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掖门。
两帮勋贵子弟被带到皇宫,为了防止再起冲突,分别将他们安放在不同的侧殿。
朱祁钰来到其中一处侧殿,推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脸色着急的储备班学员。
看着他们,朱祁钰故意说道:“哟,这不是皇家军事学院储备班的大才嘛,怎么如此狼狈呀?”
听到朱祁钰的话,众人不敢出言反驳,只能表情尴尬地笑了笑,并作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对于朱祁钰,他们可以说是畏之如虎,哪怕是最能打的杨俊此刻也是恭敬万分。
看到他们没有回话,朱祁钰板着脸说道:“说话呀,刚刚不还挺活跃,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随着朱祁钰的一声轻叱,储备班的学员集体抖了一下,他们把头低得更低了。
眼看气氛逐渐变僵,朱仪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是那些家伙先挑衅,我们只是被迫还手。”
说完,朱仪抬头看了一眼,但对上朱祁钰绷着的脸,赶紧又把头低了下来。
宋杰也开口说道:“陛下,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对于这件事,宋杰并没有跟朱仪一样选择狡辩,而是老老实实地认错。
杨俊站前一步,说道:“陛下,臣是将官班的人,理应出手阻拦,此事错都在臣,愿一力承担!”
看到朱祁钰不表态,杨俊以为事情肯定很大,所以主动出来承担责任。
对杨俊来说,储备班的学员待他还算不错,言语上也很尊敬他。
摆烂了几十年,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庇佑下,杨俊还是第一次交到不错的朋友。
储备班的这些小家伙未来前途无量,而他在将官班中并不起眼,替他们把这事扛下来是最好的结果。
但显然,储备班的学员并不认同,他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陛下,我们就是看那些家伙不顺眼,人是我们一起打的。”
“就是,我们全都出手了,陛下您如果要罚的话,就罚我们所有人吧!”
“对,我们一起承担这件事,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们都认了。”
大殿内,一道道声音响了起来,这些储备班的学员精诚团结,表示愿意同甘共苦。
但慢慢地,看到朱祁钰的脸色没有好转,他们的气势也就弱了下来。
朱祁钰没有发话,这些储备班的学员心情十分忐忑,不敢再出声发言,大殿突然陷入了沉寂。
半晌,朱祁钰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们打赢了没有?”
听到这话,储备班的学员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集体愣在了原地。
还是宋杰的反应快,他连忙说道:“回陛下,我们打赢了。”
朱祁钰点头说道:“打赢了就好,打赢就不算丢朕的脸,不过你们倒是挺团结的呀!”
说完,朱祁钰的脸色舒展开来,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见此情形,储备班的学员舒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自己逃过了这一劫。
同时他们暗自庆幸,还好这一架打赢了,不然可没那么容易逃过责罚。
这时,朱仪突然好奇地问道:“陛下,如果我们没打赢的话,您会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不仅是朱仪有些好奇,就连其他的储备班学员也十分感兴趣,他们竖起耳朵听起来。
朱祁钰眉头一皱,说道:“没打赢?没打赢我就亲自动手打死你们。”
“那帮家伙连马都不会骑,这都打不赢,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们这么久,有什么用呀!”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此刻他们发自内心感叹,还好刚才打赢了。
毕竟朱祁钰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要说是要打死,那他们哪怕死不了,也得丢掉半条命。
看着仍在发愣的学员,朱祁钰走到殿门口,喊道:“愣着干嘛,赶紧跟上来呀,还得朕帮你们擦屁股。”
说罢,朱祁钰迈步走出殿外,王诚和一众学员赶紧跟了过去。
另一处侧殿,张家兄弟和一帮闲散勋贵神色焦急地等在那里,内心有些慌张。
看到朱祁钰和储备班的学员一同进来,他们的心情就更加慌乱了。
张輗和张軏连忙跪下,其余的闲散勋贵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没等朱祁钰发话,张軏便抢先说道:“陛下,我们都有罪,请您责罚。”
其他闲散勋贵也跟着说道:“陛下,我等有罪,请您责罚!”
看着这些家伙低头请罪,朱祁钰无声轻笑,并且微微地摇了摇头。
朱祁钰故作思考,然后说道:“那行,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有罪,那就全部拖出去砍了吧。”
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朱祁钰,在场的人集体傻眼,就连储备班的学员都愣住了。
而张家兄弟和那些闲散勋贵更是焦急如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朱祁钰再次说道:“不过还没到这种程度,那就先不杀吧。”
“改为每人打三十大板,不知朕的这个处罚,你们还满意吗?”
听到这番话,他们仿佛捡回一条命,连忙点头表示愿意服从。
朱祁钰转头看向储备班的学员,问道:“那你们觉得自己有罪吗?”
听到朱祁钰的问话,储备班的学员尽皆心头一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宋杰福临心至,瞬间领会其中意思,说道:“回陛下,臣等自卫反击,无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那些闲散勋贵,他们认为宋杰不给朱祁钰台阶下,肯定会被重罚。
怎料,朱祁钰却点头说道:“既然无罪,那你们就先行离开吧。”
这样的反转来得很突然,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大脑集体宕机,不知作何反应。
朱祁钰见状,开口说道:“有没有罪都是你们自己说的呀,朕还有事,就先走啦!”
说罢,朱祁钰背着手往殿外走去,而王诚则留下来,监督张家兄弟和那帮闲散勋贵的杖责。
午门,张家兄弟他们被脱去上衣,杨俊和储备班的学员们则抱着手,站在不远处观看。
朱仪啧啧几声,说道:“哎呀,居然直接认罚,真是大义凛然,佩服佩服!”
宋杰点头说道:“说得对,像我等就没这样的勇气,只敢躲在一旁偷看。”
听到他们的嘲讽,张家兄弟和那帮闲散勋贵恨得双眼通红,不断地喘着粗气。
“啊——”
随着板子落下,他们痛呼出声,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他们快要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