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娘撩动自己青丝,又提颜输棠:“颜郡主被拐去异国他乡,也不知是哪等高人办的事?她们这些高门出来的女子,恃宠而骄,生来高贵,我早就看不过眼了,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出了这口气,挫了高门家出身的小姐的锐气,真得感谢真正送她去异国他乡的人,找到这位恩人,届时我蝶娘奉献一切报答他。”
“好啊,你的恩人就在此处,今晚好好报答我。”赵珏的手越发不安分,在她腰间乱窜。
蝶娘抱住他的手,笑说:“大人是说,你是当年指使人贩子拐走颜郡主的幕后黑手?大人可真厉害,蝶娘我好生仰慕大人。”
“是,”赵珏挑眉一笑,借着醉酒劲儿,受到青楼女子的追捧,胆子越发大,“实话告诉你,当年参与设计陷害,送走颜输棠的人,还有本大人的那位好夫人,计策是如惠献的,人贩子是我找的……”
颜输棠听着颜如惠与赵珏串通陷害自己的经过,一股仇恨烈焰在心间熊熊燃烧,她目光狠厉走出去。
“大人高明!”蝶娘收到话,立时起身。
“美人,你怎么走了……”赵珏欲起身去擒获美人,撞见一抹自己最为不愿见到的人影,瞠目结舌,大声吼道,“颜输棠!”
即墨谏言等人鱼贯而出,令赵珏蓦地清醒。
赵珏心惊胆战,识得自己今日是要陷在此处,立时拔出腰间匕首,冲去抓起颜输棠的手,挟持她。
“蝶娘,贱人!”赵珏怒斥蝶娘,千防万防,不曾想竟被低贱的勾栏女子害了,他手握的匕首贴近颜输棠的脖子,“你都知道了?呵,颜输棠,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日我不得不碰你,你这样的女人,只怕是会脏了我的手,你真脏啊!颜输棠。”
“你个垃圾,我这样骂你,还侮辱了垃圾的名字。”招财最厌恶他人,不,是禽兽这样侮辱颜输棠,她一眼扫去,抽出即墨谏言腰上长剑,觉得极重,难以支撑着身子,东倒西歪走过去。
坑爹的剑!
“呵呵呵……”赵珏轻蔑大笑,弱小女子凭何与自己斗?
招财心浮气躁,使出全身力气扛着剑走了一步,随后直接丢了剑,单手走去,就不信他赵珏能分身应对两个人。
赵珏眼神狠绝瞪着眼前要害自己的几人,威胁道:“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不敢杀她,她要是死了,你就没有筹码了。”招财直言,一步步逼近赵珏。
“你倒是有几分聪明,可我若被逼急了,又岂会不敢?”赵珏挟持颜输棠往后退。
颜输棠冷“哼”一声,不惧眼前仇人:“赵珏,你跑不掉的,今日我颜输棠就是付出身家性命,也要你和你的孩子陪葬!”
“是么?”赵珏眸光冷冷,不在意自己手中人质的挑衅,“那我就杀了你。”
他匕首的锋芒横过,颜输棠的脖子上渗透出丝丝鲜红血迹,她一动不动,不吭不响,耐受着。
赵珏震惊道:“你不怕死?”
生死算什么?当年痛苦,深仇大恨面前,绝不示弱。
“能目送仇人死,我怕什么?”颜输棠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狠绝,犹如地狱中的鬼魅,现在的她,是被赵珏等人逼出来的。
“死吧……”
“嘭——”
赵珏未说完话,手臂上遭了飞来的一剑,长剑穿透他的手臂,活生生承受万蚁噬骨疼痛,痛苦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他无力挟持颜输棠,手中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蹲坐在地,汗流浃背,侵身寒意迫使他身处冰火两重天极刑,方才的酒意也未能缓解全身苦痛。
龙疆见自己丢去的长剑中伤赵珏,心里紧张颜输棠,跑上前护住她,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庆幸是浅浅的皮外伤,未动及要害。
颜输棠感受到温暖宽大的怀,动荡的心逐渐安定下来,龙疆的怀抱,令她此刻所幸能活下来,与他在一起。
招财深吸一口气,放下自己准备要丢去的小板凳,得亏不用用自己这只从来都不会准的手,冒着打伤颜输棠的风险去袭击歹人。
即墨谏言用蝶娘递来的织锦披帛牢牢绑住挣扎妄动的赵珏。
“谏王爷,莫听信小人歪言,臣是被冤枉的,是她们,是这群贱人陷害我的!”赵珏见硬来不行,从即墨谏言这边求情。
即墨谏言眼神冷酷,视线从赵珏这等歹毒之人身上挪去:“你所言,孤听得清清楚楚,你是如何联合你的夫人祸害孤的表妹,孤都知道了,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招财听着他最后一句,像是在捡自己的话。
“颜输棠,蝶娘,贱人!我纵是死……唔唔唔……”赵珏未吐露完恶言,被招财用蝶娘屋里隐蔽角落中,不知是哪个臭男人留下的臭袜子堵住。
她包住臭袜子的手帕不准备捡回了,肯定是沾了令人发指的臭味,洗干净也不要。
蝶娘打开门,对抬着茶盏路过的大茶壶吩咐:“去叫官府的人来,就说这边有个祸害颜郡主的恶臭之人。”
“是。”大茶壶一时诧异,往里边窥视,奈何蝶娘堵得严实,看不大清楚,他依照命令前去官府。
招财和蝶娘的目光放逐于紧紧抱着颜输棠的龙疆身上,她二人面面相觑,会心一笑。
“你们笑什么?”顿下身收剑的即墨谏言回眸仅仅瞧见她二人笑,不明其意。
颜输棠意识到那坏笑的二人,从龙疆怀中挣脱而出,回到招财二人中间。
“输棠,”招财原是想调侃她,收回未出口的话,拍拍她的肩膀,“你自由了,真正肮脏的人贩子和赵珏、颜如惠,他们现在罪有应得,好好追求你这辈子珍贵的人或物。”她其实想把所谓的“或物”去掉,怕太明显,给人家弄得不好意思。
蝶娘瞥视了一眼在地上挣扎,面目可怜又可恨的赵珏,笑对颜输棠:“郡主,那个人,今后就忘个彻底,这种恶心的人,不值得躺在你记忆里折磨你,龙疆公子倒是甚为适合你。”
招财重重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蝶娘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
“我明白了。”颜输棠愁绪一扫而空,双眸看向龙疆,脸红一笑,并不避开他。
龙疆逐渐明白自家夫人与旁边的女子,是在撮合自己和颜输棠,心生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