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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私情
    不到一刻钟,景秀慌忙奔到马车外,这时,止水也回到车窗外,低声回禀:“姑娘,车里没人。”

    “知道是谁家的车吗?”

    “车上无徽,不能辨认,但车内布置奢华,车主非富即贵。”

    “恩。”溶月心下有数,转头问景秀,“楼里进了贵客,嬷嬷知道吗?”

    “奴婢不知。”景秀急忙摇头,“请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带人去搜,定把摸进楼里的小贼揪出来!”

    “不急。”

    溶月步下马车,一边轻手轻脚地往楼里走,一边又问:“七皇子为何钟情藕色,嬷嬷查到了吗?”

    “回姑娘,十三年前,宫里进了个陆美人,美人肖似先皇后,爱着藕色衣,一度得了陛下盛宠。

    五年前,甚是得宠的陆昭仪突发重病,死了,隔天,陛下下旨,命七皇子搬出中宫,辟府独住。”

    “你是说,七皇子和陆昭仪有私?”

    “七皇子和陆昭仪有没有私,奴婢不敢断言,但这些年,七皇子看上的美人,各个都爱着藕色衣。”

    转眼,她们上了二楼。

    “柳眉住哪一间?”

    “东边第一间。”

    “好。”

    “姑娘,陆昭仪是九皇子生母。”

    如果七皇子和陆昭仪有染,陆昭仪就不可能是病死,她要么是被元妃害死,要么是被皇帝处死。

    “九皇子知道生母的死另有隐情吗?”

    “九皇子和七皇子关系亲厚,元妃亦十分宠爱九皇子,按理,九皇子不该知道,但,宫墙之内,处处是耳。”

    陆昭仪死时,九皇子七岁,这个年纪不好糊弄,若他什么都知道,他和七皇子的交好就值得玩味了。

    说话间,她们即将走到最东边,溶月蓦然顿步,停在东面第二间香房的门外:“这间能进去吗?”

    “能。”景秀一边推开门,一边顺势解释,“兰馨近日被鬼压床,今日天不亮,赶去景林寺拜佛了。”

    “她从哪一日起,被鬼压床的?”

    “倒也没几日,好像是从七皇子来过的第二日——”话未说完,景秀面色一变,“难不成——”

    景秀忙奔到卧榻后,用力旋转一根床柱,旋罢,东侧墙上撕开一条缝,隔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呜——”

    那粗重的男子喘息声,听起来正是七皇子秦长泽!

    景秀愕然回首,只见溶月食指点唇,悠悠然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是。”

    景秀抿唇,急退。

    墙后的喘息声,过了两刻钟,才稍稍停歇。

    秦长泽搂紧柳眉香肩,面上浮起欲望被填满的意足,他勾着柳眉的发鬓,笑问:“梅儿欢喜吗?”

    “欢喜。”柳眉娇滴滴答,答声未落,又露落寞,“只可惜,七殿下不能日日来和梅儿共赴极乐。”

    “可惜吗?”秦长泽凑近佳人,开始四处点火,“吾怎么觉得为了梅儿夜半爬墙,颇有意思呢?”

    “七殿下!”柳眉气呼呼地推开秦长泽,“世间的男子果然都一样,全是得到就不珍惜的薄情郎!”

    “胡说!谁都薄情,吾不会!”秦长泽扑上柳眉,“陆儿是吾的心肝儿,吾会疼惜陆儿一辈子的……”

    喘息声又起。

    溶月懒得再听,于是递给止水一个眼神,止水脚下一点,掠到榻后,又旋床住,待半墙合拢,喘息声消。

    待香房归于静谧,景秀伏身叩首:“姑娘,此事是奴婢疏忽,等七皇子走了,奴婢定会好好问问柳眉,给姑娘一个交代。”

    “不必。”

    “姑娘难道要由着她在眼皮子底下和七皇子私会吗?万一柳眉为七皇子蛊惑,要坑害姑娘,那——”

    “嬷嬷休急。

    我曾在黄石镇承诺,来日她们和人生情,会送一份大礼,如今柳眉和七皇子定情,我不能阻拦。”

    “姑娘又不曾阻拦,是柳眉瞒着姑娘,和七皇子苟且。”

    “你以为是她想瞒吗?”

    谁都知道,秦长泽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最可能继皇位,柳眉若被抬进皇子府,将来便是娘娘。

    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好事,柳眉怎么可能想多等一刻?

    背人偷欢,当是秦长泽的喜好,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偷香窃玉中,不断地重温和陆昭仪有过的旧梦!

    看来对秦长泽而言,陆昭仪的确与众不同,他既如此追忆,便会在陆昭仪死后不断地寻找替代品。

    问题是,柳眉之前的“陆昭仪”们,都去了哪里?

    “林缨,我渴了。”

    “请姑娘稍等,奴婢去煮茶。”

    “恩。”

    “止水,你去后巷守着,一会儿七皇子走了,你悄悄跟上去,看看他去哪里?”

    “是。”

    “顺便带话给影青,让影卫盯紧九皇子。”

    “是。”

    止水一退,房中只剩下溶月和景秀,景秀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张口:“姑娘,您疑心九皇子?”

    “你刚才说,七皇子这些年看中的美人各个都爱着藕色衣?”

    “是。”

    “这些美人如今在哪里?”

    “奴婢……不知道。”

    “你知道美人好穿藕色衣,却不知道美人去了哪里?”

    景秀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跪地告罪:“奴婢糊涂,轻信了九皇子的醉言,奴婢这就去查证。”

    “要查,但不必太着急。”

    陈楚仁开望春楼数年,关于秦长泽,他只探到一本起居录,说明秦长泽的事一直被掩藏地很好。

    可长春馆开门迎客数十日,不止景秀查到了诸多事,秦长泽更是沉醉在柳眉的美色,不可自拔。

    这是有人知道她瞌睡了,在故意给她递枕头。

    “一会儿你去隔壁,告诉柳眉,说我已经知道她和人有私的事,要她在十天之内,离开长春馆。”

    “是。”

    “记住,别提七皇子。”

    “是。”

    “过几日,若九皇子再来赎人,你只管收银子放人,放人前,记得问九皇子要把柳眉接去哪里。”

    “是。”景秀乖觉应下,应完,又问,“姑娘,如果九皇子不肯说呢?”

    “他不会说,但,他会让你知道的。”

    渔网铺开,鱼儿浮水,秦长鹏这时不说,她怎么咬饵,做他幕后之主的杀刀,祸乱西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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