎进她的血管里，是霍衍霆冰冰凉凉的声音。

    “如果她还活着，你能不能带她来见我？”她近乎肯求的问。

    霍衍霆抽出针头，把管子装进袋子里，淡淡抬眸，“乔欣是沈耀生杀死的吗？”

    “是……误杀。”

    “误杀？”也就是说，人真的是他杀的。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霍衍霆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沈惊落也从沈

    耀生的口中，知道了这个真相，她会有多难过。

    “其实，乔欣很早就知道了我和沈耀生的关系，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那晚，在民宿，我和沈耀生偶然相遇，我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对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所以提了分手的事情，我们吵的很凶，后来被乔欣看见了。”

    “所以，后来的争吵由我和沈耀生就变成了沈耀生和乔欣，再加上乔欣的那个初恋章伯昀也出来劝了那么两句，沈耀生就发疯了。”

    “再后来……”作为目睹现场的唯一一个证人，场面惨烈的程度，至今，她都不敢正面回想，“……沈耀生把乔欣推倒了，她刚好撞到了酒柜上，身上被各种颜色的酒精覆盖，她开始控诉沈耀生对家庭的不忠……”

    “他们吵了好久，沈耀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把乔欣点着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就赶紧跑掉了。”

    霍南清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捂着心口道：“后来，乔欣死了，活活烧死的。”

    这就是她的梦魇。

    而霍依依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因为霍南清喝醉了酒，自言自语被她听到后，她才给沈惊落发了那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