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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病狂
    二月十七,细雨不停,溶月午时才起身,起来的时候,头痛,身子软,难受地她又想倒回榻上。

    林缨见她不对劲,关切地问:“姑娘,您怎么了?”

    “止水回了吗?”

    “回了。”

    “喊她进来。”

    “是。”

    须臾,止水走到床榻边:

    “姑娘,昨儿戴刺史进了聚贤楼三层的一间雅室,独自在房里喝了两壶茶,直到黄昏,才离去。”

    “他进的那间房,不会刚巧在临漳隔壁吧?”

    “是。”

    戴蔚是去听墙角的,他是自己想去,还是奉了谁的命去的?

    “我记得你说过,聚贤楼只二层的两间房内有暗格,戴刺史去得是三层,照理,不该有暗格,对吗?”

    “是。

    三层楼的雅室,影卫先前全走过,那时,没有一间房有暗格,戴刺史进得那一间,暗格是新按得。”

    也就是说,暗格是特意为临漳开得,而知道临漳昨日会去,去了要进哪一间房的,只有聚贤楼。

    戴蔚和聚贤楼背后的权贵有勾结。

    “姑娘,另有一件事。”

    “说。”

    “戴刺史走得时候,在门前撞上四夫人,二人寒暄了两句,而后,四夫人进门,买了壶金陵春。”

    “是他们说得话不寻常,还是那壶金陵春不寻常?”

    “是四夫人看戴刺史的眼神不寻常。”

    戴蔚帮忙寻回丁夫人,她以为他是秦长风的心腹,如今看来,戴蔚可能不是,至少,不是他一人的心腹。

    “更衣。”

    “是。”

    用过午膳,溶月带着林缨、止水出了门。

    拐上一侧小径时,她转过头,吩咐止水:“聚贤楼的背后藏着谁,你继续往下查,务必查明白了。”

    “是。”

    “别让人知道,你在查。”

    “姑娘指得是三殿下?”

    “不止。”

    “是。”

    叮嘱完止水,溶月又转向另一侧,问林缨:“昨晚上,心如来寻你,所为何事?”

    “心如说,二夫人得知奴婢弃暗投明,十分高兴,还说,一旦事成,二夫人亲自把奴婢送进朱家后宅。”

    “她既诚意满满,明日你可得尽心。”

    “是。”

    说话间,添眉苑在望。

    溶月停下脚步:“止水,你候在外面,一会儿我把四舅母引出房,你进去翻翻,看看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添眉苑内看不见奴婢,守门的阍者靠在回廊下,垂着脑门,昏昏欲睡。

    临近卧房,溶月听见房里传出青莲的一声问:“夫人,月姑娘还没来,您说,她会不会不来了?”

    瞬息的静默后,房里响起一道骇人的“哐——”,接着,青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息怒。”

    林缨悄悄勾住溶月的袖子,极小声地咕哝:“姑娘,奴婢怕。”

    今时今日的丁夫人,虽活着,却已近鬼魅。

    “喊话吧。”

    “是。”林缨深吸一口气,“四夫人在房里吗?姑娘来瞧您了。”

    “在——”

    青莲一边急应,一边冲出房门,到溶月跟前的时候,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指尖的颤抖还没消退。

    一张嘴,她的声音异常飘忽:“奴婢给月姑娘请安。”

    “免了。”

    “谢月姑娘。”青莲错身,“四夫人在房里,姑娘快请进。”

    “好。”

    房里没有烧炉子,气温比外面更阴冷,丁夫人裹着那件男式暗紫蒲纹貂皮大衣,蜷在坐塌一角。

    “咳咳咳……”

    “月儿给四舅母请安。”

    丁夫人捂着唇齿,拂了拂袖。

    溶月一站起身,就皱着眉头问青莲:“四舅母怎么咳得越发严重了?是没请郎中还是吃得药不管用?”

    青莲瞥着几案上那一副凉透的药,不敢答话。

    溶月也瞥了一眼,心道,丁夫人多是不想活了。

    人之将死,其行必疯。

    “房里湿冷,去烧个炉子。”

    “回月姑娘,这几日墙角有些渗水,所以屋里潮得厉害,至于炉子,奴婢不是不想点,而是没法点。”

    “什么意思?”

    “中公不肯拨炭。”

    “林缨,你回趟兰雪台,让人把院里的炭火全搬来。”

    青莲一听,目露喜色:“多谢月姑娘。”

    “别忙谢,你赶紧去拾掇一间不漏水的房间,叫四舅母搬去住两日,等卧房修好了,再搬回来。”

    青莲不动,目光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扫向丁夫人。

    “看我做甚?!月儿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是。”

    青莲急急颔首,快步奔出房,她一走,房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丁夫人笑着招手:“月儿,过来坐。”

    “好。”

    她刚坐下,丁夫人就问:“林缨还在,是你没审她,还是——”

    “审了,她也招了,留着她,是想将计就计。”

    “这么说,月儿想好了?”

    “是,想好了。”溶月起身,小退两步,然后朝丁夫人郑重屈身,“请四舅母助我。”

    “好!明日宴席上的酒,你一口别喝。”

    “只不喝,不够吧?”

    “自然不够。”丁夫人卷唇,“她们精心备下的酒,怎能浪费了?你不喝,让旁人喝下,也就是了。”

    “旁人?”

    “譬如,临漳世子。”

    溶月眼神一紧,面上浮起不解:“敢问四舅母,为何是世子?”

    “虞才女是世子的侍妾,旻玉是世子的未婚妻,这酒只有进了世子的肚子,才是最合适,不是吗?”

    “可这样,不算报仇吧?”

    丁夫人又笑,唇角咧到极致:“如果明日,虞才女和明庭睡在一处,旻玉和朱二姑爷睡在一处,临漳和李婉儿睡在一处呢?”

    溶月勾唇:“四舅母高招。”

    “你只管想法子把酒喂给世子,剩下的事,自有舅母为你周全。”

    “好。”

    不久,青莲收拾完西厢,溶月扶着丁夫人,进了西厢,接着,林缨送来炭火,溶月便起身告辞。

    “四舅母,我先回去了。”

    “明儿见。”

    “好。”

    出了添眉苑,止水早已候在小道一侧,她一边递给她一张沾了些许粉末的素帕,一边轻声说道:

    “姑娘,金陵春没问题,但婢子在四夫人的房里,找到了这个。”

    “催情香?”

    “是,四夫人藏了许多催情香。”

    许多?

    这药极烈,用上少量,便可催生情欲,或要人性命,但这药虽然好用,却价值不菲,是以不常见。

    “姑娘,四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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