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宝:“!!!”
——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真知道,还是故意诈人啊?
不过仔细一想,自已当时使出的那些招数确实是挺稚嫩的,被四王爷看出来也不奇怪。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嘛。
更何况,四王爷又是皇室子弟,哪里会那么好糊弄?
卓舒之所以能瞒四王爷这么多年,那是因为有卓羽的临终遗言,还有卓家在后头帮忙隐瞒。
再加上卓羽死后,四王爷连心都没了,天天只会跟木头打交道,自然就没怀疑卓舒和卓家。
否则,卓舒和卓家,绝对蹦跶不到现在!
单看卓舒和卓家的下场就知道了。
从得知真相到卓家被抄家,再到卓舒因病而逝,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四王爷若没点霹雳手段,动作如何能这样快?
暖宝正暗暗为自家四舅舅点赞呢,段雅南又开口表态:“其实,就算父亲不叮嘱我,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我知道,若没有你的话,我这一辈子恐怕也会被卓舒给毁掉。”
说罢,段雅南突然起身,直挺挺冲着暖宝跪下:“表妹,表姐谢谢你!”
“你这是做什么啊!”
暖宝被吓了一跳,赶紧从座位上弹起来。
——哎哟我去,不至于吧?
“雅南表姐,你快起来吧,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表妹,你先听我说。”
段雅南不肯起身,紧紧握着暖宝的手,泪流满面道:“我知道你聪慧懂事儿,热情善良,当初帮我全是因为好心,不求任何回报。
也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其实你什么都不缺,不管我给你什么,都是锦上添花而已。
但表妹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是我的贵人,我会记一辈子!”
说罢,段雅南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了!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罢,只要表妹你有需要,我绝对不推辞!”
言毕,段雅南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虽说我处处都不如你。
心思没你细,看人的眼光也不行,还不会武功,但是表妹,我至少还有一条命在啊,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就跟他们拼命!”
暖宝:“……”
她能说什么?
感动吗?
自然是感动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段雅南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呃~呵呵……”
干笑两声,暖宝赶紧拉了拉段雅南:“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啦,你还是快起来吧!”
什么恩人啦贵人啦,什么上刀山啦下火海啦,暖宝还真担不起。
毕竟当初插手段雅南的事儿,不过就是想吃个瓜而已。
当然。
她不否认自已在吃瓜的过程中,顺便帮了个小忙,彻底改变了段雅南的人生。
但好歹也是表姐妹一场,用不着搞这么大发吧?
一不小心,就多了一条命?
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
扶起段雅南时,暖宝脑子一抽,又突然想起了南骞国四王爷。
于是,小心脏咯噔了一下,忙问:“那个……四舅舅今天是不是一直跟我娘亲待在一起啊?
他没把我和你联手拆穿卓舒的事情告诉我娘亲吧?”
“没有没有,这你放心,如此糟心的事儿,父亲是不会告诉姑姑的。”
段雅南知道暖宝在担心什么,连忙抹了把眼泪,解释道:“在来蜀国之前,父亲还特地叮嘱过我呢,让我千万别在姑姑面前胡说,以免姑姑担心。
而且今天姑姑问起卓舒的事情时,父亲也只说卓舒的病来势汹汹,众人都已经尽力了。”
“那我娘亲呢?她没有疑心吧?”
“我看着倒没有。”
段雅南摇摇头:“姑姑还是很信任父亲的,她安慰了我和父亲好久,还让我们多在蜀国留一些日子,说是散散心。”
“那就好。”
暖宝听了这话,彻底放心了。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唯独就怕谁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直接把她给‘卖’咯。
“雅南表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算了结了,你也别多想。
既然来了蜀国,那就多住些日子,等我得空了,可以带你出去逛一逛。
至于卓舒和卓家的罪孽,还有你的身世,咱们往后就不提了。”
言毕,又冲着段雅南认真道:“朝前看,好好过日子吧!”
“嗯!”
段雅南咬着唇,重重点头:“我听你的,表妹,我都听你的!”
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段雅南就是觉得暖宝可靠。
在暖宝的身上,她总能感觉到心安。
哪怕暖宝比她能干,也比她会洞悉人心,曾三言两语就拆穿过她的伪装。
但对暖宝,她从没有生过嫉妒,也没有感到恐慌。
相反,她认为暖宝是她的靠山。
在她摇摇欲坠,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是暖宝突然出现,给了她一个支撑,让她重获新生!
……
六月中旬的时候,暖宝收到了司空的回信,还有一份迟到的生辰贺礼。
贺礼装在一个很大的木箱子里,暖宝也没着急打开,而是先把信封拆了。
在信中,司空告诉暖宝,他收到暖宝的书信后,第一时间便开始行动。
只是北国与蜀国不同。
北国的皇帝喜欢招兵买马,又偏偏生性多疑。
他不会把大量的士兵安排在同一个军队里,去扩大某个军队的势力,而是将其分成无数个小军队,再往每一个小军队里,分派一个将领。
将领由北国皇帝亲自管着,谁都休想从中插手,夺取大量兵权。
兵权那东西,只能牢牢握在北国皇帝的手里。
想上位?得到北国皇帝的重视?想得到更多的士兵,壮大军队?那得靠实力说话。
不仅是将领要骁勇善战,比过其他军队的将领,就连其手下的军队,也得能力出众,甩别人好几条街才行。
这就导致了北国各个军队为了能在皇帝面前邀功,经常明争暗斗,火药味十足。
军营与军营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敌对和防备。
所以,司空想去别的军营里转转,帮着打探打探消息,其实并不容易。
毕竟他是北国皇帝跟前的新红人嘛。
手中的兵权虽说不比那两个老将军大,但也比很多小将军要好。
再加上现在他开了一个百宝居,挣得盆满钵满,别人嫉妒他还来不及,哪还会让他去自已的军营里转悠?
