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
两年后。
元宝十六岁了。
这一天,萧玄派人来接他回去。
众人站在山头,依依不舍的送别元宝。
一橙几人还准备了几个麻袋,什么灵草灵药,葡萄烧鸡烤野兔,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糖豆”....
“元宝,这些嫩都带着路上吃,不要饿着了。”
“嗯嗯,元宝,我也给你装了一麻袋葡萄,又大又甜,可好吃了。”
“吱吱,我也装了一袋胡萝卜给你,可是萝卜太大了,一袋就够装下一根的。”
一橙眨着小眼睛。
小胖瞪着大眼睛。
黑兔挠着耳朵。
大美也送了许多东西,都是她画的画,记录了元宝从珠圆玉润的小胖墩变成雄伟强壮的大胖墩的过程。
元宝对这些画很喜欢,视若珍宝。
“放心小师姑,我不会饿着的。”
“也谢谢大美姨,小胖姨,黑兔叔的礼物。”
“你们放心,我会常回来看看你们的。”
“师公,长生师伯,小师姑,大美姨,小胖姨,黑兔叔,大宝叔,还有云烟姐,元宝走了,你们保重啊。”
元宝背着几个麻袋,依依不舍的向众人挥手告别。
然后登上了一艘渡船,缓缓驶入云端。
“元宝,嫩要吃饱饭啊~”
一橙踮起脚尖在山头呐喊着。
“我会的小师姑。”
元宝站在船头回应着。
随后小胖和黑兔也接连叫唤了几声,都是些“多吃些饭,没饭吃了回来我们给你饭吃,下次回来记得多带些好吃的给我们....”等等。
而元宝也很有耐心,站在船头一一回应着,还刻意让飞船慢点飞,像蜗牛一样在山头上空慢慢的移动着。
移了半个时辰都没移出山头的范围。
最后还是秦兽挥了挥手,递出一缕清风,送走了飞船。
“唉,元宝走了。”
一橙翘首以看,待到看不见影子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垂头丧脑的唉声叹着气。
一橙的心思很纯粹,她从小带着元宝玩,元宝可乖了,也很听话,还事事挺自己,现在却忽然说他要走了,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橙有些舍不得,就像每次都舍不得师姐走了一样。
可师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们要尊重他们的决定,强留下来也并不是为他们好,师姐是这样,元宝也是这样。
可是在一橙的世界观里,留在山上天天有饭吃不好吗。
师父有时还会带自己玩游戏呢。
可小小的一橙又怎会明白,人除了人各有志外,还有他需要去承担的社会责任和家族生活。
“师父,嫩说元宝咋长这么快嘞。”
一橙仰起小脑袋看向秦兽,小眼睛中有些小小的哀愁。
这不,那两撮稀疏的小眉毛都快拧成一股绳子了。
“师父,嫩说要是元宝长慢点,是不是就可以迟些走了。”
“唉,都怪鹅,平常喂他太多肉吃了。”
一橙有些小自责。
秦兽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元宝只是回趟家,看看她的父母,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而且,等他下次回来,肯定会给你带好多好吃的的。”
“师父,那元宝啥时候回来?”
“放心,很快的。”
是啊,山上的时光很快的,一橙在玩闹中就过去了。
“好吧。”
一橙昂了下小脑袋,然后和小胖,黑兔手牵手下山去了。
“一橙,你干什么去?”
秦兽在身后问道。
“师父,鹅和小胖,黑兔,去抓晚饭吃了。”
一橙回头道:“鹅今天要多抓点,填饱忧伤,师父嫩也要多吃点嘛?”
“呵。”
秦兽错然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行啊,那你多抓点,为师也要填饱忧愁。”
“嗯嗯,冲鸭~”
一橙举起小胖和黑兔的手,叫唤了一声。
只是今日的声音不如往日般活力十足,洪亮有力。
看着一橙几人离去,秦兽回头望向长生道:
“徒儿,近来修炼有何疑问,可需为师为你解惑?”
“没有,师父。”
长生摇头的很干脆,同时信誓旦旦的道:“师父,我觉得冲力十足,离筑基境不远了。”
“二十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秦兽白了他一眼。
“嘿嘿,这次我感觉是真的,不会有错的。”
长生讪讪笑了一声。
挥了挥手道:
“师父,我回去修炼了。”
然后,向后山走去。
洛云烟又去崖畔练剑了。
大美则支着小画板,坐在山头,画着元宝离去时的场景:一艘飞船横渡云海而去,元宝站在船头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而在云海下方,有一座山头,山头上有许多人,他们也在挥手告别。
天光乍破,云生雾气,还映着满山桃花璀璨绽放,吞吐着春天的气息。
元宝走后。
山上又恢复了平静的时光。
一橙她们每天早上起来去巡山,中午回来吃饭,吃完饭后躺在屋檐下晒太阳,下午玩游戏,有时候还去找山下的众多小弟们玩,偶尔还会问秦兽要剧本,她们要排演大型情景剧,就在大峡谷间,把十三妖和山下许多其它被她收服的妖怪拉过来一起排演。
当晚霞璀璨的时候,就会端条长板凳,几颗小脑袋整齐划一的搁在上面,一起看晚霞。
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有时秦兽还好奇,这小家伙看晚霞怎么这么有耐心的。
一橙说,师姐喜欢看晚霞,她要帮师姐都看完,等师姐回来了,给她讲。
就这样,山上的日子一直这般平静而淡然,欢乐而又.....幸福。
.....
眨眼间,又是三月时光流淌而过。
“元宝走了第一天....”
“元宝走了第二天.....”
“元宝走了第三天......”
这一天,阳光明媚,一橙几人吃完饭后坐在院子里,人手一朵花瓣,一瓣一瓣揪着数着元宝走了多少天。
从元宝走后,这也算成了他们饭后必备的活动之一。
他们都在猜测,元宝走了多久会回来。
小胖猜三天,已经输了。
黑兔猜十天,也输了。
至于一橙,她则猜了很多很多天。
小胖和黑兔问她到底多少天,一橙说不知道,她会数的数有限,她猜测的时间超过了她会数的数。
小胖和黑兔则问她为什么非要猜那么远。
一橙说,四无以前也是走了很久才回来的,师姐更是,所以她就猜的远了些。
“哼。”
小胖和黑兔不买账,觉得一橙就是在赖皮。
“好吧。”
最后一橙猜了一年。
因为她知道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十天,但是一年有多少天她就算不出来了。
秦兽说,“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
一橙则喊道:“那自己就猜三百六十五天。”
一橙的话音刚落下。
秦兽便收到了一封信。
信纸在手中摊开,信的内容大致是在说元宝的及冠礼到了,邀请秦兽前去观礼,顺便为元宝加冠。
十六岁的成人礼,这个仪式非常重要,意味着一个男子从童年进入成年了。
在及冠礼仪式上,男子要接受父母和族中长辈的祝福,同时也会由家族中最年长的长辈赐字。
萧玄被灭族了,算来算去,秦兽是那个最亲近,也是最年长的人了,辈分应该还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