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宝和阿豹一个瞬移,就从战场上消失了。
这会儿,蜀国所有的士兵都已经退回到苍山关内,跑到城墙上观看神罚。
看着那些平时凶猛如狮子的北国精兵接二连三地倒下,在真正的野兽面前,他们根本不堪一击,蜀国士兵们一个个都傻了眼。
有副将问廖将军:“将军,这真是神罚吗?”
“是!绝对是!”
廖将军无比肯定:“若非神罚,那条金龙和豹神,还有野兽,怎么会凭空出现?
天佑我蜀国啊,正如福蜀郡主所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北国受到神罚,是他们应得的!”
副将听言,连连点头:“是,老天爷开眼啊,天佑我蜀国!”
说完,又突然一愣。
——不对啊,什么福蜀郡主?
——难不成刚刚那位是……
副将瞪大了眼睛,连忙朝瞭望台望去。
却见此时的瞭望台空空如也,早已没了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将……将军?方才那个小姑娘不会就是咱们的郡主吧?”
副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询问。
廖将军紧盯着战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方才得到的令牌塞到了副将怀里。
副将拿起令牌一瞅,浑身都忍不住颤抖:“郡……郡主的令牌!是郡主,刚刚那位小姑娘真是郡主!
难怪啊,难怪那位小姑娘下令要我们退回苍山关,将军您一句疑问都没有,直接就让我们回来了。
将军,郡主真厉害,郡主她……”
“你给老子闭嘴!”
廖将军捂着耳朵,扭头瞪了副将一眼:“老子给你看令牌不是让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滚蛋,一边玩去,别打扰老子看神罚!”
骂完后,不管副将是何神色,廖将军又继续盯着战场看。
而副将呢?果真到一边玩耍去了。
他高高举起福蜀郡主的令牌,朝众人喊道:“兄弟们,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咱们郡主的令牌!
方才那位小姑娘是咱们的郡主,是咱们蜀国的神女!
神女带着神罚来救我们了,我们转扭乾坤,反败为胜了!
兄弟们,快看啊,哈哈哈,那群龟孙子一个都活不成,神女给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
副将举着令牌,像疯了一样,从城墙的这头跑到那头,鼓舞着士气。
众士兵见状,跟着举起长枪,大声喊道:“神女千岁!郡主千岁!蜀国万岁!皇上万岁!”
这时,一道比震天雷还响的笑声突然从廖将军那头传来。
“哈哈哈!田镇!田镇老贼,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兄弟们,看啊,快看啊,田镇那老贼的头颅被一个小少年给斩下了!”
听到动静的士兵们连忙蜂拥赶到城墙旁,顺着廖将军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方才还威风凛凛,大喊着要踏平整个蜀国的田镇,脑袋和身子竟已经分了家!
他的尸体倒在野兽群里,很快就被分食干净。
而那一颗头颅,则扎在了跟着福蜀郡主一起来的白衣少年的剑里。
呃!
扎得还挺深。
远远望去,有点像……
“将军,那像不像您平时吃的卤蛋?您平时吃卤蛋时,就喜欢拿筷子扎到蛋里,然后再一口吃掉!”
“你给老子闭嘴!”
廖将军有画面感了,神色极其难堪:“哼!老子以后再也不吃卤蛋了!”
说完,想起方才自已看到的那无比精彩且激动人心的一幕,他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田镇卤蛋,卤蛋田镇,哈哈哈!
你个死老贼,想不到吧?自已威风了大半辈子,最后竟死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
哈哈哈,死了好啊,你死了,我们无数的弟兄也算大仇得报了!”
可笑着笑着,廖将军又哭了:“兄弟们……呜呜呜……我成千上万的弟兄们啊,你们没有白死啊!
是福蜀郡主,是我们的福蜀郡主帮你们报了仇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现在,虽然田镇已死,北国精兵也尽数被野兽啃食干净,可想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廖将军还是心如刀绞。
而在廖将军的哭声感染下,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哭作一团。
既是为死去的兄弟们,也是为死里逃生的自已和蜀国百姓!
