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
赵珏与颜如惠、人贩子等人被斩首示众。
招财捂着眼睛,听着断头台上凄厉的惨叫声,脊背发凉转过身,提起僵住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走。
即墨谏言等人跟随在后,一同离开刑场。
颜输棠大仇得报,前时冤屈得以洗清,念及以前把自己扫地出门,对自己怨念颇深的双亲,心情沉重。
不知双亲得知实情,是会心疼?还是依然认为自己不洁之身,给家族蒙冤?
“输棠,”已经离开恐怖场面很远的距离,完全看不到断头台残局,招财顿下脚步,挽着颜输棠胳膊,见她眉头紧皱,灵机一动,“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颜输棠抬眸望向她,很是不解。
招财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故作玄虚:“颜妹妹,你跟我来就是了。”
颜妹妹?
即墨谏言温雅一笑,听着小女子学男子对女子的轻薄之言,满心疑惑,与龙疆紧紧跟随她二人。
招财带着这一行蒙面的人,前赴鸭院。
鸭院里。
刘夫人明目张胆摸着楚白的手不放,楚白右手提茶壶,替刘夫人续茶水。
“夫人,我还要招呼别的客人。”楚白提醒道。
刘夫人向他招手,凑近他的耳朵,说道:“夜深人静时,给我留个门,给你三百两……”
“楚白,抽出一半的人,到三楼集合。”招财打断道,她瞧着那位对楚白眉来眼去的常客刘夫人,以为对方是在吩咐楚白传菜。
楚白给了刘夫人同意的眼神暗示,放下茶盏到招财面前说:“是,大掌柜。”
随后,除却一楼、二楼待客的十人外,余下未能免于劫难的十人在三楼走廊被排好队站着,面对招财等人。
招财一步步靠近十名英俊男子,取出一袋银子,如魔鬼一般笑道:“哭!你们全都给我哭!”
众人一怔,十几张懵逼的脸面面相觑,美男子们深感迷惑且无辜。
即墨谏言惊讶地看着招财,不识居心,倒是觉得有趣。
“大掌柜,你好端端让我们哭干嘛?”年纪最小的赵晓平拧着眉毛,难以置信地看着招财,怀疑自己家掌柜的是不是脑子坏了。
招财把银子倒在桌子上,指着白花花的银两:“哭吧哭吧,不是罪,谁哭得最欢,银子最多。”
“哟,外面什么动静?”在楚白屋里听了许久话的蝶娘打开房门,款款走出。
招财觉得蝶娘这样子,和楚白的关系很是明显,打算有机会私底下找蝶娘谈谈,鸭院男子多,把他们都带坏了可就无法无天了。
赵晓平长叹一口气,吐露憋屈苦闷的心声:“二掌柜的,大掌柜的怕不是疯魔了,居然让我们哭给她看,你给评评理,凭什么隔壁青楼的女子是卖笑的,而我们是来卖哭的?”
排队站好的众美男仿佛被道出了心声,怨声载道:“对啊!”
蝶娘大吃一惊,看向坏笑的招财,露出与她一致的笑容,宛若宿留在人间的魔鬼:“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哭!不准笑,只能哭,要是想在这里混下去,继续拿银子,就赶紧哭。”
“凭什么?”无辜的众美男挤出哭丧脸,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颜输棠先前哀愁一扫而空,回想招财以前的话“颜妹妹,回头我让他们男人一个个哭给你看”,她好笑又无奈,莫名期待十个大男人哭给自己看的轰动场面。
即墨谏言和龙疆扫了一眼那一众大男人,再看看眼前一脸期待的三名女子,劝也不是,惟有乖乖看着,向对面一排男子投去同情的目光。
招财拿着一锭银子走到赵晓平身边,抓起他的手,把银子放在他手心中,摆出同情的目光:“晓平啊,他们哭不哭,我不管,你可逃不掉,听话的话,姐姐我会多给你点银子。”
“为什么?”赵晓平捏着沉甸甸的银子,舍不得放手,惨兮兮地注视着招财。
“因为,你姓赵,快哭吧!”招财笑说,这笑容让一众美男瑟瑟发抖。
赵晓平尝试着挤两滴眼泪出来,奈何心情氛围足够,眼睛它不给力,愣是舍不得掉眼泪换银子。
“姓赵,我们姓赵的得罪大掌柜了?”他略带哭腔,往楼下走,“掌柜的,等等我,我速去速回。”
留待原地的众美男怔怔地望着临阵脱逃的赵晓平,生怕对方一去不复返,剩他们几个年岁大的在此处受人欺负,当众流泪丢脸。
招财眉眼笑弯成月牙状,扶着颜输棠肩膀,说道:“颜妹妹,你看着,这下子他们男人一个个哭给你看了。”
蝶娘一听,思及方才的赵晓平,联想到谋害颜输棠的赵珏奸人,明白赵晓平为何这般无辜。
“嗯。”颜输棠扫视那一排美男子,同情是同情,但想看人家哭给自己看的心情是真的有,索性不阻止了。
不久,赵晓平抱着一盘切好的葱,流着泪上来。
招财大吃一惊,缓缓竖起个大拇指:“高!晓平,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谢谢大掌柜夸奖。”赵晓平带着啜泣声,边流泪,边把手中细碎的葱一一传到众美男手中。
众美男纷纷看着救命的葱,视线挪到桌子上稍后就能宠幸的银子,对老弟赵晓平投去感激涕零的目光。
招财与蝶娘相顾一笑,能怎么着?虽不是发自内心的卖哭,可银子放出去了,不能说话不算话,等着看哭听哭声就是了。
须臾,一声声哭丧声震耳欲聋,比死了亲人还轰动,哭得伤心欲绝。
招财扶额,堵住耳朵单单看,她服气了,刚才一个个谁都不乐意,现在有了葱的协助,哭得是一个比一个惨。
颜输棠噗嗤一笑,真真是看人家卖哭。
蝶娘思虑着,如此行为举止,是否能多一项生意,抬出去让底下客人看看,往后有需要买哭的,买笑的服务,一应俱全。
即墨谏言和龙疆瞧着堂堂男子汉们,似是得罪了这一帮姑奶奶们,奇惨无比,不忍直视的模样,他二人耳中尽是大男人们凄凄惨惨的哭声,越发听不下去。
美男子们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响彻云霄,极其轰动,引来二楼男女老少的注目。
招财注意到享乐的客人们都被惊动,纷纷上来看哭闹场面,尴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