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霏儿,你莫得寸进尺!”益王妃重拍桌子,面前的杯碗震得跳三跳。
金霏儿勾唇一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挑衅道:“堂姐,不,王妃,妹妹我如何得寸进尺,得罪于你了?”
眼前的女子当着众人面如此动作,自己已忍无可忍,益王妃怒容以对,毫不客气:“你也好意思问,呸,如今倒也同你那妾室母亲般没脸没皮,果然,贱人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即便放在正室膝下养大,刻骨的劣性难移。”
“是了,我不似堂姐你有一个好出身,好归处,可我就不能在现下为自己争取一番么?是吧,王爷?”金霏儿不怒,自己刚出生就是正室的孩子,至于所谓妾室生母,自己只不过借了她的肚子出来,此前此后毫无瓜葛。
她并不收敛,眸光略带张扬落在李益舟一人身上。
“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最不该动心思的人身上,”益王妃瞪着坐在身侧不吱声的李益舟,这二人的苟且之事如今想起依然恶心、膈应死人,“李益舟,你已是孩子的父亲,后院里有那么多女人,何须她一个来恶……”
“住口!”李益舟怒斥,女人果然是最会给自己惹事的,尤其是平素凌驾于自己头上的王妃。
益王妃愣了一会儿,朝着招财视线望去,见金霏儿大张旗鼓挽着李益舟的胳膊,心中怒火渐起。
她瞧见李益舟纵容着对方,指着李益舟与金霏儿鼻子大骂:“贱人!狗男女,你俩这般迫切想在一起,大不了和离,我儿必定跟着我回金家去,绝不留给你。”
李益舟注意到金霏儿的手,不留情面甩开她。
“来人,王妃发失心疯了,带下去,莫叫她疯言疯语。”他憋了一肚子气,若非王妃娘家人个个争气,大有作用,这泼妇,自己早就休了她了。
底下婢女试探性去抓益王妃的手臂,被对方一个眼神震慑得不敢轻举妄动,王妃素日跋扈,自己趁着王爷一时之气开罪于她,她记下此仇,来日自己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李袁之看出其中门道来,庆幸今日没白来,他摆出一副对婚事极其看重的样子,学王妃动怒大砸桌子:“我今日可算是知道了,为何你益王好心为我的婚事牵线搭桥,原来是想甩掉自己身边的女人,把这锅给我背。我就把话撂这儿了,金家小姐,我决不娶,本世子可不愿在未成婚前就戴绿帽子。”
李袁之也来掺和,招财感到意外,只觉眼前的戏越发生动精彩了。
“袁之,你误解了,莫信王妃的疯言。”李益舟忙中慌乱,此事传到皇叔耳边可大事不妙,今日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在,自己有操不完的心。
“不,我不管,这婚我今日退定了!”李袁之瞥了金霏儿一眼,他算是有些明白在皇宫时,金霏儿缘何向他扑来,说什么非他不嫁。
许是因李益舟的某个眼色,或是与他闹矛盾,故意拉自己出来惹李益舟不痛快也未可知。
金霏儿瞧着局势,不想与李袁之纠缠不清,索性把话挑明:“摄政王府世子想退婚,正好,本小姐今日也要退婚,就此当着王爷的面说定,我与世子再无瓜葛。”
“你敢退!”益王妃坐不住了,倘若顺着小贱人的意愿下去,李益舟必定会与她搅在一起,到时任后院闹个鸡飞狗跳也扭转不了局面。
“堂姐,我怎么不敢?”金霏儿嘴角笑意更深,转眸对着李益舟说,“王爷,霏儿要嫁的人是你。”
李益舟脸色一沉,眼前二人都不属意对方,看来一切都难以逆转,他冷声规避她:“本王已有王妃。”
“那怎么办呢?”金霏儿摸着自己的肚子,狡黠地盯着益王妃,“堂姐,我腹中的孩子可是益王的,世子,今早你跟踪我过来,为的不就是此事么?如今你也知道了,不如如实告诉摄政王。”
看来金霏儿早就知道我跟踪她的事情,真狡猾,我反被利用了!
“这是自然。”李袁之应声,得亏自己一门心思要退婚,不然就进了圈套,为他李益舟戴稳绿帽,养孩子。
益王妃眉头颦蹙,脸绿的跟芭蕉颜色没区别,她怒不可遏:“李益舟,你今日给个选择,要这贱人,还是要我和明儿?”
牛掰三连,什么反转剧情!连孩子都有了。
招财窃笑,李益舟这回要倒大霉了。
她目光转向李授衣,却发现这家伙并无任何反应,面色淡然,并无半点看好戏应有的反应。
李益舟拨了拨袖子,脸色异常难看:“此乃本王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五皇兄请回。”
“袁之、招财,走。”李授衣起身,拉起招财的袖子,将意犹未尽,仍想看好戏的她带走。
出了益王府,三人并肩同行。
“你们刚才都看清楚了吗?真的是好戏连连,这老狐狸的巢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招财幸灾乐祸,想来不出几日,他益王府会传出更为惊人的消息。
李袁之点头:“老狐狸真是奸诈,本世子差点就被他给害了。”
招财挽着李授衣的手臂,大笑:“也是惨。”
差点被摆了一道,李袁之高兴不起来:“我看今日最高兴的人是你。”
“是啊!那又怎么样?”
……
益王府。
李益舟传来医官为金霏儿诊脉。
医官细细号脉,摇了摇头:“王爷,金小姐身子无恙,也不像是有喜脉的迹象。”
“好啊你,”在旁的益王妃听得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一把抓起金霏儿的手腕,“居然诓我们,王爷,这贱人如何处置?”
李益舟沉默,今朝当着李授衣、李袁之的面,不该抖搂的都放了出来,金霏儿与李袁之的事实在是成不了,摄政王那边也开罪了。
“将她逐出府去……”
“王爷,我未有身孕是不假,可清誉毁在你身也不假,若不想此事闹大,你只有一个选择,娶了我。”金霏儿赌上身上一切,也知李益舟非君子,便威胁道。
李益舟怒目相对,当初不该招惹眼前的女人:“你的算盘倒是打得精明得很!”
“都是自王爷处学来的。”金霏儿冷笑。
“不要脸!”
“啊——”
益王妃扬手给了金霏儿一巴掌,她吃痛,这一记耳光,她记着!
“行了,”李益舟淡淡瞥视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女人一眼,对着下边的人安排,“叫几个人去宰相家提亲。”
“李益舟!”益王妃咬牙切齿,出手也想给这狗男人一巴掌,却被截了下来。
李益舟用力把她推倒,已然撕破脸皮,自己不必再伪装,他目光狠毒:“今日若非你,也不会酿成此等结果,本王警告你,若想让你的孩子与你活命,最好收敛些。”
益王妃咬唇,恨恨地扫向眼前的狗男女,怒容满面:“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李益舟,我当初就不该信你的花言巧语下嫁于你这等人。他李授衣比你强千倍万倍,若是当初我态度强硬些强行嫁与他为妃,怎会任你摆布……”
“啊——”
李益舟赏了她一巴掌,平生最厌别人拿自己与李授衣相比。
益王妃吃痛,起身去抽剑朝李益舟砍去,她自幼练就一番武艺,断不能轻易被人欺负。
“王爷、王爷……”金霏儿急了,忧心李益舟有个好歹。
“毒妇!”李益舟手臂被划破,吃痛,眉头紧蹙,目光狠厉,暂时却动不得她。
益王妃冷“哼”一声,吃定对方不敢对自己做些什么,小施惩戒即止,扔下沾血的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