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你很惨么?呵,五哥此前真是白对你千般万般好了!”李袁之瞧她一副白眼狼的模样,略有些愠怒,自己五哥是如何牺牲自己待她好,他一直看在眼里。
又怪我,我……哎哟,其实是证明我演技好!下辈子回到二十一世纪改行当演员也不错。
招财原有些憋屈,转念一想,莫名心情变好。
她努努嘴,借题发挥:“他如果跟以前一样,但凡能别沉溺赌博,每天花天酒地,就算是个废物我也认栽,谁承偏偏是个混蛋。现在这样子,我不指望他成器,这人啊,活脱脱废了,真是垃圾。哪天我受不了了,一定一脚踢开他。”
“你!”李袁之一听她口口声声给李授衣一些“废物、混蛋”等骂名,激愤地指着她,“你,你果真是个势力又贪财的女人。”
“唉!”招财右手扶额,微微转头,避开施凝蕊的视线,给了李袁之一个眼神,示意往别处看去。
他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似有觉察,指着她的手抖了抖,大声呵斥:“你这死性不改的劣性女子,我非得好好骂醒你不可,免辱旁人耳朵,你跟我来。”
沈水兮眉头颦蹙,哀愁一扫而空,世子与招财夫人的一举一动,她坐的方向正好能事无巨细看完,大抵也知道他们当着自己与对面施凝蕊的面,有不可直言的话。
“去就去,我不信我骂不过你。”招财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卷了卷袖子,佯装是会朝着打架的方向发展。
施凝蕊神情复杂,阙疑眼前二人当着自己的面搞什么鬼,起身欲跟去。
“施、施夫人!”沈水兮及时叫住她,有心助招财与李袁之。
“沈姑娘有何事?”施凝蕊满腹狐疑,目光犀利扫向沈水兮。
沈水兮被这目光盯得很是紧张,绞着手指,埋头拘谨道:“世子与招财夫人走了,我在此处孤单,施夫人可否留下陪我说说话?”
施凝蕊看她的眼神似是猛兽在看弱势小动物,不需生吞活剥,而是玩物一般,她声音柔媚:“可以。”
“夫人,京都是什么样子?”沈水兮绞尽脑汁闷出无聊的问题,她从未去过京都,也不向往,听是听人说过那里的繁华,只觉得又远又与自己无关紧要。
施凝蕊深觉对方是个乡野丫头,内心不屑理会,却得维持面上和气:“京都富贵,人口与物资比硕州多十倍……”
招财与李袁之在一处宽敞地方说话,为的是不给想偷听的人留地方躲着听。
“招财,你和五哥究竟怎么回事?他现下究竟在何处?”李袁之见四下无人,对着招财连番追问。
“演戏啊!”招财感觉这处不适合详说,具体事情还是等李授衣亲自向他解释,“怕隔墙有耳,我就先告诉你这个,你也别多问了,就配合着,等衣哥回头有机会细细告诉你。”
李袁之嗟叹:“我成了被蒙在鼓里的人,也罢,今后就配合着你们。”
“我们回去吧。”
招财与李袁之进入演戏状态,互相对骂着回去。
“你个龟儿子!这下子骂不过我了,认栽了吧,妄想和我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招财怒然甩袖,进屋后“嘭”的一声狠狠砸门。
“真是不可理喻!”李袁之佯装生气,直跺脚,与招财如出一辙甩袖,大声砸上寝室木门。
招财在里头听着外头的动静,感觉李袁之这小子是在学自己,傻狗子,同样的做法,不怕别人起疑?
她取出火折子点亮屋中蜡烛,借着昏黄烛光去翻出木盒子里的金叶子,放在钱袋中。
脱鞋子,躺在床榻上休憩。
今夜李授衣不会回来,她孤衾被,有些不习惯,侧躺看着那盏灯笼里散发出来的烛光,思念着他。
也不知,一切过去,她是否还会如这般独自入眠。
待李授衣登上帝位,终日忙碌,应当不会像在授王府一样,与自己朝夕相对。
想着想着,她越发倦了,缓缓阖眸。
*
天刚亮,招财拉着施凝蕊与他们同去沈府,送沈水兮回家。
“小姐!小姐回来了。”捧着一沓子新纸张欲送到老爷书房,小五撞见来沈府的沈水兮一行人。
忙洒扫伺候人的丫环们一听沈水兮回来,顿下手边脚上动作,纷纷朝沈水兮处看去,以一种诧异、复杂,想看出某种门道的眼神。
招财环视错综复杂的眼睛,注意到大部分是盯向沈水兮,其次是容颜惊艳的施凝蕊,身量威武的俊俏李袁之,其次她自己,该是透明的存在吧!
“小姐回来了,我去告诉主母一声。”一名丫环拉着身侧的姐妹匆匆忙忙跑去。
沈水兮诧异,顿下的脚步接着走,被许多双眼睛盯着颇为紧张,双手合十,垂眸不看,感觉行动的脚僵硬无比,难自然行动。
招财等人跟在她身后,她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地方,或穿错衣裳才这么引人注目。
随着沉寂怪异的气氛行走到大堂,许多丫环小厮悄悄围了过来,堵在大堂门外。
沈水兮抬眸瞧着眼前一向熟悉的人,那眼神,一举一动,颇为陌生,对着送茶进来的书童问道:“小五,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五听方才有人去禀报主母,觉大事不妙,解释道:“小姐不知道,表小姐与她小姑子……”
“孽障!跪下。”严厉的声音自大堂门口处传进来,呵退一行看戏的丫环小厮。
孽障,是说谁?
招财眸中尽是迷惑,莫不是自己与李袁之、施凝蕊擅自来沈家,开罪沈家某个人了。
她抬眸望向门口处,身上散发着盛气凌人气场的人,是名身着深红团花锦衣,金色绣花长裙,头戴金如意钗饰,手腕上套着水润翠色手镯的妇人。
贵气妇人眉眼与沈水兮相似,只是不似她,脸上总挂着淡淡哀愁。妇人手中握有家法,脸上略施粉黛,看上去较年轻,眼神凌厉,看上去渗人渗得慌。
沈水兮怯懦地望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垂下眸去,跪在母亲面前,识得她是为自己而来,惶恐不安,也不知母亲是否发现了自己前时欲上吊自尽,生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