多少天了。
他们坚守在苍山关,看着一个个兄弟们倒在血泊中!
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好在福蜀郡主来了。
他们的郡主带来了神罚,救了整个蜀国。
一切都过去了。
有福蜀郡主在,一切都会变好的!
经此一战,福蜀郡主在军中建立起了威望,所有人对‘福蜀郡主’这个人,都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而福蜀郡主本人呢?早就到达敌营了!
只可惜,这里早已空无一人。
不用想就知道,是前方的神罚太过骇人,所以驻守在营地里的北国精兵,只能弃营而逃。
这一点,从营地里满满当当的粮草和兵器就能看出来了。
他们跑得挺急,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正好。
暖宝全给他们收了,一件都没留。
就连绣有‘北国’二字的大旗和帐篷,她都没有放过。
先收了。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就是姜将军没找到,暖宝这一趟,像是有所收获,又像是什么一无所获。
“宿主,咱们现在怎么办?”
阿豹变回了小猫形状,就趴在暖宝的肩膀上。
暖宝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南骞国边境的方向,淡淡道:“去玉河关。”
玉河关是南骞国在南蜀交界处的关口。
为了方便攻打蜀国苍山关,田镇并没有将大本营设在玉河关内,而是在玉河关外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把姜将军关押在玉河关里。
毕竟现在的玉河关,早已是北荣军的地盘!
营地里那些逃跑的北国精兵,不也是往玉河关的方向跑吗?
“走。”
暖宝拍了拍阿豹的脑袋,一个瞬移,人就到了两里开外。
再一个瞬移,又移动了两里。
几次瞬移后,她和阿豹竟追上了一批玩命逃亡的北国精兵。
那批精兵不算多,也就两千多人吧。
暖宝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直接把阿豹丢了出去:“干掉他们!”
言毕,飞身上前,拽住了领头逃跑的一个牛高马大的北国精兵。
不等那北国精兵反应过来,她手中的凝翠匕就已抵到对方的喉咙处:“不想死就老实点!说,你们把蜀国的姜将军藏到何处了!”
话音方落,读心术立即开启。
那北国精兵本来还心怀侥幸,想反抗一把。
可谁知这时,一条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胳膊飞了过来,直接打到那个北国精兵的脑门上。
是阿豹在发力了。
它直接用神力把那些北国精兵给炸了,简单且粗暴!
那个北国精兵看到周围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爆炸,吓得一动不动敢。
只能颤抖道:“在……在玉河关。”
“玉河关哪里?”
暖宝稍稍用力,锋利的凝翠匕就划破了那个北国精兵的脖子。
那个北国精兵连痛都不敢喊,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姜将军被……被掳来以后,立马就……就送去了玉河关。”
暖宝通过读心术,发现对方没有撒谎,便直接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这时,阿豹也将其余的北国精兵都搞定了。
看着满地的断臂残肢,暖宝忍不住皱眉,赶紧拉着阿豹一个瞬移,离开了那令人作呕的地方。
等再也闻不到血腥味,她才冲着阿豹道:“下次别用这么恶心人的手段。”
阿豹歪着猫头:“我觉得挺好的啊,效率可高了。
一次可以炸一百多个呢,我炸了二十次就炸完了。”
暖宝:“……”
行吧。
是很有效率。
但是……
“阿豹啊,你不觉得很血腥吗?”
阿豹换了个方向歪头:“血腥吗?那些人用火药来炸咱们蜀国将士时,比这还血腥呢。”
暖宝顿时哑口无言。
其实她不是心软,同情那些北国精兵。
她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卫生!
瞧瞧她的衣裳,都被溅上鲜血了,还是北国士兵的鲜血。
丫的。
她不干净了!
