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授衣竹院内,楼上书房。
龙疆带着部分官员的回信与回礼,向李授衣禀报:“回禀王爷,名单上握有把柄的那几位大人都不敢违抗命令,乖乖收下请柬。六王爷与如今陛下那边的人倒是托前去的家丁带来回信与回礼,为王爷贺寿的请柬他们不敢收!其余皆是墙头草,摇摆不定,不值一提。”
“皇上何意思?”李授衣一一扫视送来的名贵珍宝,却是满眼不屑。
“派遣去的人说,陛下那边瞧了一眼贺寿请柬什么也没说,只是老太监奉承着将我们的人亲自送出宫,不久后线人传出消息,老太监意外暴毙。”龙疆恭敬回答。
李授衣冷笑,自己这位好侄子还真是耐不住浮躁性子,行事也不谨慎。
当初被召入宫监禁数十天,若非自己有先见之明提防着,只怕是要被陷进去了。
他将那沓贺寿回信全数丢入炭盆中,燃烧殆尽,对着龙疆说道:“挑几件好的,送去给张橘如选。”
“是。”
龙疆带着几名侍卫将十几件珍贵宝物送入招财院中,忙完布置场景之事的她碰巧赶上。
招财走上前去,目光从面前的人或物一一扫去:“龙侍卫,你们这是干嘛?”
“回禀夫人,是王爷让我们来给你送东西的,他让你看中什么挑,其余归纳库房。”龙疆停顿下来,恭敬让路。
“那我直接拿了,省得你们多跑一段路。”
“夫人请挑!”
侍卫们纷纷揭开掩盖宝物的红绸布与锦盒,她望向琳琅满目的珍宝,挑了最简单便携的圆润白珍珠。
招财仔细收下珍珠,开心说道:“就要它了,麻烦你们走了一趟,回去时也拜托替我向王爷转达谢意。”
“是,属下们便不打扰夫人了。”
话别,龙疆带着一队侍卫长龙摆尾似的离开,招财看去,感叹不愧是专业侍卫,一个个都似李授衣一般有气势。
为布置场地而忙碌一整天,招财吃过晚膳,便去陈惬惬处看望陈菜。
她前脚刚到陈惬惬院子,李授衣就到她房中了,丝毫不见招财影子,他向石蒜儿追问行踪:“夫人呢?”
“回王爷,我们夫人方才去陈夫人院里了。”石蒜儿恭恭敬敬行礼,头老老实实埋下去,恪守规矩,恐见君威。
李授衣危襟正坐于书案前,声音泠泠,自带威严:“她去那儿做甚?”
“奴婢不知。”
石蒜儿心中有些忌惮,准备小心伺候着,差人去奉茶。
他盯着书案上,熟悉且难看的字,命令道:“你下去吧。”
“奴婢遵命!”石蒜儿心口上压着的一块重石头似是卸下般,轻松了许多,莲步微移,出了李授衣视线才敢宽心快步离开。
李授衣拂袖,取出精致小巧的锦盒,从其中拿出一只镶嵌着浅蓝色珠子的银镯,再瞧了一眼招财的字,脑海中不由自主联想到她收到这礼物时的模样。
招财带着从李授衣贴身医者处要来的外伤药,前去看望陈菜。
她轻扣木门,门内陈菜咳了几声,缓过来问:“是谁?”
“是我,张招财。”
等候半晌,陈菜才起来开门,他面色不大好问:“夫人有何事?”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这药给你,现在好些了吗?”她递去药瓶,一番追问,试着问他亲口说的缘由,“是,是因为什么而受伤?能告诉我吗?”
“属下没什么,夫人不必挂怀,多谢夫人!此处微寒,您应当尽早回去。”他犹豫着接下,有几分生分,府中人多是非多,她不必为自己这样的人而无辜受累。
气氛冷却,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再次试探性问:“我听说是陈惬惬动的手,是真的吗?”
“你,你……”陈菜舌桥不下,楞楞的盯着她。
招财见他这番完全没有反驳的反应,有些确定了:“看来是了。”
“既然夫人知晓此事,属下斗胆请求夫人保密。”陈菜无奈,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为什么?”
“属下是惬惬小姐的奴才,永远都是……”
“胡说八道!把‘永远’二字去掉,现在为止,不论你想去哪儿,我能帮你就会帮,天大地大任你走,没有谁能锁住你。”招财心中激动,若一辈子都为别人活着,被拴在那人身侧,喜悲忧乐都是由他人决定,何等痛苦。
陈菜一愣,脱口而出:“那夫人呢?”
她直言不讳:“当然也是走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这方寸之地拘束一辈子。”
“走?王爷他会同意吗?”
“不必管他,这是我的人生!所以你也一样,言尽于此,我该走了。”招财知晓事实,点到即止,陈菜自己的人生需要他自己好好思考,去做出决定。
如此,将来才不会有追悔莫及的时候。
她绕着府中园林走走逛逛,想念没来这里的时光,湿地公园花开的季节,那是身为死宅的她散步最勤快的时候。
有更多霍尊的歌,那些无法唱出来,只管尽情倾听的各种类型纯音乐,招财与它们一起看过了不少次美丽醉人星星月亮与夕阳。
如果可以,她想掌握一门音乐技能,二胡!学人家将极乐净土演奏出来,以极致悲壮声音嗨爆全场,顺带捎上唢呐。
她那逗比老姐曾说过,要让招财去学二胡,老姐自己学唢呐,二人不从事红白事,专门进军才艺网红界。
招财悠悠哉哉将诸多繁华美景尽收眼底,回到房中,见多了一尊贵“佛像”!
不识得为何,她第一感觉是:赶人!
思及那颗精贵的珍珠,她幡然醒悟,连连道谢转换那万恶的自私心思:“多谢你送来了珍珠。”
“你喜欢?”
“对。”
钱啊!超级无敌值钱啊!铁定稀饭!
她欢喜腹诽,想到钱钱,狗生燃起熊熊火焰般的希望,无线光明。
“这便好,”说话间,李授衣将精致小锦盒合起,向招财递去,“想来,这东西你也会喜欢的。”
什么?
招财迷惑地接过锦盒,思虑对方接二连三地给自己送礼,究竟是何意思?
她一打开看到纯银的手镯,眼睛亮了,堪比银镯的程亮的光芒。
“握草!我的狗眼被吓到了!李哥,你送我这玩意干嘛?”招财内心瑟瑟发抖,虽然自己知道对方壕,但这也太亮太壕气了,典当的时候得值多少钱?
“随我来。”
李授衣的声音略显温和,招财瞧着对方走向灯光暗淡的床榻,目光移至到这不明居心的礼物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