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橘如,醒醒,用午膳了。”陈惬惬跑完剩下半圈,坐在石凳上喘了半晌,恢复过来,摇了摇招财的肩膀。
招财揉了揉眼睛,见陈惬惬大口喝着水
“我睡了多久,是吃晚饭了吗?”
陈惬惬毫不吝啬地甩去一记白眼,自己辛苦独斗,偏她在此处舒坦的一时好眠:“你这人当真是睡糊涂了,如今午时都还未到。”
扇子!李授衣呢?
招财看到桌上放着自己刚才扇腿的精致折扇,美眸向四周扫去,愣是未见其半分踪影,端着早膳,或说端着午膳的小婢女向她二人莲步移来。
“你方才在寻什么?”陈惬惬顺着招财望的方向,跟着看了一圈。
“你家王爷,我刚才稀里糊涂的睡着,”招财目光收敛,“他还跟我说着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惬惬“哦”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倾慕的王爷与招财亲近几分,闷闷不乐:“我来时倒是看到他的背影,王爷应当是往寝殿去的,你与王爷都说了些什么?”
“是即墨谏言,我梦见他的死讯。”
招财回想起梦境中张橘如与即墨谏言,一个大大的“惨”字泛上心头,只为赠予这对命运悲催的情侣。
陈惬惬寻思着,不能让招财轻易对即墨谏言死心,王爷是自己的,决不能让旁人夺了去。
她难得安慰人:“梦境都是反的,千万别信!”
“这,也对。”招财虽附和她,却持信任态度,只因起初是梦见张橘如的灵魂,再是即墨谏言同她的经历,一切都十分真实,悲惨得过分,意难平。
这时婢女端来饭菜,招财将陈惬惬的碗端来自己面前,均衡地添饭夹菜。
她加了米饭加菜共有半碗,便递到陈惬面前:“这就是你的全部午饭,不可多食,否则今日努力前功尽弃,记得细嚼慢咽,可以让自己有饱腹感,还有今天除了这顿,别的什么都不能再吃了。”
“啊?”
陈惬惬舌桥不下,咬紧牙关,抱起自己的饭碗,可怜兮兮地享用同样少得可怜的饭菜。
“好吃!”招财将一块猪肉送入口中,确认过味道,是纯种高级原生态,喂食草和菜养出的猪!“香”就一个字!
二十一世纪闹猪瘟,肉价上涨,贵达一百元人民币一公斤,惜财的招财对昂贵而美味的亲亲大猪肉,只舍得偶尔奢侈一回。
美好的穿越生活!老天爷果然爱她!
陈惬惬直勾勾地盯着她,忍不住出手下筷:“再给我一块。”
招财及时止住快到她嘴巴的恶魔卡路里,直言:“不行!有了一,绝不会少二,你要忍!”
“哼!”陈惬惬白了白眼,只好“拥抱”着饭菜所剩不多的碗跑到闻不见、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
真惨!不晓得哪个王八羔子害的?
感叹之余,招财自顾自的一一“宠幸”每个味道喷香诱人的菜碟菜碗。
陈惬惬处,为了填补心中的不平衡,对抗饥饿感,她极不情愿地采纳招财提议的细嚼慢咽。
“小……”特意到这附近来寻她的陈菜缓步走来,轻声敛去未出口的错误称呼,俯首行礼,漠漠地叫道,“夫人。”
陈惬惬扫了他一眼,咽下喉中之食:“帮我去厨房再端饭菜来,记得别让张橘如看到。”
“是!”
不!不行,若今后也如此,我拿什么去吸引王爷的注意力,更不提让王爷喜欢上我。
“等等,不用了,”她想了想,立即叫住陈菜,后半句话字字如锋刃,扎陈菜的心,“为了王爷,这点苦头算得了什么。”
他听了去,心如刀绞,忍不住多言一句:“为了一个人不喜欢自己的人,何苦呢?”
被戳中痛处,陈惬惬气得直接将玩朝他摔去:“陈菜,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他眸中之色黯然,一字不吭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咦,我的腿!唉,睡醒一觉,我都忘了。
将大部分饭菜收入腹中的招财准备起身时,注意到了自己腿上新包扎好的布带,还是一样像极了丑丑的大鸡腿。
谁包扎的?李授衣?不,堂堂王爷应该并不会做这种事,不管了。
她摸着吃撑的圆滚滚肚皮,宛如一只庞大的可达鸭,前腿老大带动着伤残后腿小老弟,一前一后往前走去,俗称“拖后腿”。
没有冠状性病毒与高价猪肉、菜价,以及速食米饭与方便面支配恐怖膳食,真是幸福!故而她次次吃撑。
何况自己并不需要以容颜体态去讨好他人,放纵亦无妨。
不不不,她就是管不住想去宠幸各种美食而躁动的嘴巴!
虽腿伤在身,她却并非那种安静的人,招财这种人出自她老姐的形容:“恕我直言,你就是个蛆壳子。”
老姐啊!唉,招财突然有点想念她这位自幼一起长大的堂姐,当年老姐为爱私奔,嫁到外地,就鲜少见面了,据说前段日子正在操办离婚事宜,也不知如今成功离开了魔鬼家庭了没?
果然,头脑发热的爱情不靠谱,至少得观摩观摩对方以及家庭的人如何才能做决定。不过,若是此生一个人自由潇洒,赚钱囤钱,将来可就省事了。
想着想着,招财走到一间古朴富丽的大院子,这地方比自己那间小小的房子要漂亮多了,见无人看守,她拖着腿腿往里走。
院内,奇花异草居多,翠绿斑驳的一片竹子颇有岁月静好的样子,让她感到似是如临连续剧《红楼梦》其境。
潇湘馆,林妹妹!
妈啊,这这这,好激动,我也想像朱重八和伏地魔一样被收入林妹妹后宫战队!
招财抱着如此中二病爆棚的想法,穿过长廊,向小竹林旁的阁楼走去。
扶着竹子做的护栏,往上走去,登高望远,高处看风景与天空是最惬意的。
阁楼二层的中间房间内,传来说话声,她凑过去听了一肚子的话:
“王爷,宫中线人来了消息,老皇帝驾崩了,临死前留下了圣旨,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不遂太子之意,宫中一切消息被拦截下来了,先帝身边的人都死了。”
“难怪这几日早朝皇位无人,皇兄想让谁做皇帝?”
“如王爷所料,先帝册立的储君是您,线人得到确切消息。”
“传本王命令,埋伏于城外的兵马回往本地戍守,如今还不是篡位的时候。”
“这……属下遵命!”
谋权篡位!这李授衣,表面还真看不出来,俊朗的皮囊下是一颗狼子野心。他早在京城部署兵马,看来老皇帝即便不封他储君之位,也难逃一死。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
“夫人!”龙疆突兀撞见倚栏的招财,面对着门,距离近得足矣听到屋内的谈话。
招财惊得站不稳,光顾着听和想,忘了及时逃,会被杀吗?
现在逃肯定来不及了,惨!
这时李授衣面色黑成一团,冲了出来。
一股冰冷的罗煞神气息袭来,招财周遭蔓延着砭骨的寒气,肩膀不可控制的跟着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