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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魔树出旧观
    “师父怎么可能醒不过来!”

    “这谁说的准。”

    “况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观主都能被你药翻……”

    “嗯?”

    陈黄皮体内的豢狗经已经悄然运转。

    黄铜油灯立马赔笑道:“那就一定能被你治好!一定能醒得来!”

    “算你识相。”

    陈黄皮这才不去计较。

    黄铜油灯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然对观主是有感情的。

    若不是观主疯了,没事就拿它磨牙,它也不会天天寻思着往外跑。

    只是,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由得便思索了起来。

    黄铜油灯的灵觉极为敏锐。

    比修士的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它有这种感觉,那就证明肯定有某些极其重要的事被它忘记了。

    而且一定和观主息息相关。

    突然……

    它脑海中轰然作响。

    它想到为什么会觉得不对了。

    “陈黄皮,观主什么时候能醒?”

    “我不知道,不过师父消化能力好,兴许明天就能醒来也说不定。”

    “等等,黄二你是什么意思?”

    “要出事,出大事!不是观主,是净仙观!”

    “净仙观能出……”

    陈黄皮话都没说完,忽然感应到一股让他都感觉毛骨悚然的气息。

    那气息来自净仙观。

    准确的说,是来自旧观。

    旧观是净仙观只在晚上才会多出来的区域,始终被黑暗所笼罩。

    “快看旧观。”

    黄铜油灯惊恐的尖叫一声:“陈黄皮,你感觉到了吗,有东西想要从里面出来!”

    它的分身被观主分成了几千份。

    镇压在净仙观的各个角落。

    为的就是防止净仙观被旧观所吞噬。

    旧观内,有无数恐怖到极点的邪门玩意,它们一旦被丢进去,天亮之前无法出来,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如今,黄铜油灯感觉到,那些邪门的东西竟然真的要从里面出来。

    “完了,完了。”

    “这下真是闯大祸了,等观主醒来,肯定会狠狠收拾咱们。”

    旧观里恐怖的东西太多了。

    有的是旧观里本就有的。

    比如说那些死去的道人化作的邪异。

    再比如说看守藏经阁的金角银角,它们虽然是异类,可本质上也是邪异,只是停止了异变。

    这些都还好,即便是观主真被一颗丹药给搞的归天了。

    它们也不敢从里面出来。

    更不敢放肆。

    可旧观里更多的,却是观主清醒的时候,巡视十万大山抓进去的邪异。

    要知道。

    观主可以说就是十万大山之主。

    生死一念决之。

    能被他老人家丢进旧观的邪异,灾祸都不一定够格,因为这种存在,在黄铜油灯的记忆里,都是被观主一个念头就弄死的玩意。

    此时此刻。

    所有人的心都紧张的提了起来。

    可旧观一片平静。

    黑暗依旧,那是光亮永远无法踏入的地方。

    而就在这时。

    一丝微弱到极致,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使那如镜般的黑暗泛起了涟漪。

    黄铜油灯的目光越发紧张。

    下一秒。

    哗啦啦……

    像是树叶落地被风吹起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只干枯的树枝从黑暗中伸展了出来。

    树枝上还挂着一个人果。

    不,准确的说是神果才对。

    那真的是一尊神明。

    身躯干瘦,像是被吸走了全身的精华,薄薄的一层皮紧贴着骨头,只看上一眼就让人有种发狂、发癫、扭曲的念头。

    “是魔树!”

    陈黄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大师父没骗我,他真的将它救活了?”

    话音刚落。

    魔树那无比巨大,仿佛是通天建木一般的身躯,便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整个净仙观,全都被它的身影所遮挡。

    无数的树枝疯狂的抖动。

    四十八尊被吸干的神明,就这样挂在它的树枝上。

    那些神明已经被同化,是邪神。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颗如耄耋老人的人果挂在它的树枝上,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恶意,浓浓的恶意。

    便自这颗魔树上散发了出来。

    它举手投足之间魔焰滔天,就好像被关了几千年的凶神,此刻终于破开了牢笼。

    一道道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魔音贯耳!

    那是四十八尊邪神和密密麻麻,如耄耋老人般的人果在欢呼雀跃。

    庆祝魔树重获新生。

    黄铜油灯惊恐的道:“劫,这魔树已经化作了劫了!它是魔树劫!”

    哗啦啦……

    魔树抖动着树枝。

    无论是挂在树枝上的邪神还是那些人果,全都睁开了邪恶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陈黄皮。

    “黄二,它为何这样看我?”

    陈黄皮弱弱的说道:“我总感觉,它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可我明明上次都道过歉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它为什么这么恨你?”

    黄铜油灯已经做好了发动遁一神光的准备。

    这魔树恐怖到了极点。

    就算它融合了一盏分身,再加上陈黄皮现在的实力非同以往,也根本不是魔树的对手。

    上次,只是一道树根就差点把它和陈黄皮弄死。

    再加上,这魔树好似连空间都能扭曲。

    如果再不动用遁一神光,恐怕跑都跑不了了。

    “陈黄皮!我们走!”

