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先带着你去远走,去高飞,绝对不来什么尚书府,这证明他姓赵的不是人……啊不,口误,证明他不是对的人,别怕,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会随时当你前面的护盾,身边的肩膀,”招财懒猫似的靠在她腿上,看着抽泣声渐渐停息的颜输棠,双手作揖,“颜妹妹,就别难过了,等以后我开鸭院,让他们男人一个个哭给你看!”
颜输棠一怔,随即噗嗤一笑:“鸭院是什么?男子汉从不轻易落泪,又岂会无故哭给我一个小女子看?”
招财起身,挽着她的胳膊说:“青楼你知道吧?把女子换成男人就是鸭院了,不过我们不搞情涩交易,单单卖艺不卖身。”
“你你你!”颜输棠噎语,从未听说过如此事,自古妻从夫,风月场所女子卖笑卖艺卖身榨取利益,如今竟能明目张胆换成男子,是否会得罪一帮男人也未可知,“你如此作为会得罪诸多喜好玩弄残害女子的男人,若是传到那些朝臣耳中,有辱将军之名。”
招财一想,颜输棠言之有理,决定:“我选择隐姓埋名,暗中行事。”
颜输棠无奈,对方的一切行径,委实不同于自己周遭的任何女子,或许真如对方口中所说,招财她来自于未来,思想与自己这边的男女有迥异之处:“你点子真的极多!授王爷和我表兄谏言若是知晓,又会如何看待你?哈哈哈……”
“李授衣还没信,至于即墨谏言,没事,我不认识他,不在乎。”招财与她相视一笑,寻思着等自己伤好,趁自己还在云国,就开展鸭院计划,等稳定下来,其次是旅游业发展。
颜输棠扶额,自己先入为主见到招财与李授衣相恋,有些偏向他们二人,可表兄那边要是知道他的小如回来了,也不知会做出些什么。
二人有说有笑,很快到达赵珏府邸。
颜输棠一下马车,望见“赵府”二字,念及故人,神色异样,心情有几分低落。
招财紧紧攥着她的手,带往张老太太身边,在老太太耳边低语,祖母会心一笑。
让颜输棠在中间,她祖孙二人各站左右边握着颜输棠的手。
张老夫人平素听了身侧的小辈说了一嘴颜输棠的事,明白其中道理,温和一笑:“乖孩子,别怕。”
“是,谢谢老夫人!”颜输棠感受到长辈的关切,心感宽慰。
入了赵府,尚书郎赵珏站在门口迎客,一眼瞥见容光焕发的颜输棠,心有余悸。
颜输棠偷偷朝人群中寻他的踪影,这两年来,朝思暮想,如今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了,却不敢正眼相看。
赵珏见来人是威名远扬,在朝中甚得人心的张信平大将军,客客气气相迎:“下官见过大将军,见过老夫人,夫人,将军、老夫人、夫人,有请!”
“嗯,恭贺尚书郎喜得贵女。”张信平与赵珏打了个照面,携爱妻的手跟着引路的小厮进去。
颜输棠的心七上八下,希望对方把自己当做陌路人,可又怕自己太过于失望,心中难过。
“郡主!”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赵珏唤了她一声。
颜输棠顿住,心中五味俱全,当真是生分了,此前的他常唤自己“输棠”,语气是亲近,而非尊敬。
“走吧!”招财只拉着她的手,忧心她继续待在赵珏面前,心态迟早崩塌。
颜输棠不回头地前行,忍着迫不及待想要回头的心,以前看他,都只敢打听他的下落,沿途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上一眼便是极致满足。
张信平与其夫人去往宾客席位,招财等人坐在老夫人身侧。
丫鬟上前做出邀请姿势:“张小姐、郡主随我们来,夫人专门安排供小姐们休憩的地方。”
张老夫人笑说:“去吧,你们与那些年轻姑娘们在一块儿,只管玩你们的,莫顾念我们。”
“好,祖母,我们走了。”
招财拉着颜输棠的手,穿过热闹的人群,跟着丫鬟们走入极宽敞的大亭子。
亭子靠着荷花池,亭子里近乎五十张宴客座位,挤满了身着锦衣,头戴珠翠的富家女子,千娇百媚,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招财跟看什么似的看花了眼,只觉自己和这一派富家小姐不合群,她们谈诗论文,或说妆容、衣饰玉石,更有谈八卦的,自己虽喜欢听,但都是陌生人,无法对号入座,听不懂。
“输棠,去那边坐。”她瞧见一处摆着冰块,又无人在坐的位置,拉着颜输棠就过去。
二人刚坐下,一名身着绿裙和一名发间张扬戴着形似凤凰的簪子的女子怒然前来。
戴着凤凰簪饰的江淑月一把推倒招财:“给本小姐滚开,这儿的位置本小姐看中了。”
哦豁!肯定是仗势欺人的人,我就不信你比得过我们家橘如的名号。
招财不屑地扫了眼眼前容貌艳丽,衣饰华丽张狂的女子,不耐烦问:“你是谁?”
江淑月轻蔑一笑,恣意狂妄道:“我乃当朝宰相的女儿,你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乡野村姑自然不识我,识相的话滚远点。”
“哈哈哈……”招财做出笑掉大牙的模样,“大小姐,我好怕你哟,你离我远点吧!”
“你!”江淑月扬起手来,想给对方一记耳光以示权威。
招财当即截获对方的手,一把推过去,拉起颜输棠:“咱们走吧,这赵府我待的也不顺心。”
“站住!”江淑月厉声呵斥住,“贱人,你是哪家的?”
招财立时回眸,使出影视剧常有桥段的打脸方式:“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周遭女子捧腹大笑,还以为对方会自报家门。
江淑月感受到对方的挑衅,咬牙切齿,怒斥:“本小姐是问,你这贱人,是哪条狗所生?”
招财白了白眼,冷“呵”一声,对方骂辱骂自己和橘如的双亲,是在自寻死路。
她思前想后,将一切不是推到自己一贯视作大本命的杀殿身上:“我老公杀生丸是狗生的,分分钟撕碎你不在话下。”咬重“撕碎”二字,语气狠绝。
“乡野出来的疯子,胡言乱语。”江淑月不懂对方所言,冷语讽刺。
“云都出来的脑残,嘴巴上辈子肯定被扫把星改造过!”招财提高音量反讽。
“你!贱人!”
江淑月一怔,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骂自己,举起桌上的花瓶,扔掉花枝,水往招财二人脸上泼去。
花瓶瓶身往招财额头上砸,她与颜输棠脸上落了水,尚未擦去脸上水渍,更来不及伸手去推开江淑月。
“嘭——”花瓶从招财额头掉下,砸在她脚上,滚落在地。
停了闹腾声的众人齐刷刷望向眼前大打出手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