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招财望向他那双冷厉的眼眸,似老鼠见了猫般心惊肉跳,垂首,速速回避。
李授衣一步步逼近她,强大的气场,或说怒气将她团团围住。
他牢牢抓住她的双臂,面色阴鸷:“你背着本王来,是对过往的人和事不死心,还要离开?”
“不是……”
“本王说过,这个地方你最好永远别进去,你如今是如何做的?”
“你尽管说,我绝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招财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示弱,眼看不论她做出什么样的解释,对方都不会听,心中颇为不爽。
李授衣看着她一脸死不认错的模样,怒火更盛,厉声警告:“你记着,本王绝不允许你离开,你得永远待在我身边,休想逃跑。”
她越听越不舒服,首先她是属于自己的,其次才是自己心仪的人。
她喜欢李授衣是没错,可她绝不是对方人生的附属品。
招财额头紧皱,眉毛下垂,不亚于地方的怒火倍增:“你越这么说,我越想走了,李授衣,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了?你喜欢的人,还是一只专为讨你欢心的笼中鸟?”
“张招财!你。”他眉头紧锁,如此质问,反倒令他一时难以答上话来。
“回去。”
“不去!”
李授衣死死抓住她的手,强行拖走她。
*
授王府花园,前往竹居的方向。
招财甩开李授衣的手,二人怒火相对。
路过的施凝蕊与陈惬惬上前行礼:
“惬惬拜见王爷!”
“妾身拜见王爷!姐姐安好。”
李授衣原是视若无睹,视线落在招财身上,便扭头对那二人令道:“免礼。”
“我回自己的地盘,别拦着我,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哼!”招财轻蔑地瞥了目光不在自己身上的李授衣一眼,鼻子酸酸的,内心五味杂陈。
他朝着她远去的背影迅速扫了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王爷与那女人是吵架了?”施凝蕊美眸流转于二人截然不同的远去方向,身侧只有自己与陈惬惬,安心说出。
“真是个扫把星!”虽见了二人不合的场面,陈惬惬却并未有高兴的感觉,因即便如此,王爷的心也不会在自己身上。
倘若自己置招财于死地,王爷依然会如此么?
那时就算别人不知晓,她也得背上杀人的罪名过一世。
思及此,陈惬惬原本坚定的决心稍稍动摇,她开始犹豫。
“你在想什么?”柔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尖锐的箭头扎进她的心里。
陈惬惬抬眸猛然撞见一双犀利的目光,她想临阵脱逃:“此刻收手,可行……”
“不行。”施凝蕊极快反应过来陈惬惬的意思,她挤出一丝笑容来,若不明对话,仅看她的脸,必定觉得美的惊心动魄。
“若王爷知道了,我们都活不了。”陈惬惬对她蛇蝎心肠有目共睹,习惯性恐惧,不会被那张艳丽的面容迷惑。
“不会的。”施凝蕊否定,不是她们,会死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陈惬惬这枚待死的棋子。
陈惬惬愈发骑虎难下,按照施凝蕊的秉性,她只怕是要陷进泥潭,无法自救。
施凝蕊眼神慵懒地瞅了陈惬惬一眼,语气淡漠:“行了,莫犹豫了,事到如今那个女人你不得不杀。”
不得不杀!
陈惬惬陡然明白了些什么,施凝蕊一直在借自己的手,欲将张橘如杀之而后快。
难怪,当初她三番五次令自己的侍女过来向自己传达张橘如与王爷的行踪,还时时以拉拢关系之名约自己去四处闲逛,让自己瞧见王爷与那个可恶的女人亲近的场景,并在自己耳边添油加醋。
“我不干了!”陈惬惬略有些气愤,自己被蒙在鼓里遭人利用,对方实在是奸诈。
施凝蕊走近她,嘴角笑意更甚,令她毛骨悚然:“那么,你死。”
“不,不!”陈惬惬掂量过后,当着施凝蕊的面只得暂且低头做小,“我听你的,听你的……”应付完后,她必定不能再做砧板上的鱼肉。
橘苑里。
招财跳高想摘海棠花,院子里除了自己,别的人影,半个没有。
闲极无聊,也没李授……
不,不许提那个人。
她压了一大枝海棠花下来,摘下一束束花丢到地面上,打算稍后拾起来。
批了柳条儿皮,招财坐在海棠花树下编花环,拾起土上的花,发现那处碗大的土壤被人松动过,以为是石蒜儿松土松到一半被人叫走,忘了继续动。
她用树枝去撬土,好巧不巧身后传来颜输棠的声音:“招财!”
“输棠,”招财丢下手边树枝,站起身来,可算不用一个人瞎捣鼓打发时间了,“你怎么来了?”
颜输棠莲步微移,视线从遍地的海棠花挪到招财身上,方才听见李授衣满脸不悦说招财在橘苑,满腹疑问:“你同授王爷闹别扭了?是因为什么?我,我这样问,是不是冒昧了?”
“没事,”招财摊摊手,并不觉得冒昧,认为颜输棠是知心的朋友,安心倾吐,“我只是越来越不明白李授衣了,他一直说,不许我从他身边离开,要把我锁在他身边一辈子,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他豢养的一只鸟。”
“就为了这个?”自打某日他二人到橘苑来找她开始,颜输棠就看出来了,这位授王爷心中确实是有招财的。
招财沉思,思及李授衣方才那副盛怒的面孔,不认输:“是他先发的脾气!”
颜输棠浅然一笑,你争我吵,不过是个牵扯甚多的“情”字。
怕给颜输棠多添忧烦之事,也图个清静,招财避开有关李授衣的话题:“我们今天不如来编花环。”
“好。”颜输棠虽觉如今还不是戴柳的时候,不过看她开心,便应允了下来。
俩人坐在亭中,编了两个塞满花的海棠花花环。
“夫人!颜姑娘,你们原来在这儿,令我好找,”石蒜儿端着干净衣衫回来,她刚才遇到鬼鬼祟祟的陈惬惬,憋了一肚子话要与招财说,“你们二位进去屋里坐,外头凉。”
“输棠,走。”招财挽着颜输棠的胳膊,想帮石蒜儿拿东西,奈何手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