    黄铜油灯大吼一声,灯身瞬间变得无比璀璨夺目。

    一根燃烧着的灯芯瞬间透过灯身,照射着四周的一切。

    金色的光辉,就如同太阳一般将一切都照亮。

    可下一秒。

    哗啦啦的树枝抖动声就响了起来。

    一根根蜿蜒扭曲,比参天巨木还要粗的树枝,瞬间在净仙观的上空交错在一起,树枝上满是干枯的树皮,那些树皮像是蛇一般在蠕动,眨眼间就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道树枝拼凑的屏障。

    金光大放光明。

    可屏障密不透风,不叫半点光亮放出去。

    一道金光闪过。

    黄铜油灯绝望的看着陈黄皮。

    “完了,走不了了。”

    遁一神光虽然是极为高明的神通,可光都出不去,它自然也没法带陈黄皮逃出这魔树的掌心。

    实际上,黄铜油灯也觉得莫名其妙。

    算上这次,它和陈黄皮一共碰到了这魔树三次。

    每一次,魔树都非要弄死陈黄皮。

    就好像,陈黄皮和它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陈黄皮只感觉头皮发麻,忍不住心中暗忖道:“我自小就喜欢花草树木,小时候让师父给我种了一颗山楂树,只是我浇水浇的太多,没等到它结果子就被我浇死了。”

    “莫非那颗树是魔树的什么亲人?”

    “可它是邪异,难道也像我这样有情有义不成?”

    咔嚓……

    那树枝拼凑出的屏障最中心的位置,一道裂缝忽然冒了出来。

    裂缝有近百米长,就像是一只眼睛般猛地瞪大。

    红月做瞳孔,黑夜做眼眸。

    巨大的魔眼盯着陈黄皮,目光中漠然一片,好似神明一般高高在上。

    它不是第一次死而复生。

    可每一次,都不曾忘记陈黄皮的模样。

    因为它就是陈黄皮小时候当成山楂树种的那棵树。

    可它并非山楂树,怎么可能结出山楂?

    越是结不出来果子。

    陈黄皮就浇水浇的越勤快。

    它的树根都被浇烂了。

    可它那时已经有了灵性,它想活,它不想死。

    白天的时候,它忍受着被树根被泡烂的痛苦。

    晚上的时候,拼了命的生长出新的树根。

    然而,陈黄皮极为固执。

    只认为是水浇的还不够。

    到后来晚上也给它浇水。

    它足足抗了几百年,可还是落得个被水浇死的下场。

    死后化作邪异都要找陈黄皮复仇。

    只是,还没曾动手。

    就被丢进了旧观之中。

    直到现在,它感觉到观主好似死了一般,这才有胆子从旧观里钻出来,找陈黄皮索命。

    嗡……

    一阵诡异的震动声响起。

    是魔树的巨眼在震动。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着那红月做瞳孔,黑夜做眼眸的巨大魔眼。

    魔眼之中的红月此刻变得无比邪异。

    红的像是要滴出来血一样。

    然而,魔树一出现,便将净仙观覆盖住,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陈黄皮咬着牙,目光坚定的看着那魔树。

    他催动着两肾之中的肾气,试图沟通脑海中尚未形成的六阴神。

    黄二都没法带他走。

    那就只能拼命了。

    他的肾庙里还关着无穷无尽的黑烟。

    只要打开肾庙的大门,他就会变得很强,很强。

    黄铜油灯叫道:“别傻了!就算你变成之前那副模样,你也打不过这魔树。”

    “它太大了,就算站着不动,黑烟也不可能立马将它杀死!”

    “但是我可以杀出去!”

    陈黄皮冷声说道:“黄二,这次该换我保护你了!”

    他说完,便直接闭上双眼。

    可就在这时。

    那颗巨大的魔眼之中,红月化作的瞳孔血色弥漫,一道通天彻地的血色光柱,瞬间对着净仙观,对着陈黄皮就狠狠的砸了下来。

    “陈黄皮!”

    黄铜油灯大叫一声,它听到了陈黄皮体内的声音,一声皆一声,那是庙门被砸的声音。

    可是,来不及了。

    它一咬牙,双目之中瞬间冒出一道惨绿色的冥火。

    整个灯身也不服先前的璀璨。

    反而变得如同生锈的青铜一般。

    一股子阴冷,诡异、晦暗的气息便从它身上冒了出来。

    “吾乃九冥神灯!”

    黄铜油灯声音阴冷,像是从阴土黄泉中刮出的狂风。

    它张口一吐。

    一道粗大无比的惨绿色的冥火,顿时迎着那血色光柱就撞了上去。

    但,黄铜油灯却并未停手。

    如果它是全盛时期,它定然无需如此。

    可它不是。

    它只能一头扎进那冥火之中。

    冥火顿时暴涨到了极致。

    通天彻地的血色光柱,与黄铜油灯加持的冥火狠狠撞在一起。

    一瞬间,两道异样的光辉瞬间夺走了所有色彩。

    “啊啊啊啊!”

    黄铜油灯惨叫一声,它的本体坚不可摧,却并非感觉不到痛苦。

    即便是有它本体加持,这冥火依旧无法挡住血色的光柱。

    咣当一声。

    黄铜油灯重重的掉在了陈黄皮脚下。

    它刚要起身,血色的光柱便对着陈黄皮狠狠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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