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招财与颜输棠洗手,石蒜儿将干净衣衫归纳与衣柜中,各自忙完各自事,三人对坐。
“夫人,我方才瞧见陈夫人在橘苑周遭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坏事。”石蒜儿纳闷,这陈夫人如今原形毕露,与自家夫人闹翻,这般行为想必是怀着某种坏意图想害自家夫人。
招财不以为然,漫不经心道:“可能只是路过。”
石蒜儿联想到上回亲眼所见之事:“不,防人之心不可无,上回我回府也看见她这般从我们橘苑出来。”
“进来了!这里有多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吗?”此番话引起了招财的注意力,她惊讶,认为陈惬惬来了橘苑必定不会空手进空手出,准确来说,是不会什么都不做,单纯看看,逛一圈就出去。
重要的是,她藏在屋里,连石蒜儿都不知道位置的那些宝贝有没有事!
石蒜儿摇头,郁闷着倾吐:“我翻箱倒柜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屋里的摆设什么的,看着倒是原封不动。”
招财心安了,陈惬惬不是为财来,她的那些宝贝一定很安全待着,等着哪天她离开惹她不痛快的李狗衣,通通拿去换钱。
当,得当!
不过陈惬惬那边,她得去探探口风。
“我去找陈惬惬一趟。”
“诶!”
颜输棠本想叫住她,随她同往,思及听闻陈惬惬是陈久家的亲戚,只好作罢。
石蒜儿看着招财跑去的背影,忧心陈夫人那边人多势众会欺负自家夫人:“颜姑娘小坐,我去跟夫人。”
招财未到陈惬惬的院子,就在橘苑外看见她的身影,忙叫住她:“你等等,我有事情要问你。”
陈惬惬顿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此时没有李授衣在,莫名其妙的对她恨不起来,语气依旧疏远平淡:“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谈。”
“夫,夫人!”石蒜儿气喘吁吁挡在招财面前。
“你该不会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故意让你的下人来保护你?”陈惬惬轻蔑地瞥了石蒜儿一眼,嗤之以鼻,“你有胆子的话就一个人跟我来,我与你平心静气相谈。”
招财把挡在自己前方的石蒜儿拉开:“你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这……”石蒜儿看看招财,余光悄悄望向陈惬惬,迟疑片刻答应,“夫人若有事,请大喊一声,奴婢誓死护着夫人。”
“好,谢谢你。”招财向石蒜儿递去感激的目光,心意她收到了,不过她不需她一个小丫头来拼死护着,她有能力反击任何想迫害自己的人。
“行了,快点来,我可等不得你了。”陈惬惬极不耐烦,什么主仆深情厚谊的戏码,委实虚假,且扎眼。
招财跟随陈惬惬走到隐蔽的假山之中。
“我们很久没这样平心静气地相处了。”
“是,那又如何?倘若当初你守信早日离开王爷,我们至少还是朋友。”陈惬惬跟招财谈话,三句离不开李授衣。
招财深吐一口气,大喊冤枉:“我带着输棠一起逃的时候,被李授衣抓了回来,他看我跟看犯人似的,无奈啊!他一说起我要离开,就开始生气,当初真踏马不该来。”
就算来了,不如让她变成李授衣,或者陈惬惬也行,总不会酿成今天的结局,她至少能得一个自由身。
陈惬惬白了白眼:“你的确不该来,我们不如和解,即便你不能离开,也像如今与王爷不和好,疏远于他,他总会有厌倦你的那一日。”
“也好!”招财答应,虽是馊主意,不过用来对付李授衣应该可行。
陈惬惬见她答应,想定了及时收手的事,如今该去威胁施凝蕊让她放过自己,寻机会令人不知不觉挖回藏在橘苑海棠树下的药瓶。
她并不信任招财,只是事到如今,为的是寻一颗定心丸,避免走上歧途,为施凝蕊背负一辈子杀人罪名的方法。
不一会儿,石蒜儿见到平心静气,共同出来的二人,感到惊讶,悬起的心稳当落地。
终于不再是大动肝火,水火不容的境地。
招财挽着石蒜儿胳膊,临行前对着陈惬惬说:“我会按照约定做,我们先回去了。”
陈惬惬不言,一切尚是未知数,张橘如管得住自己,可王爷呢?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该去找施凝蕊。
她袖中藏着短刀,走到施凝蕊寂寥的院落,似是进鬼门关一样感觉周遭阴气极重,身体泛着无限凉意。
“你来做甚?”上回和施凝蕊一起擒住陈惬惬的微儿阻拦住她的去路。
陈惬惬抬眸扫了一眼对方凌厉的眼神,刻薄的嘴脸,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来找施凝蕊。”
“做什么?”微儿连连质问,细细打量着她,想从她口中撬出实话。
陈惬惬被这厉害的婢女盯得浑身不自在:“我是来找她,你只管告诉我,她在何处?”
“里面。”微儿指着施凝蕊的寝室,冷着脸回答。
陈惬惬瞥了她一眼,莲步微移于内侧。
“你来,可是来找我商量提前杀了张橘如那个女人?”施凝蕊见陈惬惬进来,直奔主题。
“你只说对了一半,”陈惬惬不断说服自己不要怕,想拥有十成底气与她谈判,“张橘如知晓你要杀她,而我只是被迫,你若不想将事情闹大,传到王爷那边,我能劝定她压下此事。”
“哟,”施凝蕊轻笑一声,并不轻信她的一面之词,“你我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你如此贸然行事,就不怕船翻了,一起死?”
“我会水,况且我只是被胁迫的那一方,主谋是你。”陈惬惬直视施凝蕊那双曾令自己一度恐惧的双眼,紧握袖中的刀柄,她有刀,能与她抗衡的。
施凝蕊敛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眸光阴狠,反问一声:“是么?你学‘聪明’了!”
此时,在外偷听许久的微儿闯了进来,她直接擒住陈惬惬的肩膀,陈惬惬袖中的短刀“哐当”落地。
施凝蕊弯下腰去捡,纤细白皙的指尖在刀的边缘摩挲,一时架在陈惬惬的脖子上。
“你们想干嘛?”
“呵!”施凝蕊冷笑一声。
陈惬惬慌了神,恐怕是要陷在这里了,今日杀不杀张橘如,自己都是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