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大家还在一筹莫展,顾里领了一个小丫头进来。
“月芽儿?你怎么来了?”
茯苓看着已经长高不少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当月芽儿看到在床上昏迷的沈江蓠的时候,眼圈一下就红了。
“小姐,她……”
她不敢上前,生怕是打扰了贵人睡觉。
“顾里应该都和你说了吧,现在就是等着醒来了。”茯苓也悄悄地抹了抹泪珠。
月芽儿走到她面前,直愣愣地看着她。
嘴巴瘪了瘪,不知道要说什么。
“村里,也有人上山上去,被毒蛇,毒虫咬了之后会有土法子。”
她喃喃地说。
一旁的慕云扬像是找到了生机。
“会用什么法子?”
“体内的毒素除不干净,就找东西给吸出来。”
月芽儿没有明说,她来往送药这些时日,早就不是山沟沟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了。
她们村落离大凉国很近,所以习俗也受大凉国的影响。
但毕竟她们属于是大夏国的子民。
大夏国是忌讳蛊虫的。
更别提让你使用。
“你是说用东西吸出来?”
慕云扬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感同身受。
蛊虫,什么都可以吃。
包括毒药。
月芽儿点点头。
“不行,此种方法
太凶险,没有靠谱的巫师,很难驾驭。”
他连连摇头,体内有蛊虫的痛苦,他不想让沈江蓠体会。
这简直是太遭罪了。
“小姐,她不是有万蛊之王么?有它在,能驾驭所有蛊虫。”
月芽儿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山上的大蛇。
就因为沈江蓠身上有万蛊之王。
“万蛊之王已经回到了它主人的手里。”
“那就找它的主人啊。”
月芽儿说得轻松。
可是屋内的一行人全都沉默了。
本来他们是要去大凉国的,可是现在李柔已经死了。
死讯已经传回了京都。
要是他们再私自去大凉国的话。
不知道京都的人会怎么想,而且还是去求取巫术。
这简直就不是能成行的事情。
慕云扬陷入了沉默,他拉着沈江蓠的手道:“你快醒来吧,难道真的要去冒险吗?”
沈江蓠的脸色红润,只是嘴唇有些红得发紫。
那是中毒的迹象。
他低头看着她没有力气的手。
突然发现她的大拇指上的指甲,有隐隐的一条黑线。
茯苓也顺着慕云扬的视线看了过去,早上给她擦洗的时候,还没有呢。
现在这黑线,难道是毒已经扩散到手指上了吗?
她慌得叫人去请了老中医前来。
老中医举着她的手指,
端详了一瞬,就面容失色。
“糟了,这是毒走到这里来了。”
满屋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茯苓亲自送老中医走的时候,专门在路上放慢了脚步。
与他说了用蛊虫吸毒之事。
那老中医停下了脚步,看着茯苓道:“此法可行,但是凶险,再有就是能吸毒的蛊虫很少。稀有啊,看造化吧。”
说完就摇了摇头,“看命吧。”
一句话说得茯苓心里没了底,可是要让她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姐香消玉殒。
她觉得,还是要尽力一试。
她疾步回了屋子。
“王爷,茯苓斗胆进言,求王爷带我家小姐去找姬染吧,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茯苓一说,屋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大意都是叫他同意。
冒险一试。
“其实,去俺们村里就好,不一定要去大凉国。”月芽儿一句话使乱糟糟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慕云扬的眼眸一亮,此法甚好,就算他夜里去一趟,将人请来村子里,也是可以的。
当即一屋子就都忙碌了起来。
全都去自己的屋里去收拾。
茯苓都傻了眼,难道还全部都去吗?
这目标也太庞大了。
“这,人会不会太多了。”
月芽儿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没事,俺们村里早就和你们之前去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村里的人们都有了钱,都重新修缮了房屋,地方又大又整洁。”
茯苓为难地看了慕云扬一眼。
“算了,大家也都是想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进度。不让谁去,都不合适。”
茯苓见他如此说,也就没有再反驳。
大家都退出去准备的时候,慕云扬反复地拉着沈江蓠的手说道:“你看看,你人缘多好,大家全都记挂着你的安危,全都等着你醒来,你就别贪睡啦。”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此行之前,你就说你想姬染了,是不是觉得去不成,故意闹脾气呢?”
“既然是这样,那你和我明说啊,我偷偷带你去就好,你现在这是故意为难我吗?我带你去,去了之后,可就别再贪睡啦,就快点醒来,咱们好尽快回京都,柠月都想你了。”
慕云扬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一说就说到了天黑。
隆南准备好行程之后,前来禀报:“王爷,都安排妥当了,只是梁夫人,要如何处置?”
梁玉的事情,慕云扬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做。
他倚靠在床边,发了一会呆,道:“此次行踪不能叫京都的人知道。”
“乳母那边就留在这里吧。”
“你派几个心腹,暗中保护
她,关注一下她的行踪。”
隆南惊愕地抬头,这意思是,派人监视她吗?
怕误会了他的意思,怯懦地问,“就时刻监视着吗?”
一道冷光投射了过来,“隆北将你传染了?”
隆南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明白。”
说完脚底抹油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他出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慕云扬阴沉着脸,他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要是再出幺蛾子。
就什么情面都没有了。
翌日一早,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月芽儿的车在前面带路。
顾里与她年龄相仿,又接触得很多。
两人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题。
细细一听,全是如何做生意,如何赚钱的畅想。
陆宴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语,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没有他们二人的脑子灵活。
“我是不是已经老了,没有他们的那种勇敢劲儿?”
他歪着头问茯苓。
茯苓思考了一下说:“他们俩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心里有了软肋,自然害怕失去,怕一无所有。”
听她这样一说,陆宴幡然醒悟,说得太有道理了。
他孑然一身的时候,怕过啥,别说钱了,命都可以豁出去。
可是现在不行了。
他想有以后。
自然不敢胡思乱想,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