别瞧着表面上那些人一个个恭维他恭维得不行,实际上,早恨不得把他拉下来了。
至于眼线嘛,倒是安插有的。
除了北荣军外,司空在每个军营里,都安插了几个自已人。
只是军营不比其他地方,想联系那些眼线,还得格外小心谨慎才行。
再加上他在北国站起来的年头不算长,所以手中的眼线太嫩了。
平常打探别的消息倒没什么,但像一些较为机密的,还是有些难度。
因此,司空需要暖宝给他一些时间。
他会尽快想办法,把北国各个军营都仔细过一遍。
不过,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过掉三个军营了。
那三个军营中,都没有发现孟家兄妹的下落。
至于暖宝特地提起的北荣军?司空真是想哐哐撞大墙。
而他的绝望,也体现在了信里。
【我说妹子,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让我重点关注BRJ?我在BRJ里连眼线都没有啊,还打探里头的消息?你想什么呢?】
【唉,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跟BRJ那老犊子叫板了!乖乖当个孙子,对他恭敬一些,说不定现在还能去他那边转一转。
你说说我,何必呢?BRJ可是BG第一大JD啊,那老头也深得BGHD信任。
我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去跟那老头结仇呢?现在好了吧,我真是日了个狗啊。】
【还是年少轻狂了,看不惯那老头,当C就把他给怼了,让他记恨我记恨了三年!
现在别说去找他了,就连路上看见我,他都恨不得朝我吐口水。】
【说起眼线,我之前在BRJ里也是安排有眼线的。可那些眼线不争气啊,才进去半年,就被他拖出去刀了。】
司空一封信,整整写了十页纸。
十页纸啊,敢信?
他写着不累,暖宝看着都眼晕。
好不容易把一封信看完,她直揉太阳穴,嘀咕道:“难怪信封这么厚,他也太能叨叨了!”
秀儿在一旁听了,努力忍住不笑。
但嘴里,还是调侃着远方的司空:“是啊,奴婢瞧见这封信时,还以为里头装了一沓银票呢。
谁曾想?竟是十页写得满满当当的信纸。”
这可不怪秀儿想得美啊。
毕竟这封信和那一箱生辰贺礼,都是北国商队送来的。
那商队是司空自已建立的商队,每两三个月就跑一趟蜀国,专门运百宝居的货。
每一次商队过来,都会给暖宝带一些小惊喜。
或是北国那头的小玩意儿,或是一些金银首饰。
有时候,也会直接送银票,说是分号生意好,特地孝敬总号的。
嘿。
孝敬总号?
商队话是这么说,但蔡昆可不敢信。
每一次把东西收下以后,转头就给暖宝送了过来。
这不?
秀儿也是见多了,所以才会误会里头装了银票。
“烧了吧。”
暖宝把厚厚的信纸撕成两半,递给一旁的秀儿。
秀儿接过信纸后,立马就将其放到煮茶的小炉里,烧成灰烬。
每一次北国来了书信,都是这么做的。
不管信中的内容是什么,她都会在看完以后,将书信烧毁。
“小郡主,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那边,下次来信时尽量不让商队的人送?”
烧完信纸,秀儿便到暖宝身边提建议。
毕竟信中的内容涉及太广,若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对司空和暖宝都不好。
虽说那商队是司空自已建立的,可人心难测,谁敢保证那些人永远都会忠于司空?
在秀儿看来,商队里这么多人,但凡有一个生了歪心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无碍。”
暖宝摆摆手,打了个哈欠,让秀儿莫担心:“他与我有书信往来的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对他是最不利的,他比咱们还要小心呢。
既然他敢把书信交给商队,就说明他自已有把握,咱们不必操心。”
泄露这事儿,暖宝是从来不担心的。
烧信只是她这两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而已,并不代表她害怕信中的内容被人看了去。
看呗。
能看得懂算她输。
她和司空可不傻好吗?
但凡是牵连到彼此身份和两国信息的事情,基本都用首字母代替了。
比方说北国,那就是BG,北荣军,则是BRJ。
朝廷啦,北国皇帝啦,还有孟静好啦,这些关键词汇,也全都用首字母替代。
在这个连拼音都没有的世界,首字母简直太好用了。
除了司空和暖宝,还有私底下跟暖宝学过一些拼音的秀儿以外,谁还能看得懂?
当然。
异世者能看得懂。
撇开失去了记忆的段青黛不说,至今尚未现身的二哥乔木,还有逃亡在外的孟静好,他们是懂的。
可书信落入他们手中的几率,会有多少呢?
换句话说,就算落入他们手中,并且被他们加以利用,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反正自已也在寻找他们嘛。
一旦对方动了,她找人不就方便多了?
暖宝心思缜密。
一件事情的发生会造成什么后果,该如何去解决,她心里老早就有数。
有准备的人,心永远都不会慌。
真巧。
暖宝就属于这一种人。
秀儿见暖宝淡定从容,倒也没有再多嘴。
身为暖宝的贴身婢女,她的责任就是照顾暖宝,教导暖宝,忠于暖宝。
在适当的时候,给暖宝提一句醒,但绝不会干涉暖宝的任何决定。
不过陪着暖宝看完了司空的来信后,有一件事情她倒是想不太明白。
于是,便虚心请教了起来:“小郡主,您说北国的兵力为何能如此强大?
从那边的来信中咱们不难看出,其实北国的军队与军队之间,是不够团结的。
每个军队都在暗自较劲儿,将领与将领之间,也是斗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