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正式登场的关键时刻便是那黑蛇重骑按兵不动,七连城围攻平川城的时候。”
她语气开始激动了:“我们提前潜入平川城,护住小吴王。
七连城兵临城下时,我们陪着小吴王,命四门守城军打开城门。
那不听号令,只忠于女城主的人,便是逆贼,而我们是勤王之师,怎么做都是对的。”
方后来哂笑了一声:“就凭你们这几人,便想打开城门?”
邹娘子冷笑道:“你莫看我们如今山寨中只有三十余人,其实七连城半年前已经暗中广发英雄帖,联系了平川城附近其他山头,还有四国江湖豪侠。
连同我们,届时将约有五六百高手齐聚平川城。
待到七连城攻城之时,我们只需做内应,打开城门,便得首功。
待拥小吴王登基之后,我们即有从龙之功,一飞冲天。”
“如姐姐所说,那真是可喜可贺,”方后来欣喜道:“若是立此大功劳,那新吴皇定不会亏待姐姐。”
邹娘子却冷哼道:“那新吴皇一介傀儡而已,要他什么赏赐。
他登基之后,便会被七连城囚禁在皇宫内。七连城的城主将成为摄政王,代吴皇亲政,成为吴国的太上皇。”
方后来目瞪口呆:“七连城城主果然一代枭雄也。
但这一来,平川城与七连城怕是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了,哎......”
邹娘子哈哈大笑:“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复国这种惊天大事。
为大事计,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小郎中如今自身难保,却还有救死扶伤、悲天悯人之心,可爱的很。”
方后来想了想:“那平川城里还有其他高手,那些个金钢境、不动境和搬山境的,怎么办?”
“小郎中,还懂这些啊?我都是看走眼了。”邹娘子笑了笑,又灌了他一杯酒。
“城中还有我们其他高手,专门对付这些个厉害的。我们只管开城门就行。”
邹娘子胸有成竹,冷笑道:“为保万无一失,城主已经付了偌大代价,又从大济国请了一位知玄前来坐镇。即使那平川城的妖女死而复生,怕也无力翻盘了。”
方后来在珩山上,是见过天罡境的,那真力斗法,惊天动地。
而知玄杀天罡,几乎没有不成功的,平川城看样子是保不住了。
自己是为了找大燕贡品车队的,别的事与自己无关,还是不要瞎掺和了,否则小命不保。
邹娘子面带敬仰,每每谈及七连城城主,便会目中带光:
“城主算无遗漏,已经着人从大济与大邑购买盔甲和战马,还有从大燕购买了破甲军弩,俱是专门对付黑蛇重骑的。
纵有一些黑蛇重骑发现事有蹊跷,在我十几万大军镇压下,怕是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取平川城,此战必胜!”
方后来听她说起弓弩,便又斟酒两杯,一杯递给邹娘子手上,一杯轻轻捏在手中。
作势与她轻轻碰了一碰:“那弓弩我倒是在山下见识过厉害。
一箭便射穿了车辇侧边的横木。这若是射在甲胄上,也怕是能打裂了它。”
邹娘子一偏头,轻轻抿了一口,邪魅一笑看着方后来,方后来自然是会意,仰头又将酒倒入喉中。
邹娘子甚是满意,“话说这弓弩倒是产自你们大燕国,半月前才遣人送来的。
你若是入过伍,就会知道,弓弩重,射程也不如弓箭,一般都是守城才用的,甚少用于两军对阵。
但是黑蛇重骑的兵甲实在太硬,普通弓箭很难射穿,弓弩射程虽然短,但穿甲力大大强于弓箭,所以这就是专门为了对付黑蛇重骑的。”
“哦?”方后来装作漫不经心,随口又问了一句:“这大燕的弓弩,竟然还不是从大燕送来的,那是从哪里送来的?”
邹娘子慵懒的摇晃了一下腰肢,抓了一双筷子,伸手从桌上夹了片牛肉,送进方后来嘴里:
“还能从哪儿,当然是最近的平川城。
这弓弩从大燕来的时候,都是拆散了打乱了的,分好几批运来。
平川城一共收了五百架的货,其余都送往了七连城。
平川城组装完这批货,便给大珂寨送来了其中的五十架。
其余的等江湖豪杰齐聚平川,便可披甲带弩。
届时,破甲境也不敢挡此锋芒,何况城中守军。”
她又得意的笑起来,“我们的人,在平川城人眼皮底下组装了这五百架弓弩,如何?吃惊吧?”
