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招财腿伤痊愈,去郡主府找颜输棠。
招财坐在放了冰块的凉亭里,等待去取东西的颜输棠过来。
“输棠,你手里抱着的木匣子装的什么?”招财倒了一杯温茶,看着颜输棠手中抱着一个木匣子向自己走来。
颜输棠把木匣子放在招财面前,笑说:“打开看看。”
招财迷惑,解开小锁,掀开一看,金银玉石、珍珠所制的琳琅钗饰,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一支荷花银簪映入眼帘,她取出细细瞧,银簪花旁雕刻着小荷叶,花、叶纹路甚是精细,栩栩如生,坠着白色珍珠流苏,在风中摇曳生姿。
“你眼光挺毒的,这是表兄一眼看中的,看来你俩倒是心意相通,我替你戴上。”颜输棠伸出手去接荷花银簪。
“不用了,今天戴这只玉簪花吧。”招财似乎听说过古代男子送女子簪饰有情缘之意。
颜输棠惊讶:“这玉簪花是我挑选的,你反倒把表兄挑的晾在一边了。”
“看来我也和你心意相通,哈哈哈……”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我知道你对李皇的心意,簪子没什么,喜欢就随意戴。”颜输棠说着,从木匣子里拿回荷花银簪为招财戴上。
招财把玉簪花递给颜输棠:“那把这个也戴上。”
“行,”颜输棠见对方喜欢自己所挑选的簪饰,心里高兴,“我们今日去哪儿?”
“去鸭院里,蝶娘应该也在。”
“许是去找楚白,这事我时常撞见,存疑许久,不过也略懂。”
招财听及此,隐隐觉得颜输棠可能也觉察到蝶娘与楚白的关系不一般,心照不宣。
她提议:“不如带蒜儿、陈菜、许复去玩,他们整天待在郡主府,应该也闷得很。”
“好啊!”颜输棠说着,与招财同去唤石蒜儿三人。
街巷上,三名女子,两名男子走到鸭院前。
石蒜儿瞧着里头身着同样颜色的白衣,行走于客人间,白衣男人们身形似是天上仙人,甚是好看。
“夫人,郡主,你们为何要带着面纱?”石蒜儿视线挪至从袖中取出面纱,躲在角落里戴面纱蒙面的二位主子。
招财戴好面纱,转过身去回复:“这个嘛,以后你就知道了,蒜儿,你们三个待会儿就叫我大掌柜,叫输棠三掌柜就行了。”
“大掌柜、三掌柜?此处是郡主与夫人所开?”陈菜望了一眼牌匾上的“鸭院”二字,目光定格在大门内,络绎不绝的客流。
颜输棠点头:“正是。”
“好啦,进去吧!”招财带着身后四人进入鸭院。
鸭院里,美男子们看见二位掌柜的带来三人,其中有个长相颇为俊的陈菜,以为那是他们的新伙伴。
赵晓平为客人们上了菜,正要挪位置去别处,迎面走来招财等人,纵使看不见自家掌柜的脸,看习惯了,辨认得出身形,上前打招呼:“大掌柜、三掌柜好。”
“晓平,今天我们也当一回客人,我们去,”招财扫了眼空桌位置,觉得自己和颜输棠稍后难免需要掀开面纱吃喝,她锁定包厢,“哪间包厢空着?”
赵晓平思忖自己方才一直待在大厅这边,未去过包厢,不记得看见哪里空着,说道:“掌柜的稍等,我去看一眼。”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招财往花明月笼纱厢房,又到春和、夏桑、秋枫、冬梅这几间包厢瞥了一眼,全都客满。
她想着,不如挪到三楼空置厢房去,只是免不了麻烦美男子们爬上爬下送菜。
“全都满了。”招财摇头叹气,这么红火的生意,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得飞起?
赵晓平手中抱着木盘,拿着一张写着字的纸,指向另一边的厢房:“我刚才瞧见韶光居的客人走了,掌柜们不如去里面稍坐,我给客人们送了菜单子再过来收拾。”
“好,我们先过去了。”
招财带着颜输棠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进去韶光居。
韶光居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饭桌,招财大惊,客人是天没错,可这应该算是豺狼虎豹!
那群客人不过是吃了顿饭,喝了顿酒,齐整干净的厢房跟被打劫了没区别。
“你们先坐这儿,今天就尽情享受,不用忙碌。”招财招待石蒜儿等人坐在干净的角落里,转身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把扇子,想着应当是这群邋里邋遢的客人留下的,拿起扇子送往柜台处。
走到柜台前,缓缓展开扇子,那上面画着衣衫裸露的女子,边上题诗一句“教君恣意怜”,署名扇子主人江书煜,招财瑟瑟发抖,鸡皮疙瘩掉一地,没拿稳这把言辞放浪的扇子。
怜,怜你个鬼!我呸。
“啪嗒——”扇子掉落在地,她低眸,犹豫再三去捡,江书煜此人上回欲对自己行不轨之事,令她恶心透了。
伸出手去,尚未碰触到扇子,扇子上多了一只宽大圆厚的手,招财朝着手的主人看去,撞见一张极致厌恶的面容,果不其然是江书煜。
江书煜拾起半开的扇子,将之展开,摇了摇扇子扇风,仔细打量着脸上蒙布的招财。
招财转过身,加快速度离开。
“姑娘,别走诶,”江书煜拖着伤势未痊愈的左腿,一瘸一拐挡在她面前,举止轻佻,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去扯她脸上的布,“本公子瞧着你有些眼熟,不妨掀开面纱看看庐山真面目。”
对方愈发动手动脚,大庭广众之下,咸猪爪欲袭熊。
招财伸手去打开他的咸猪爪,使出浑身解数去甩开对方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声怒斥:“滚!”
“贱人,你竟然让本公子滚,也不看看你是何身份。”江书煜怒火中烧,平素皆是女子对自己低声下气,眼前嚣张女子甚是狂妄,分明是在找死。
赵晓平眼睁睁看见有人欺负自家掌柜的,立时上前挡在招财前面:“我们掌柜的岂是你能碰的,识相的话赶紧走。”
“我乃宰相之子,你们这些贱民胆敢放肆!”江书煜抬出自己的身份,趾高气扬。
“你!”赵晓平一听对方身份,心里底气不足,却仍挡在招财面前,悠悠回眸小声说,“掌柜快走。”
“一起走。”招财拉着他的袖子,担心他继续留下,姓江的欺负他。
“站住!”江书煜厉声呵斥,招财二人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离开。
“哗哗——”
一瞬间,边上饭桌上的饭菜被砸到地上,惊动了在座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