……
田镇的营地距离玉河关不远,又几个瞬移后,暖宝和阿豹就到达了目的地。
玉河关这会儿还挺平静的,城墙上有不少士兵在驻守。
为了不浪费时间,暖宝和阿豹直接开启隐身术,飞过高高的城墙。
只是进到玉河关后,暖宝险些没被气死!
因为在玉河关内,竟然有着不少的南骞国士兵!
从他们身上的军服来看,不难看出,他们来自南骞国的金家军!
金家军!
若暖宝没记错的话,逍遥王妃曾说过,驻守在玉河关的,就是一位姓金的将军。
哦,这位金将军还是儿子。
他的父亲,是驻守在南风交界处那头的。
之前提起北国精兵直达苍山关时,逍遥王等人就有了猜测,应该是金家出了问题。
只是那时候逍遥王等人还没联系上南骞国,也没有证据,所以不能肯定。
但现在看来,猜测没错,金家叛变了!
想到此,暖宝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因为逍遥王妃说过,金老将军与南骞国皇帝一同长大,极受南骞国皇帝信任。
南骞国皇帝都这把年纪了。
暖宝无法想象,当他知道自已被信任的人背叛,最后导致南骞国和蜀国大乱,他会有多痛心!
玉河关不小,暖宝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找姜将军。
本想着让阿豹发挥一下它的嗅嗅神功,看能不能闻到姜将军的气味。
可阿豹太久没见姜将军了,根本没法通过嗅觉寻找姜将军的下落。
于是,暖宝只能隐身到那群金家军身边,想抓一两个人出来问话。
而且不能抓普通士兵,至少得抓有点份量的。
正巧,不远处就有两个衣着与普通士兵不同的金家军正在闲聊。
暖宝想都没想便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抓人呢,她就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矮个子说:“六哥,你这心也太大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喝得下酒?”
正在喝酒的高个子十分不屑:“怎么的?难不成你还怕北荣军拿不下苍山关?”
“说不怕是假的。”
矮个子满脸担忧:“咱们现在可是跟着金将军一起当了叛国贼啊!
这前有南骞国,后又有蜀国,一旦苍山关拿不下来,我们不就完了吗?”
“瞧你那怂样儿,真不知你在怕什么!”
高个子嗤笑了声:“金老将军和金将军一起给北国大开方便之门,现在南骞国早就乱了,谁还顾得上玉河关啊?
况且,蜀国那边才多少士兵?和北荣军打,简直是自不量力!”
“可是六哥,你不觉得这次太久了吗?”
矮个子挠挠头,说道:“现在距离北荣军第三次进攻苍山关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还没有消息传来咧。
你说,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蜀国那边的人……”
“呸!别胡说!晦气!”
高个子冷眼瞥向矮个子,根本不让对方把话说完。
“北荣军战无不胜,不可能败给蜀国的,就算败了,咱们还有金将军!”
“有金将军也无用啊。”
矮个子压低了声音:“如果北荣军没能攻下苍山关,那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到时候,不管是皇上派兵前来攻打玉河关,还是蜀国那边打反击战,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呵呵,派兵?他们敢吗?”
高个子十分自信:“玉河关再往前,那就是玉河城!
玉河城里有多少老百姓在我们金将军手中,皇上不会不知道吧?
他要是敢派兵,我们金将军就敢屠杀满城的百姓!”
说完,高个子又道:“蜀国就更不用提了,他们的将军还在我们手里,他们敢动吗?
他们一旦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就把姜淮的头颅砍下来。
你说,蜀国朝廷不顾姜淮的死活,硬要出兵,会不会惹起姜淮手下那些将士的不快?”
“可是姜淮不是已经被送去和泰关了吗?”
矮个子皱眉:“他不在我们手里,我们怎么威胁蜀国?”
“闭嘴!”
高个子神色一冷:“喝酒的是我,怎么你反倒说起了醉话?
姜淮就在玉河关,你给我记住了,谁来问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