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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 亲迎
    理智,让招财狠狠地推开他,不该产生的甜蜜与美好,于她而言是毒药无疑。

    即墨谏言挑眉,坐在一旁,垂头不看她,“你还爱他?”这两年来,他很清楚,纵使他对她百般亲近,她仍主动往后退,隔着他一些距离。

    爱?在李授衣无情撇弃的时候,在李授衣一次又一次违背诺言,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就一点点消耗殆尽了,只有满心伤痕罢了。

    招财摇头,“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娶我回去。”

    即墨谏言紧皱的眉舒展开来,转身面对她,凤眸中燃起一丝希冀,“孤护送你回去,待你知晓答案,带你回来。”

    “回来,还回得来吗?”招财双眸凝望着他,大肆嫁去李授衣的领地,他岂会让她轻而易举逃脱。

    “有孤在,纵使粉身碎骨,也会给你自由。定不违背誓言。”他眼神坚毅,抱着十成把握。

    千军万马护送李国皇后、武安侯夫人,这两位嫁去李国的新娘子。

    云国谏王随行,先前好几番软磨硬泡,才求得云祯圣旨,让他跟去保护她。

    荆阅明受云皇命令跟随,一为管束即墨谏言,不叫他闹出乱子来,二是作为云国使臣,商定国事。

    沿途,招财染了风寒,重疾时嗓子中咳出些许血丝,避免旁人担心,咳血此事一直压着,只有她知道。偶然清咳几声,请了御医,开了方子,每日按时服药,却不见好。

    她隐约觉得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拖着一副孱弱身子,也只微微苦笑,不愿耗费人力寻医问药。虽无心自裁,却放纵着离世之心,期望上天带走她,若是早一些离开这世界,便再也不必和李授衣纠缠。

    送嫁军队行了将近一个月路程,抵达李国京都。

    城阙之上,俊朗如清风明月,披着红色龙袍,束发冠玉的李授衣。率领王公大臣,亲自迎接他期待数年的新娘。

    凤撵前,李授衣伸出手,迎招财下轿子。

    李授衣迎来的是百般疏离,她浑然不理他顿在空中相迎的手,自顾自地下轿子。

    在众人的惊愕、诧异目光之中,招财自己掀开红盖头,环视四周。李国的天,一如既往明亮、湛蓝,初春时鸟语清脆动听。入眼含翠凝碧的草木,竞相争放的花卉,头有些眩晕,许是坐轿子憋了许久的缘故。

    李授衣眼看为他披上嫁衣,点红妆而来的美丽新娘,无限欢喜,再次伸出手去拉她,却又被避开。

    “财财,朕在此处。”李授衣耐着落空情绪,提醒她。知道她一贯生闷气,他与几国联姻之事,回头会亲口再向她解释清楚。

    招财顺着声音发源地处望去,他依然身形威武,玉树临风,俊朗的容颜不改,明亮璀璨的双眼极为迷人。周身散发着天潢贵胄尊贵气息,一拢红袍婚衣与她身上的火红凤袍是一对。

    她觉得讽刺,她并非他唯一的妻子,是她娶的第四个女人。这一次,换她来抛弃他,不论是因病而逝,还是跟着即墨谏言走。当年被无情踹开的痛苦滋味,换他试试。

    招财强颜欢笑,语气疏远地说:“陛下,我知道你在这里。”心里仍痛着,放下掀起的红色盖头,如展翅蝴蝶的睫毛上水雾氤氲。

    “财财!”他重申一遍,亲昵呼唤,想引起她的重视。

    招财不应声,往后退,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下,离他远远的。

    她越是避着,李授衣越是接近她,稳稳抓住她的手后,略带强制,带着她前行。

    即墨谏言面色肃穆,眉毛拧紧,将这一幕幕事尽收眼底,隐藏在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不论如何,势必要带小财走,只需再等等。

    荆阅明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神情平和,抓住即墨谏言蠢蠢欲动的手臂。防止关键时刻,出岔子,一切白费功夫。

    随李授衣完成封后大典,招财被一行宫人送入凤鸾宫。即墨谏言等人被安排在偏远后宫的行宫。

    夜里,招财已是身心俱疲,这一途如梦似幻,并不真实。册封典礼上,李授衣对她百般呵护、问候,她仅仅唤他“陛下”,过分礼貌,或说冷落着他。

    红烛燃到一半,招财坐在塌沿,阖眸休憩,无心管顾一日未尽滴米的饥饿感,她累了。

    沉重的脚步声,掺杂着随侍宫人各种行礼问安的声音,中止了她乱如麻的无边思绪。

    身侧的衾被被一股重力压下,招财缓缓睁眼,头上盖头此时被掀开。

    李授衣将她拥入怀中,两年不见,她消瘦了不少,他动了恻隐之心,“财财,沿途跋涉,车马劳顿,辛苦你了!”

    她不言,曾经期待的怀抱,虽温暖,却并不如以往安心。是谁先凉薄了呢?

    宫人奉上合卺酒,喜气洋洋地说:“陛下,娘娘,祝陛下与娘娘恩爱和美!”

    李授衣取过两杯酒,吩咐道:“下去吧。”

    “是。”一众宫人行礼,鱼贯而出。

    殿内只余他二人,李授衣把银酒杯放置于她手心,与她共饮。

    清凉的酒入喉,郁结未解,招财心绞痛,一股强劲固执的气似是要穿透肝脏,逆流而上。喉中有血腥气上来,“噗”一股温热的鲜血出口。

    空酒杯“哐当”落地,她忍了一整天的晕眩感更深,两眼一黑,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财财!”李授衣连忙扶住她,心急如焚,大声呼喊,“传太医!”一向稳重的他,为她完全乱了方寸。

    招财昏迷不醒之事传到即墨谏言耳中,他三番五次去看望,回回被挡在殿外。李授衣寸步不离守着招财,除太医与宫女外,丝毫不让旁人进入,即墨谏言明白,对方处心积虑防着的人,是他。

    颜输棠得到消息,从武安侯府与龙疆共同进宫。

    在凤栖宫外,他们夫妇俩遇到了在此守候两天的即墨谏言。

    颜输棠几近于跑,到即墨谏言面前,“表兄,财财究竟如何了?”

    即墨谏言面色如灰,因招财殚精竭虑,“小财昏迷不醒两天两夜,似是风寒加重,太医院那帮人忙得焦头烂额,全都束手无策。”

    颜输棠心急,充满疑虑,“前些日子刚好转了,荆大哥还令人为她做了鸡汤,她恢复了几分食欲,也不再喘、咳。怎会突然如此?”

    “太医说,她是肝火郁结已久,一直以来重病缠身,先前好转许是回光返照。定是李授衣又伤了她的心!”即墨谏言重锤殿外柱子,痛心疾首。

    “我与夫君先进去看看。”颜输棠叹了口气,忙与龙疆进入凤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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