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边浮现了不少星星时,五个人提着一盏灯笼,走在鲜少有人闲逛的街巷。
到鸭院时,大门已紧紧关闭,周遭商铺、人家,只有屋内透露着昏黄烛光,屋外一片黯淡。
寻到一处偏僻,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招财三人蹲在某家的石狮子背后,吹熄灯笼烛光,监视对面鸭院大门的风吹草动。
近日气候转凉,不那么燥热,气候适宜,暖暖的,夜里不会冷。
陈菜与许复身手敏捷,躲在不易被人发觉的树丛后。
无人来,恰好无聊,招财与颜输棠二人低声聊起天来了。
“你们困吗?”
颜输棠摇头。
石蒜儿轻声说:“不困。”
招财宽心,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月亮,对李授衣的思念情绪涌了上来,默念:衣哥啊!我想你了,你知不知道?等月底的时候,你如果还不回信,我就回李国找你,你会很忙吗?袁之,对了,都忘了还有袁之,他从水兮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了吗?衣哥,为什么还不给我回信,等了好久,我让父亲和母亲托人又给你送几封信,你会收到吗?
颜输棠顺着招财的视线,观赏今晚硕大明亮的月亮,思念起龙疆来:你近日还好吗?阿疆,我等你,一定要来啊!
石蒜儿望向看星星月亮看得出神的两位主子,自己抬头看,却毫无文章:“夫人,郡主,你们在想什么?”
招财二人的思绪被打断,转眸看向石蒜儿。
招财甜蜜一笑:“我在想衣哥。”
颜输棠噗嗤一笑,又到一处心境,同样是在思念心上人。
“输棠,你呢?我已经说了,你老实招来,你是不是在想阿疆啊!”招财抱着颜输棠的胳膊,以极致俏皮的语气,想逗颜输棠。
“你!你这丫头,财财,你的衣哥若是知道,必定会对你严加管教,你就不惧么?”颜输棠转移话题。
对方不回答,不中圈套,招财继续顽皮:“阿疆,阿棠。”
颜输棠轻轻捏着招财的脸,语气略带威胁:“财财啊,你若再顽皮,只怕你的衣哥不敢娶你了。”
“那我也不让你嫁给龙疆了,届时我们俩一起过一辈子。”招财说玩笑话。
“好啊!回头你的衣哥来找你,可别答应。”颜输棠笑说。
招财思忖良久,去闹颜输棠:“我不,我才不!我还等着给衣哥生猴子呢,你跟龙疆也应该早些在一起的。”
“啊?”颜输棠一怔,自己未听错吧,“何为猴子?”
“孩子,你看那些小孩子一个个皮的跟猴似的,可不就是猴子嘛!”招财口无遮拦,左右也不是那种会羞于启齿的人。
颜输棠哈哈大笑,此事搁在自己别的女子身上,都不会敢说出来,偏她这般大胆:“不如以后,我们写信告诉你的衣哥,你要给他生猴子,想必他会上赶着来娶你。”
“求之不得。”招财并不羞涩。
石蒜儿被逗笑了,识得郡主与龙疆侍卫的情意了,感到惊喜,往后余生,郡主再也不必独自沉浸那群禽兽所给的痛苦之中,能被人真心相待,细心呵护。她见证了旁边二位主子的感情,莫名憧憬属于自己的感情,自己也会得到同龄少年的倾心吗?
“你这丫头啊!”颜输棠与石蒜儿脸上笑意更深。
招财靠在颜输棠双腿上,摸着颜输棠的脸:“颜妹妹,你往后要和你的阿疆生几个猴子?”
颜输棠笑容倏忽凝固,眸中之色黯然:“我往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龙疆他都知道的。”识得招财她们必定会安慰、可怜自己。
“其实在和衣哥在一起以前,我想一辈子孤独终老,会很轻松自由。我们不是生育工具,不需要太执着这些,两个人难道不是因为相爱在一起的吗?龙疆既然知道,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你喜欢孩子,我生一个送给你。”招财思虑最后一句,衣哥会同意吗?不,不同意也得同意!
颜输棠敛了愁绪,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你生一个送我,又不是礼物,我知道你的心意,财财,谢谢你。”
“不客气,把我送给你也行,我这年纪当不了你的孩子,可以当你的好朋友。”招财说着这话,自己都笑了。
三人相视,哄堂大笑,管他守不守夜,监视不监视旁人。
*
李国京都,皇宫里。
龙疆快马加鞭赶到,跟随宫人进入李授衣的寝殿。
“陛下,龙侍卫到了。”陶公公携龙疆向危襟正坐的李授衣行礼。
李授衣思虑到龙疆必定带着招财的消息来,放下手中奏折,起身前去,说道:“平身。”
龙疆把招财所交予的木匣子呈上:“主子,这是夫人令属下转交给主子的。”
财财。
李授衣俊朗的脸上,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接过木匣子,玉指轻上打开,发现里面是许多封信笺,还有不知是装着什么的锦囊。
他先将木匣放置于最为显眼重要的位置,吩咐道:“龙疆,朕要你去办件事,明日与袁之监斩李益舟,此人罪大滔天,背地里无恶不作,激起民愤,众藩王、朝臣联名上奏,要他偿罪,畏罪潜逃的施凝蕊,待李益舟之事平息,你派人去捉拿她。”
“是!”龙疆接到任务,肩上扛起重担,颜输棠之事是他人生中的大事,打算往后去处理。
“你们下去吧。”
“属下遵命!”
“老奴告退!”
龙疆与陶公公行礼,纷纷往外退下。
李授衣转身挪至书案前,捧起木匣子,一一查看信笺、礼物。
他瞧见招财问他诸多隐瞒她的事,也有怪罪之言,更多的是思念与爱慕,内心被灌注进温暖,发生变故,匆忙登基为帝,整日忙碌,收拾李枸旦等人留下的烂摊子,重整朝政,他精疲力尽。
当见到她所赠之物,见字如见面,疲累之感一扫而空。
他对她所问,所倾诉的言辞,一一回信,待京中稳定下来,便是接她回来之时。
李授衣看到最后一封信,取出锦囊中的龙形玉佩与香囊,食指拇指摩挲着略显粗糙的香囊针法,勾唇一笑,一双大眼睛如皎洁明月,明亮美好,俊朗的脸,模样甚是撩人。
写下回信:财财,朕很想念你,傻丫头,怎会嫌弃你所赠的香囊,这些礼物,我很是喜欢,得知你的心意,我心甚慰,你等我,不出三个月,我必定娶你为妻,我也爱你!
经招财的消息一来,他原本孤寂荒凉的心境,变得豁然开朗,如临至美仙境,与她一起守护着美好,虽是遥遥相望,但两颗心是贴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