方后来眼珠子瞪得溜圆,说的话也微微带着抖意:“能把弓弩运进城,还能组装好了运出来,这人在平川城必是手段通天,不然怎能做到?”
“不妨告诉你,那人就是平川城巡城司的。”邹娘子笑的前仰后合,“如此一来,怎愁大事不成。”
按这么说,贡品车队夹带的军械,已经全部送走,物证没有了。
跟着贡品车队继续追查,还不如留在此处寻找证据。
若去七连城,一则太远,二则七连城拿到弓弩,定是放于军中,大战在即,戒备森严,要去探查,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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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川城就不同了,平川城主府也就这么大,人就那么多,连城主都死了,自然是比七连城更好找人,只要拿到大燕走私军械的证据,即便是只有五百架,也可以洗刷冤情了。
方后来想到这里,更加打定了要进平川城的主意。
邹娘子见方后来在发呆,只当被惊吓到了,又夹了一筷子吃食,送到他嘴里:
“这些你不懂,也不用去多想。有姐姐护着你。”
“小子长这么大,只见过一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从未见过,如姐姐这般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方后来满脸崇拜之情,满满地为她斟上一杯酒,自己也举起杯子:
“小子对姐姐仰慕至极,能得姐姐照顾,小子何其荣幸。”爽利地又喝了一杯。
举着筷子夹起吃食,调笑着也喂了邹娘子几口。
两人调笑着,又接连喝了几杯。
邹娘子见他喝的主动,好似有些上头了,便劝道:“你怕是平日里,难得喝这么烈的酒,有些承受不住,少喝些吧。”
方后来忽然泪流满面,哭出声来:“姐姐是个关心人的可人儿。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如那天仙子一般。只可惜,弟弟怕是命不久矣。不能常伴姐姐身边了。”
邹娘子本以为两人你侬我侬,忽然听他这么说,不由一愣:“弟弟如何这么说?”
方后来带着哭腔,扯着她的袖子,哽咽起来:“姐姐可否记得,前几日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光?
你在大堂上对弟弟便是轻声细语,被那孙将军见着了。
这几日,他看我,眼光便是凶狠的紧。”
邹娘子回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又安慰道:“怕是你看错了,他与我之间只是逢场作戏,大家心知肚明。”
“我看未必。”方后来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急忙分辩,
“天地良心啊。只那日姐姐对我示好,孙将军怕是看在眼里了。”
方后来继续哽咽道:“今日我在山洞里,差点被凌辱,只怕就是孙将军指使他们做的。
姐姐试想,除了他,谁能指挥的动二十多个精壮汉子。
实话告诉姐姐,我到现在心里还是害怕的紧。”
邹娘子手中轻抚方后来后背,心中对孙将军,愈发起了疑心。
“我看姐姐对那高大威武的孙将军也是喜欢的。
若是,若是,过几日,孙将军因为姐姐对我垂怜,而对我动了杀心。
只怕姐姐权衡之下,定然不会帮我这个无用之人。”
邹娘子见方后来伏桌垂泪,不由心生怜惜,赶忙扶着方后来的身子,假意解释:
“我哪里会喜欢那等莽夫,姐姐其实也是被迫无奈,若不从了他,便不得安生。
如今我有了袁郎中,自然是要断了与他的关系,定是要保着你啦。”
方后来哭的更厉害:“那我不是死的更快了。”
已经说了好久的话,邹娘子见他哭哭啼啼,酒劲上头,有些烦躁:
“你不要哭闹。我们大事在即,不可出纰漏。
眼下多处需要仰仗于孙将军,你且忍耐些,等大事已定,你我便可脱离此獠。
去七连城,还是去平川城,以后都随你。”
方后来见她原来不是喜欢娇滴滴的人,便立刻止住了哭声。
又豪迈地站起来,连吞了两杯酒下肚,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没动,人倒是晃了两晃:
“姐姐教训的是,我们是做大事的人。今日便要让姐姐见识我的英雄气概,不可让姐姐看扁了弟弟。”
说着,不由分说,一把抄起邹娘子的小蛮腰,用劲往上一抱,将她抱在怀里。
醉眼朦胧,四下打量:“姐姐,姐姐,床在哪里?”
邹娘子只道他是要在床上折腾自己,心中欢喜,忙指着身后:“在那里哩......”
方后来踉踉跄跄抱着邹娘子到了床前,双手一松,将邹娘子丢在了床上。
邹娘子本以为他要温柔放下,结果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摔,差点伤了腰,口中咻的娇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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