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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臭名声
    镇国侯府乱作一团,上至镇国侯和镇国侯夫人,下至做粗活的婆子小厮,晕的晕,疯的疯,说是人仰马翻毫不为过。

    外人道,镇国侯府是强弩之末的姿态。

    曾经荣极一时,现在恐怕要陨灭了。

    “侯爷,二公子的尸体从大理寺运回来了,仵作查验,认定是受惊吓而亡,并无外伤。唯有……”

    镇国侯的近卫跑来禀报。

    他脸色难堪,似有忧虑,话说到一半不敢继续了。

    “少废话,快说,还有什么是我们承受不住的……呜呜呜……我的儿,我的儿啊!”

    镇国侯夫人发了高烧,头上覆着帕子,用尽力气把茶壶摔在地上。

    得知祁峥的尸体被丢在城门时,镇国侯夫人直接惊厥昏倒,险些活不过来。祁延从库房中找了一根千年人参,熬成一小碗人参汤精华给她灌下,才救回她一条命。

    镇国侯和镇国侯夫人全昏了,祁延在家里安顿他们,便安排了近卫去大理寺。

    他今日在大理寺,跟仵作们在一处,全程目睹了解剖过程。

    实在是惨烈。

    想到祁峥的尸体被拆的七零八碎,又一块块缝补起来……

    那场面甚是骇人,光回忆一下便是满头大汗。

    他闭着眼睛,快速道:“二公子并无其他外伤,唯有他的后门……似有被轮流凌虐的痕迹,血脓全都堵在那里,大肠还翻出来一小截,仵作结论,二公子生前至少遭到十几人的……”

    话说到最后,那两个字实在是讲不出口。

    “什么!?什么!?”

    镇国侯夫人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胸口被一团郁气狠狠堵住。

    她挺直了身子,如回光返照般。

    “噗——!”

    一口浓郁的黑血从她口中喷射而出。

    “母亲!”祁延顾不得伤心,赶忙又召府医来。

    祁延踢了近卫一脚,怒斥:“蠢货!这样的事情为何要说的那么详细!”

    近卫捂着胸口,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把头低垂在地面上。

    府医匆匆赶来,给镇国侯夫人把脉。

    “唉!”

    他长叹一口气,面色实在不好看。

    “夫人现在情绪极差,影响到心脉,刚又吐了这么大一口血,怕是不好。快快取我的针包来,我给她镇住心脉。”

    祁延正要应声。

    他的夫人王氏跟过来,把祁延挤到一边去。

    “官人,我来伺候母亲吧,家中还有这么多事等你操持,你快去忙。”

    祁延点点头,温声道:“多谢。”

    祁延忙着疏通宫里的事,再加上对镇国侯夫人实在失望至极,便不怎么过来了。于是,王氏前两天没少收拾镇国侯夫人。

    要人喂药是吧?那就别喝。

    要人伺候擦面更衣是吧?那就别换了,脏着去。

    镇国侯夫人哀嚎辱骂了好几回,可这次她那愚孝的儿子不在身边,没人惯着这个病怏怏的恶毒老太太,叫唤了几次之后,没人理会她,镇国侯夫人就老实了。

    祁延先去照看镇国侯了,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忙着去给她煎药,府医的妖童跑回去给他取针包。

    王氏斜睨着歪在床上的镇国侯夫人,眼神一冷,伸手掐在她大腿内侧。

    大拇指和食指钳住她一大块肉,狠狠往里这么一拧——

    “呃呃呃呃!”

    镇国侯夫人被剧烈的疼痛刺激,闷哼出声。

    居然醒了。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王氏。

    王氏已经收回手,她温婉地勾起唇角:“母亲醒了,真是太好了,马上药就来了。”

    镇国侯夫人眼中暗含泪水,恶狠狠地瞪着她,却真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这个疯女人!

    有事她是真的报复啊!

    没过一会儿,府医的药童就带着他的针包跑回来了。府医赶忙给镇国侯夫人施针。

    府医在她身上密密麻麻戳了一大堆的银针,远处看就跟个银刺猬似的,场面格外骇人。

    镇国侯夫人喝下汤药,又昏迷了。

    祁延跑到镇国侯那里看了一番,镇国侯还不知道祁峥被人开后门这样劲爆的消息,只知道他儿子死了,死在城门口。

    镇国侯此时也是昏迷着,依旧没有醒来。

    身旁几个姨娘伺候着,都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

    祁延这个时候稍微冷静了一些,他坐在床沿,浑身都在颤抖。

    复盘起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

    这些事发生的太快了,完全就是有预谋的,好像冲着他们家来似的。

    可偏偏皇上那边又没说什么,还革了他父亲的职。

    如今二弟死了,他必须得想办法问清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全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折了夫人又赔兵吧!

    这么想着,祁延立马让人准备折子送到宫里去,自己则换上了朝服,只带两名随从,快步往皇宫内走去。

    他要见嘉元帝,定要将这事情搞个清楚!

    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

    与此同时。

    盛京酒楼。

    祁峥死在城门口的事,风一般传遍了整个盛京。

    这间酒楼是贵人们谈事聊天的宝地,食客大多都是些有钱有权的富家子弟。

    席间,大家都在聊祁峥的事。

    一个男子脸带不屑:“他这算是恶有恶报,记不记得他曾经弄死的那个妓女?你知道那妓女是怎么死的吗?”

    “啊?不是他醉酒失手吗?”

    “哼,根本就不是被他醉酒失手打死的!我跟那老鸨相熟,老鸨给我亲口说的,那日是他找了十几个人,还有他的随从和小厮,轮流……那妓女是被活活凌虐而死!”

    “我靠,这么变态!?”

    “是啊,所以我才说,这真是因果报应!哼,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荒淫无道,残暴狠厉之人。况且祁峥手上也不止一条人命,他这样的死法,一点都不委屈。”

    在座的也都是些纨绔,平日里荒淫无道的也不少。

    可即便如此,祁峥的心狠手辣还是超出了他们三观能承受的范围。

    “都说镇国侯府要倒了,你怎么看?”

    “这话倒也是有迹可循,毕竟镇国侯都被革职了,这也不是长久之相啊。”

    “没错,咱们这位圣上向来以仁义治国,虽行事温和,却如春风细雨,让人无法逃脱。如今这番做为,恐怕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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