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油灯昏暗,方后来走的小心翼翼:“掌柜的,你在哪儿?你趁热将药喝了。”
一直走到桌前,将药放下来,素掌柜也没吭声。
这是个套间,看着颇为不小,桌子在外间,整个房间,只有桌上点了一盏灯。
方后来唤了五六声,素掌柜始终没有应答,方后来想着,这女人怕不是醉倒在床上了?得过去将她喊起来,刚刚,她交代了必须要喝了解酒药,然后还得再灌一壶药酒。
不然等会她发起疯来,自己必然会先遭殃。
“你不说话,我可进来了啊。”方后来大声叫了起来,“我进来,你别怪我,是你自己不说话的。”
“我一般不进女人闺房,我是担心你有事,才进来的啊。你等会要是发疯,可别找我。”
方后来慢慢走了过去,床上竟然没人。
“在地上摔晕了?”方后来想着,又朝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啊。
人去哪儿了?方后来急了,赶紧去将灯拨亮了,将灯罩除去了,端着又回来寻找。
从外间跑到里间,从里间又跑回外间,竟然都没人。
“素掌柜......素掌柜?”方后来在房里一遍遍找,一遍遍喊。就差床下,屋梁上,没去看了。
“见鬼了啊。”方后来嘀咕了一声,这人能跑哪儿去呀?
不会是我煮药太久,送过来太迟,素姑娘跑去外边发疯了?
忽然,一阵轻轻的略显疲倦,带着些回响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到床上来。”
方后来听得清楚,分明是素姑娘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在床上睡着,我刚刚怎么就没看到呢?”
“你干嘛下午试酒喝那么多。不能喝别喝,现在话都说不清楚。”方后来有些责怪她起来,“是叫我到床边来,不是到床上来。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清醒的很。”
方后来将灯放下,又端起来两碗药,慢慢往床边走去。
走到床边,方后来眯着眼往床上看去,哪里有人啊?根本就是没人。只有一床绸缎面的薄棉被子,半铺在雕花大床上。
我已经虚得出现幻听了?方后来端着药,在床前愣了半天,不知道该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信自己的耳朵。
突然,素掌柜的声音又出现了:“你磨蹭什么呢,快点送进来。”
方后来被吓得一激灵。这声音是正对着他而来的,而且方向正是从床上传来的,而此时的床上,空无一人。
方后来瞠目结舌,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床。
忽然间,他想起来了,冯文瑞的府上,藏着军械的厢房,墙后是有夹层的。这素姑娘的床后,也是另有玄机?
他跳上床边,伸手拨去床后侧,那层叠在一起的厚厚棉纱帐,一个黑幽幽,半人多高的阴冷墙洞,出现在他眼前。
果然如此啊,方后来想着。
他端着药赶紧进去,里面走了两步,便是一个大大的向下延伸的台阶,台阶的深处,稍稍露出些微弱的灯光。
仗着出色的视力,方后来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
越往下走,灯光越亮了些。大约走了三十来阶,一转弯,出现了一个长宽约六七丈的宽大房间。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小石床,素姑娘正盘腿坐在石床上,闭目运功,石床下散乱摆着二三十个,那种装着药酒的白瓷酒壶。既有打开了的,也有盖得严实的。
虽然这看起来颇有些诡异,但方后来倒也不是太惊奇,毕竟,当初在珩山城的山洞里,诡异的事见的也不少。
方后来走近了些,将那两碗药递了过去:“醒酒药,快点喝吧,不然就凉了。”
素姑娘闭了眼睛,接过药,闻了闻之后,两口一碗,分了四口,将药全部喝完了。
然后将碗还给方后来:“你上去将门关好,然后寻个地方休息去吧,不用管我。”
方后来接过来碗,立时觉得有些不对了,这碗药刚送过去的时候,是温热的,这才喝完,拿回来时,碗已经变得寒凉了。
“我在这里守着吧。”方后来有些担心,“你这情况有些不对。”
“没事,你回去歇着吧。”素姑娘摇摇头,“我是旧疾犯了,中午试新酒,结果错过了喝药酒的时间。”
“这事也不是第一次,我运功缓一缓,再喝点药酒,没什么大碍。”
“那行,”方后来拿着碗,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我在上面房间里等着吧,你有事就喊我。”
“不用你等。”素掌柜低声叫道,“我等会运功,动静有些大。你可千万别下来,免得出事。”
本来方后来还没什么想法,给她这么一说,反而紧张起来了。
“我知道了。”方后来随口一说,姑且答应着,沿着台阶回去了。
方后来随便收拾了一回,又将桌子往床边靠了靠,倒了茶水摆上,坐在凳子上,开始发呆。
素姑娘这房间,没什么贵重繁琐的装饰品,除了本来房间里的雕梁画栋外,也只有不多的几件家具,一床一桌与几把椅子自然是有的,另外还有一间颇大的衣柜,若论特别之处,就是墙边一个梳妆台颇为别致,所谓别致,不是样式精美,而是构造特别,宽大的台面上,有一面大得几乎可以容纳半身的细磨铜镜。
想不到,这素姑娘这么重视妆容,可也没见她化妆多仔细啊。方后来也太懂这些,转眼便看去了别处。
看了半天,也没啥好看的,总不能去打开这女子的衣柜,摆动这女子的梳妆台吧。
凑到床后的密室去听,也没啥动静。
治伤便正大光明地治伤啊,实在不行,再请个大夫过来帮忙呗。在这房间里还设个密室,躲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这女人想啥呢?还是说得罪人太多了?
房间里走来走去,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方后来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其实也不渴,纯属无聊。
方后来摇摇头,确实太无聊了,又往房间外面走去。
又担心素姑娘有事喊自己,自己又听不到,走到门口,又回来了。
刚坐下来,忽然觉得房间微微一震,方后来还以为是错觉,忽然看到自己刚刚倒的那杯水,晃了一晃,水撒了一点到桌上。
“啊?地震了。”方后来刷地站起来。赶紧跳上床,拨开床帘,使劲推开厚重的暗门,窜了进去。“素姑娘,你快出来疗伤吧,地震了,这里面危险,别给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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